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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的风景,再次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叉着腰说:“万恶的资本家整天就知道享受,有没有想过底层平民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流离笑笑,没有说话,一瘸一拐走到长椅边坐了下来。脚后跟上摸了个水泡,刚才硬撑着才没有表现出来。果然高跟鞋这种东西真不是她能穿的,而眼前富丽堂皇的地方,也不是她该来的。
殷晓萱在她身边坐下,叽叽喳喳说了会儿话。有时候流离倒觉得自己跟殷晓萱属于同路人,出身平凡,离开了父母便一无所有,凡事只求得了自己。可不同的是,殷晓萱一直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生活,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不相信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可流离却是个信命的,从她亲眼目睹母亲死在父亲刀下那刻起,她便相信这一辈子,上天注定不会让她好过。
“天哪,那不是大导演章华吗”殷晓萱突然喊了一声,站起身朝远处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不行,我非得让他记住我不可”
殷晓萱说完便跑了过去,没多久便追到那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身边,跟着他一起越走越远。
流离坐在长椅上,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花园里万籁俱寂,倒是个消磨时光的好去处。等宴会一结束,她直接站起来走人,这趟遭遇也算是安然度过了。
早上开始,许寒铭便待在二楼自己房间里玩网游。楼下嘈杂的声响掩在游戏音效里,轻若无声。他没工夫应付楼下那帮人,管家上来催了好几次,通通被他没好气地挡了回去。
到了中午,这才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摘掉耳机从电脑前起身,站在窗边朝下看了一眼。楼下是老爷子为讨郭艺欢心特意找人精心打理的私家花园,时值隆冬却也是花草繁茂,假惺惺扮出一副春天的样子。他掏出一根烟来,倚着墙壁正要点燃,却看见一方长椅上坐着个白衣如雪的女孩。女孩很瘦,悄无声息坐在那里,像是张单薄的纸片,随时会被风吹走。
许寒铭看着女孩的背影,一时竟有些恍惚,认不出她是谁。直到女孩站起身来,似乎有些吃惊地微微扭过头。他看到女孩的侧脸,仍带着很浓的孩子气,只是眉眼间总是萦绕着一股超脱年龄的漠然。她这样的年纪,本应跟普通女孩一样在学校读书,做试题,每天听班主任唠唠叨叨训人,放学了偷偷跟喜欢的男生约会。可她却过早地失去了这些权利,一个人孤身闯进社会里来。
许寒铭放下手里的香烟,缓缓直起了身。楼下身着赤红色礼服的阮凝已经走到女孩面前,脸上的表情倒是一派随和。她微笑着跟女孩说话,距离太远,许寒铭听不到她说了什么。正要走开,却看见阮凝伸开双臂,朝着身后的池塘直直倒了下去。
落水声他倒是听得见的,足可以吸引来人群的巨大水花,伴随着阮凝拼命挣扎时喊出的救命,成功把宴会里的客人纷纷带到了事故现场。娱乐圈里叱咤风云的影星落水,人群立即慌作一团。很快赶来的保安下水将阮凝捞了出来,阮凝趴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宋流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你为什么要推我”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女孩身上,审判一样不约而同盯着她。宋流离站在众人中间,起先只是难以置信,却很快平静下来。有闪光灯亮了起来,接着更多的闪光灯亮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在她脸上割出明明暗暗的影子。记者已经连明天的头条标题都拟定好了,中间嵌着孟诺枫,助理,阮凝,感情纠葛几个字,想必足够广大国民茶余饭后唠上几周。宋流离却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目光里满是凉薄:“我没有。”
她冷冷静静吐出这几个字,似乎也并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阮凝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有人拿来件厚外套给她披上,她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站起来,神色间满是委屈:“我不过跟孟诺枫多说了几句话,你就恨不得杀了我是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宋流离却仍是恍若未闻,整个人安静得仿似一截枯木。阮凝已经低低啜泣起来,天生的戏感让她全身上下出不了一点儿差错,恐惧,害怕,恼怒,和死里逃生后的松懈,所有这些在她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表现的滴水不漏。更多的闪光灯亮了起来,谁也不肯放弃这狗血淋漓的一幕。许寒铭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孟诺枫,明明脸色已经很难看,却在听了邢盟几句话后握紧拳头忍了下来。
