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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杯相应,李元芳表现得很淡定:“能在大人身边听命,足矣。对于官位,我却是不甚在意!”
瞧着元芳那副神态,言语绝对发自肺腑。元徽心中不由微微一叹,看起来,这李元芳的心,已然彻底为狄仁杰俘虏了……
“对了,您到湖州多久了?”扭头望着狄仁杰。
“却有两日了!”
“您两鬓的发丝却是又白了几许……。”望着狄仁杰幞头下露出的鬓角,元徽感叹一句:“江南之地,风景宜人,您此来,正可好好休养一番。”
“元兄说得是,卑职想陛下派您到江南,恐怕也是存了让您将养一段时间的心思!”李元芳也跟着补充一句。
瞧着二人,狄胖胖呵呵笑了:“你们二人,却是越发机灵了,竟能猜到点皇帝的心思。”
“哦?”听出了狄仁杰的言犹未尽,元徽不由看着他。
注意到元徽的眼神,狄仁杰朝他使了个眼色,顺着其目光一看,元徽立刻吩咐道:“乌勒,你先回避一下……”
待乌勒退去之后,狄仁杰放下了筷子,表情稍稍严肃了些:“元芳,还记得临行前,凤阁侍郎李昭德受弹劾,被罢相之事吗?”
“有所耳闻!”元芳点了点头:“听说是因他恃功自傲,独断专行……”
“元芳啊,有的时候,事情不能仅看表面!”幽幽一叹,狄仁杰缓缓叙来:“李昭德此人,小节有亏,大节不失。自长寿年以来拜相,决策朝政,虽有揽权专横之嫌,却也算一能臣。”
“那为何?”李元芳赶忙问道。
狄仁杰捋着胡须:“真正触怒皇帝的,还是皇嗣之故!”
“皇嗣?”闻其言,元徽两眼一亮。
“皇帝登基称帝,却是以母代子,她心里对皇嗣殿下的戒备与忌惮是极强的。然而李昭德纠集了一干人上书请立皇嗣为太子,以正东宫之属,这却是犯了皇帝的忌讳!”狄仁杰解释着:“再加武承嗣、武三思在一旁撺掇,来俊臣等酷吏进谗,方至于此!”
一副似有所得的表情,元芳问道:“可这些同您有什么关系?”
“上书之人,有不少都是我的学生故旧……”
元芳还有些愣,元徽却是开口了:“想必皇帝陛下是怕这些人找到您,让您为难。故将您远放江南,既作保护远离朝局动荡,又让你您趁机休养一番,两全其美!”
有些讶异地瞧了元徽一眼,狄胖胖忽然觉得,元郎君怎么就如此机敏?不出言,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元徽“看法”。
“只是……”表情间带着些慎重,狄胖胖叹息一声:“皇嗣殿下,这些年日子本就不好过。经此风波,只怕更加难了!”
气氛貌似被搞得有些沉重,元徽立刻挥挥手笑道:“大人,您呐还是不要多想了,到了湖州就好好休养,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皇嗣那边,只能祈祷他能顺利度过难时……”
“只能如此了……”狄胖胖洒然一笑:“湖州物阜民丰,人杰地灵,却是一处歇养的好地方。”
“湖州却是不错,就是这里的人太过刁钻!”闻言,元芳不禁口出抱怨,显然他还记着先前在刘家庄被赶出之事。
见状,呵呵一笑,狄胖胖:“元芳,看在那公子传林以礼相待的份上,就揭过此事吧……”
元徽神色悠然地与二人叙着话,心下却暗自思量着事。从听狄仁杰提到洛阳中枢之事,提到皇嗣李旦之后,他脑中便恍过想法。莫非,那莹玉是李旦的人?
边聊边吃,时间缓缓流逝,忽地,在酒肆之外传来一阵尖厉的呼喊:“闪开!闪开!”
透过窗子,望向肆外,正瞧着一队衙役押解着一犯人,赶向东面。犯人看起来便像个不良子,一面挣扎着,一面高呼“冤枉”。
“嘶……”见此情景,狄胖胖那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变化。
瞧见狄仁杰眼神,元徽与李元芳对视一眼,都明白,这老头又来兴趣了。
“二位,可曾吃好?”元徽笑眯眯的,主动问道:“若是吃好,这便结账,往县衙走一遭!”
