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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丛中有一个人粗声说:“我来。”接着一下站起。这人非常的高,身躯横阔,站在坐着的这些人之中简直是犹如鹤立鸡群一样。他只穿一件背心,露出的肩臂肌肉凸鼓而结实,显然是天天刻苦健身,一看之下,就知肯定力大无穷,让人生出畏惧。贝总笑说:“大黎上去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也好,就拿这小子当杠铃一样耍耍,逗大家开心一下。”这些人都是随声附和。
大黎傲然的哼一声,跨步走出,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跟本不拿卫西风当一回事,来到近前,两臂一伸,张开两只大手就要抓扯卫西风的衣服,打算把他拎起来扛到肩上,当杠铃一样举几下,以显示自己的力气。
卫西风正在心情亢奋中,眼见他壮熊一般的身躯逼过来,也未退缩,底下飞快的一脚朝其踹出。大黎自恃身子既厚壮而又沉实,被他踢一脚也不会有事,就当挠痒一样,竟然不躲也不挡,两手仍向他抓去,可手指还未碰上他的身,就忽觉自己小腹一下剧烈的麻痛,踢来的这一脚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发射出的一枚导弹,自己则象是一个皮球,千百斤的力汹涌上来,无法抵受,腰一弯间,四肢前伸,呼的一下向后猛地飞出,飞过坐着的几排人头顶,到了贝总身前的一张桌处,嘭的一声掉下来,压坏了玻璃面,酒杯碎玻璃片崩散开,贝总踏在地上的那名牌皮鞋面也溅上了不少酒滴。
大黎面色青白,张口叫也叫不出,咝着气息,双手抱腹不停扭动,显然痛的厉害。贝总手一颤,夹着的半截香烟掉落,心中凛然。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喧闹的敞厅里顿时一片肃静,无人再出声,俱是被卫西风这一脚的威力震住了。退在一边的强子也呆住了,双目睁得大大的,实在不相信这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吴芸红一直在无比的紧张害怕,担心卫西风会受伤,此刻一瞧,惊喜交集,不曾想他平时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竟然会这么厉害。
卫西风自己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不明白自己在没有伤痛的激发下,怎么也会有这么大的力?他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约半年的煎熬磨练中,已经渐渐的可以随心而发了,既使没有伤痛的刺激,但只要心一激奋,力即触发,虽然还不能飞天入海,发挥神妙,可对付一般的凡人,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了。他想难道是贴身而穿的小白露在暗中帮着自己?很有可能,有它在,自己打架容易了许多,一阵欣喜。
贝总心中没了底气,可在这情形下又不能显露出怯场之意,自己带着这么一大群手下,却被一个单身男孩就此吓退,那脸面何存,还混不混了?他一挺肥硕的肚子,瞪起了眼,叫说:“他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你们怕什么。这回多上几个人,教训了这小子,凡是出力的,我重重的有赏,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利字当头,他这么一喊话,这些人均想这小子就算厉害,也只不过是孤身一人,大家一起上,总能收拾的了。有的也打着小算盘,心想只要自己不首当其冲,在一旁混水摸鱼,事情过后也能得点便宜。何况一大群人要是被这小子吓住,传出去均是脸上无光。这样一来,有的掏匕首,有的操起椅子,全都纷然站起,慢慢围拢过来。
强子一见情势不好,早躲到了墙边的角落里。那些小姐也都小声叽叽喳喳的窃议着躲到了一边去。吴芸红吓得面色惨白,缩着身子,两手紧拉着卫西风后背的衣服,清楚卫西风再厉害,也护不住自己的,顿时六神无主。
卫西风眼见这些人聚拢过来,在自己身周隔着一两步的距离,围了大半个圈子,有的跳到舞台上,从后逼近过来,俱是呲牙咧嘴的叫嚷,目露凶光,心下也有些焦急,自己不怕,可要是伤到吴芸红就糟了。一想到此节,他心头又是猛地一阵激荡,顿觉全身一热,弥漫出无尽的气力,止不住的想要发泄,双臂举高,拳头紧握,张口大喊一声。
