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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有人去牺牲，总得有人替大家负重前行，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才行。”厄托斯咀嚼着这句话，回忆着第一次听别人说这句话时的情景，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来，他缓缓闭上眼开始冥想。
当少年回来时已经浑身是血，胳膊上腿上还有几个血洞，让人惨不忍睹。
好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要求，因此那神族除了最初的几天，之后都会在放血割肉后释放一些简单的治愈神术，以保证两人不会提前死亡，但那种最低限度的治疗神术，效果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尽管体内的魔力随着时间越来越强大，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却让少年这几日看来更加虚弱，和经过几日修养的厄托斯一比，两人的情况就好像是最初被抓来时的反转版一样。
“快来床上躺着。”厄托斯将少年扶到床上，少年这惨状让一向喜欢说笑话的他也没了心情说什么，如果是他自己受伤他倒不介意开玩笑几句。
“那家伙就算自己不想动手，好歹给我们点包扎的东西我们自己来啊。”厄托斯将少年伤口附近的衣服卷到一边，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脱衣服想干啥？”少年有气无力的问，想想厄托斯说的好几年没和女孩子说过话看猪都眉清目秀，顿时有点慌。
“我觉得李林大师应该也快找到我们了，我得给自己身上也多弄点血，免得他看你这么惨我却跟没事人一样，觉得我是人奸……”厄托斯用食指沾着少年的血，往自己身体上涂抹着。
“你到底想干吗？”少年继续问道，他当然也猜出来厄托斯说的李林大师大概是很难来了，他也能看出厄托斯那看似随意的涂抹是在涂抹什么，那些毫无美感的血迹实际上是一种能让人爆发潜力的魔纹，而一旦使用这种魔纹，最好的结果也可能是下半身永远瘫痪在床。
少年自己是只认得却不会使用的，他没想到厄托斯竟然会突然在自己身上画出这种魔纹来，可是没有魔力的他即便能画出魔纹又有什么用？作为天生有灵的种族，人血是可以作为铭刻魔纹的材料来使用，但这种材料的缺陷性也是显而易见的，人血中自带的魔力很容易和其他材料产生冲突，导致失败率大大增加，就算是想要借用血液中的魔力，可在自身没有魔力的情况下你又能拿什么来触发其中的魔力呢？
“不都说了嘛，卖惨啊。”厄托斯抹完最后一把，拍了拍少年的伤口，看着他因震惊而缩小的瞳孔笑的像个三百斤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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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用人血绘制魔纹属于禁术，但只要加入了开荒队，这就是必学的知识，因为这可能是我们走投无路下最后的手段，就算是使用后可能变成残废，也总比当场死掉好吧？当然了，如果能不用自然是最好的，不过李林大师看来是来不及找到我们了。”
厄托斯用魔族语向少年一边解释着，一边用他的血在他身上绘制着另一种魔纹。
“你能在市面上看到的涉及人血的魔纹其实都是被修改过的。只要被列为禁忌，就总会有人想要知道，或许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然后炫耀自己博学多识，但我们不能不预防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以那些魔纹中用到的材料大都是互相之间有不明显的冲突，到最后总会导致失败……”
厄托斯给少年身上绘制的并非是治疗型的魔纹，按照他的说法，涉及人血的魔纹根本没有治疗型的，全部都是激进的攻击性魔纹，最最平和的也是有辅助战斗增加战斗力的类型，比如现在给他绘制的有让人变得极为冷静，不被外界变化干扰情绪的魔纹。
“虽然我依旧不觉得灵魂存在，但那个神族既然那么坚信，我们也不能不做点防备。既然是灵魂就肯定和精神有关，这个魔纹可以让你平心静气，我以前就见过一个用了这个魔纹之后被人砍断半截身子还特别冷静的继续该做的事的人……”
少年听的牙疼，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变成那样。
“不过这些人血绘制的魔纹都有巨大后遗症，比如我给你画的这个，如果一直使用的话不超过三天你整个人都会永久变成机器人一样的冷血怪物。”临近最后一笔，厄托斯停了下来，他特意将这一笔放在少年右侧腰上的位置，“我教你最后一笔怎么画，等到那个神族准备拿你做最后一步实验的时候你就自己画完它吧。”