“嗯?”听元徽这么一说,狄仁杰倒是稍稍一愣。眼神晃过一圈,他都还没发表意见,已然被安排好了?
但瞧着二元挤眉弄眼的表情,却顿开颜:“我这点心思,快被你们摸透了……”
“到湖州,乡里民生,都看过了。正可看看,这县里官吏是如何审案断狱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袍子,狄仁杰招呼着道。
“乌勒,你去把账结了!”元郎君身上,自然是不会带钱的……
………………………………
第186章 舔灵升堂
县衙距离市中酒肆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便至衙门口。夕阳垂得厉害,然挤在堂前看热闹的百姓却也不少,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的。
“尸体从他家后院挖出,不是他,还能是谁杀的?”
“这张春也是,还自否认,受这皮肉之苦,何必呢!”
仅从耳闻,便晓个中大概。狄胖胖语气稍显沉顿:“看起来,是个杀人命案!”
在人群中朝里边挤,大概狄仁杰这胖躯碍到旁人,一名麻衣汉子不满地瞪着胖老头,但瞧着其身边孔武有力的元芳,又软弱地缩了缩脖子,主动让开。
“我这却是头一次感受到大腹便便的不容易之处啊……”有些艰难地挤到最前方,狄仁杰还有心思开了个玩笑。
“您这腹中,装得却是济世之大才……”很适时地,元郎君捧道狄胖胖一句。
淡淡地笑了笑,狄胖胖将注意力放在了公堂之上,表情迅速地阴了下来。
堂上,那疑犯张春已然受了刑,被打得皮开肉绽,背后血淋淋的,身上湿漉漉的,方被凉水浇醒。
元徽注意着坐于堂上的绿袍县令曾泰,身形瘦削,几缕胡子修得整齐,此时满脸的严肃,猛砸惊堂木,厉声喝问:“张春,还不招认?”
底下的张春面相老实,语气却十分坚决,颤着声音答道:“大人,小人说过了,人不是我杀的,小人冤枉!”
见其反应,曾泰身边的那名一脸蠢像的僚属朝其低语几句过后,曾泰再度大喝道:“张春,尸体是在你家院里发现的,方才问询,你的回答又是前后矛盾。事情如此明了,还自强撑。我来问你,认不认罪!”
“小人无罪可认!”
“冥顽不灵!张春,不要怪本官无情了!”斥道一声,曾泰再敲惊堂木,招呼着堂上衙役,便要施大刑。
瞧着堂上情景,元徽低声朝狄胖胖言语一句:“这县令,好大的官威啊!”
闻言,狄胖胖表情间的阴郁重了些,微微地摇了摇头,显然,狄胖胖对曾泰的问案之法,有些不满。
恰此时,一名衙役上堂汇报:“大人,犯人王五带到!”
“暂押班房!”稍稍打断了曾泰的节奏,略作沉吟,方才盯着伏在堂上的张春:“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将杀人经过如实道来!”
“大人,人当真不是我杀的!”仍旧是同样的回答。
同这刁民熬了这么久,曾泰自认已经够宽容了,此时再难抑制胸中的怒火,当即从签筒中取出一张筹子,就要扔下。
忽地抬眼望了望衙门口仍旧议论不止的人群,心中凭生出些不妙之感,手中的刑筹似乎有如千钧之重。
手顿在空中,又低头审量了张春几眼,见其垂着头,嘴唇因疼痛有些颤动,但那对眼神却格外坚定。耳边似乎听到了一曲悠缓的BGM,转念一想,强行逼迫终究有屈打成招之嫌,消息讲狄阁老就要到湖州了,不能急,还是稳一手……
慢慢地放筹归筒,曾泰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本官不欲屈打成招,张春,再给你一夜的考虑时间。来人,将他押下监房,明日再审!”
“退堂!”
“大人,那王五呢?”
“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审!”曾泰摇了摇头,对身边僚佐道:“将两个案子的情况整理一下,我要再细细研究一番……”
“是!”
衙门口,观曾泰最后的处置,狄胖胖那张阴了许久的脸,终于露出了点笑容,那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元徽见着了,心中暗自嘀咕。若说这曾泰,运道还当真好,就今日这堂审表现,不知不觉就入了狄胖胖的眼了。
身在福中啊……
“元徽、元芳,我们走吧……”
“大人,今日堂上之事,您觉得如何?”往投馆驿路上,李元芳显然也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