这时,有一个人在后正要偷着拉扯吴芸红,打算着只要把她抓到手,就可以让卫西风心有所忌。卫西风此时心到神至,力也至,一拳将那个人击飞了出去。这些人也红了眼似的,哄然大叫声中,一起扑上来。卫西风只觉眼前人影晃动,也顾不上自己,将吴芸红护在身前,只要有对她动手的,他就拳打脚踢,肘撞膝顶,动作居然无比的迅疾。顿时间,但听痛喊哇叫,嘭嘭哗哗,围在他身周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飞出去,姿式各异,四下都是摔倒的人影。
卫西风也打红了眼睛,毫不犹豫,也不留情,动作干净利索,尽管自己身上也受了几下尖刀刺,椅子砸,拳或脚的踢打,但有小白露贴身护持,竟然没有受伤的迹象。这个情势发展的很快,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只见卫西风身侧几乎已经没有人围着了,舞台上,桌椅间,墙角落,都躺满了被卫西风打出去的人,七歪八斜,非常狼狈不堪。
纷乱中,也不知是谁将吴芸红身上穿的那一件薄丝连衣短裙撕裂了,带子脱落,短裙掉在脚边,雪白的身上只穿着艳红的三点式内衣。她忙蹲身捡起,勉强拉裹在身上,可春光依然外露,面上则是欣喜之极。
现在,卫西风的面前就只剩下两个男子,一个手中举着椅子,一个手中持着匕首,四只圆溜溜的眼睛发着呆光,神情非常惊恐,不敢再上前,高举的椅子不敢砸下,握着的匕首不敢刺出,动也不动,僵木似的站在那里。
卫西风后背、胸前和腰处衣服上有好几个破口,但没有一丝血迹,下巴处有一道似有似无的浅红伤口,但转瞬间消泯了,复原如初,依然是白皙英挺的一张面庞。两个男子看在眼里,手上一软,椅子和匕首掉落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叮哐声响。卫西风没再动手,朝其瞋目一声低喝。两个男子顿时吓得一溜烟逃到角落,贴墙而立,身子发抖,目光怪异,就好象看到了鬼魅一样。
卫西风身上又感受到隐隐的痛意,但不明显,这种情况下也不在意,转头问说:“红姐,你没事吧?”一见她衣裙不整,不敢再看,又转回了头。吴芸红一手掩裙,一手拉着他衣角,欢喜的泣说:“我……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卫西风嗯了一声,想到自己居然会安然无恙的保护住了吴芸红,大出意料,心底一阵喜悦无限,环视四周一下,看到这些被自己打飞躺地的人都在呻叫呼痛,复有些心惊,后怕的想自己出重手打伤了这么多人,搞不好会被警察拘留,但随即坦然,心想自己这是自卫,而且为了红姐,吃官司也没什么。他微一沉吟,拉住她手,迈步缓缓走向贝总,神色冷峻。
贝总看到他走过来,双腿发软,想站也站不起来,面色白中透紫,肥厚的嘴唇哆嗦着,想硬着头皮说一两句撑场面的话,可却发不出声音来。世事其实就是这样,他的确有钱,可以呼风唤雨,可以用钱买动这许多人为他卖命,可以仗势欺凌弱者,可一旦碰上这种刚勇无畏,肯舍性命的人,一旦这些他花钱收买的保镖被打倒,吓退,剩下他自己,在卫西风面前就会显得非常渺小,跟本抵受不住卫西风的一拳或一脚,他丑陋脆弱的本来面目不过如此而已。他脚前倒着的大黎看到卫西风走过来,连忙滚爬着闪开一两米远,怕卫西风再动脚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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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挺身 下
卫西风到贝总面前站定,目光森冷的盯着他,大声说:“你看清了,这个是我姐,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找你算帐。”贝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当面向自己威逼恫吓的事,而且威逼恫吓的还是这么一个孤身穷小子,一时间面色涨的通红,脸上肥肉不住抖动,目光中透着畏惧,犹疑与痛恨的神情。
这时从门口走进三个人来,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郑总,走在当中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张国字脸很有威严,另一个男子模样壮悍。卫西风瞥眼一瞧,有些惊喜,叫说:“安哥,你怎么会来这儿?”那个壮悍男子眉粗嘴大,正是在沧州时遇到的景志安,而国字脸的男人当然就是沈总。景志安一看到他,也很意外,目露喜色,叫说:“西风,原来是你。”
那个郑总在电话中一听到强子说夜总会里出事了,又是气恼,又是担心。她一直依靠的就是这个沈总,怕自己赶到也平息不了事情,就忙去找到沈总,一起开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那个新招来就惹事的年轻保安站在那里安然无恙,贝总的一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