许寒铭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个冷笑:“还真是场好戏。”
果然是不该来的。流离看着周围这些人,个个衣着光鲜,人模狗样。是跟自己格格不入的一个世界,郭艺千方百计把她请到这儿来,如今想必也称心了。阮凝的哭声就响在耳边,悲悲切切,惨惨戚戚。她想起小时候本来跟她每天玩在一起的伙伴,突然有一天向老师告状她偷了她放在文具盒里的钱,她百口莫辩,被老师叫起来罚站,整整一天都站在教室后排接受众人异样的眼光。她其实窘迫得要命,可还是伪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任何人嘲讽的目光视而不见,直到放学回家的路上才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可现在她却真的不怕了。没做过的事,她凭什么要接受别人的指责。
“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流离毫不畏惧地看着阮凝,一字一句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阮凝眼里即刻间满是震惊:“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宋流离,你这是蓄意伤害,我有权去法院告你”刚说完,神色突然软了下来,她看到不远处正踱着步子朝这里走来的许寒铭,立即像见到救星一样,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寒”她刚叫出一个字,便看到许寒铭眼里骤然冷却的目光。许寒铭从未公开与她的关系,她又怎么敢自作主张,只得变了称呼:“许少爷,这有人闹事,请立即把她请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阮凝刚说完这句话,宋流离突然朝她直直走了过去,伸手便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从许寒铭身边拉开了。在所有保安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流离将大喊大叫的阮凝一路拽到池塘边,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进去。
又是一声闷响,阮凝重新开始在水里扑腾。一群保安全都傻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再次跳下去救人。
流离倒是神情坦荡地拍了拍手,对着一帮举着相机不停忙活的记者说:“这回倒真是我推的她。你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不冤枉。”
说完,流离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把一双高跟鞋脱掉,赤着脚踩在石子路上,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流离一直走到停车区,从孟诺枫那辆银色迈巴赫上拿出自己的外套和帆布鞋。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头问她:“流离,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流离系好鞋带,站起身时对司机笑了笑:“我先走了。”
下山的路悠远漫长,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流离脚上的水泡已经破掉,猩红色肉芽组织被鞋帮磨得刺痛不已。一瘸一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见到个公车站。一辆果绿色公交正停在路边,司机仰躺在驾驶座上打盹,鼾声如雷。流离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钢质硬币在箱子里叮铃咣啷一路砸下去。公车里只坐了一个女生,举着手机恶狠狠跟自己男友吵架,唾沫星子不时从她嘴里喷溅出来,黏在窗上润湿了一片霜花。
流离找地方坐下来,公车里开了暖气,在外的小腿这才开始有了知觉。窗户被冰霜糊住,只看到外面不清不楚的一片昏黄。这么冷的季节里,阮凝倒真是豁的出去,眼睛眨也不眨就往池塘里跳,看来还真是恨她恨到骨子里。
后排坐着的女生淋漓尽致发了一通火,终于啪一声把电话挂了。车厢里只剩了司机连绵不绝的鼾声,女生抱起胳膊听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冲他嚷:“到底开不开车”
司机冷不丁惊醒,揉了揉眼睛看看时间,这才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不停有人上车,又不停有人下车,安静的车厢很快吵嚷起来。抱着孩子的妇女穿过人群一路挤到流离身边,时不时拿眼睛瞟她一眼。流离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她,她怀里的小男孩却一把扯住流离的头发,使劲往下揪。流离忍住怒气,好不容易把头发拽出来,刚站稳,一个杀马特发型的年轻人突然朝她走近几步,借着拥挤往她身上贴。流离想起不久前在公车上遇到这种事,许寒铭伸出一只胳膊就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可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