少年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厄托斯准备现在就完成绘制呢，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神族的实验什么时候会到最后一步，他可不想自己以后变成一个绝对冷静的机器人，就算最后两人侥幸都活下来但那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因为只学习绘制最后一笔，因此少年学的很快，学完之后的少年忍不住在脑子里想象未来可能遇到的情况。
“如果到最后一步他不再捅我了怎么办？”
“那你就自己捅一下自己弄点血出来呗。”
“可是我们的武器都被收走了，没东西怎么捅啊……哦，抱歉，我知道了。”习惯了武器的锐利，少年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使用魔法，尽管他现在能动用的魔力并不多，但即便最低阶生活类魔法中也有能让人流血受伤的。
厄托斯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真希望这些魔纹永远不要有用上的时候。”
“前辈，你说他的实验会不会出现那种适应度到一定比例之后就不再涨的情况啊？”
“那样岂不就等于实验失败了？你觉得他对毫无作用的人会怎么处理？”厄托斯歪着头反问。
“故事和游戏里遇到这种情况，卡进度卡上十天半月不都很正常嘛。”
“你还是早点放弃那些毫无卵用的想法吧，他又不是必须百分百契合才能开始最后一步，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没有自身意识的躯壳。”
“人类器官移植之所以会产生排斥是因为那些器官中本身就有一套电脑底层代码一样的设定，它们能够辨别自身所处的循环系统是否是原本的身体，移植后的身体和原身体越相似它们发现的就越晚，排斥现象出现的时间就越久，但总会有发生排斥的一天。可这只是生物身体才会出现的情况，像是本身就做好随时替换每一个零件的机器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他们可以随意替换任何一个部位而不会有排斥现象。”
“而现在，那个神族制造的东西就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人一样的机器啊，她是一张白纸，而你的血肉就是笔墨，画出想要的图案的复杂程度或许会导致时间增加，但即便再难需要的时间再久，也终有会完成的一天，毕竟那是一张白纸，而不是一个早已写好一切不留任何空白的人的身体。”
厄托斯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死刑犯执行死刑的日期即将到来的绝望感。
没心情再交谈的两人都默默的坐下来闭上眼进入冥想，在神族的神国之中想要修炼魔力实在是难如登天。
神国就等于神灵身体的延伸，而在神国中修炼就等于直接在人家的身体里掠夺别人身体的营养壮大自己，这种行为就等于病毒一样，无论做的再隐秘也会引起神国主人的感应，就像是再不起眼的感冒病毒也能引起身体不适一般。
然而最让人绝望的还是这里几乎感受不到多少元素的力量，神国无处不在的神灵意志和信仰之力排斥着其他一切力量，如果不是元素也是构成一切的必要存在之一，恐怕这里连一丁点元素之力都不会存在。想要在这种环境中吸收元素强化魔力壮大自己，还不如试试用那点微弱的魔力破开神族加给他们的封印呢。
两人并没有冥想多久便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从冥想中醒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着对未来的隐隐担忧以及绝地之中尽力一搏的勇气决心。
大门打开，脸上带着兴奋和激动的神灵出现在他们面前：“今天再做一次实验，快点出来。”
他们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从那神灵的表情知道了原因：预想中的最后一步实验终于到来了。
于是他们神色木然默默的起身跟了上去，只是心中都并不平静，依旧在一遍一遍的演练着过去讨论过无数次的应对方法。
他们靠自己力量逃脱的机会可能也只有这么一次，他们必须将一切可能考虑在内，并作出相应的对策，因为他们的命也只有一条。
唯一遗憾的是，脚下这条路实在是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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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收割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