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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探花,恩荣宴上一别,好久不见了!”见武云起进来,马怀恩站起身,笑眯眯地迎上前来,“老夫邀请得仓促,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莫要见怪呀。”
“岂敢,能得到公公的邀约,已是令下官喜出望外。”武云起连忙拱手,“下官一介七品小官,居然还能让公公费心记住,实在是受宠若惊。”
曾经胆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泼皇帝冷水的武云起,居然也会说出这么圆滑谦恭的话来,这显然有些出乎马怀恩的预料。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笑着道:“哪里哪里,探花郎风姿才学出众,老夫一直有心结交,苦于找不到机会。恰好从我那徒儿韩泰处听说你也对茶有些心得,近日来由正巧得了些新叶,便迫不及待地邀请你过来了。”说罢一抬手,“请坐!”
熟悉的名字被一口带过。武云起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依言落座后称谢。趁着马怀恩吩咐人上茶的时候他飞快扫了一眼这间屋子,宽阔敞亮,装潢典雅,置放在各处的家具与摆设看似朴素实则珍贵,尤其是主座后面那扇浮雕屏风尤其精美,显然是出于大家之手。
先前带路的小内侍端了托盘过来,向两人分别奉上茶盏后退下。马怀恩掀开杯盖,指着水中的茶叶道:“这是通州出产的极品银针,入口清香,回味无穷。因为产量极少,历代都是专奉宫中的贡品。”说着他呷了一口,抬起头来,看向还端着茶杯没有动作的武云起,“武主簿,何不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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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降服
尝不尝?
当然尝。莫说不一定有没有毒,就算一定有毒,武云起也得不眨眼地喝下去。这是马怀恩的试探,如果连这第一招都不敢接,那么后面的一系列谋划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果然是好茶。”武云起端起茶盏,学着马怀恩的样子品了一口,道。“有幸享受到如此珍品,是下官沾了公公的光。”
其实自己对茶既不了解也不感兴趣,只是当做一项寻常的饮品而已,这种事情武云起自然不可能告诉马怀恩。不过这倒无所谓,茶之于他和韩泰来说是打开话头的工具,换到现在的情形中也是同样。要是他在这儿对识茶品茶夸夸其谈,说不定感到厌烦的反倒是大总管本人。
“好说,好说。”果然马怀恩对他明显是敷衍的回答没有任何不满。“唉呀……想当初进士游街,武主簿便比旁人更为耀眼夺目,一时间风头大盛。恩荣宴上那一出过后,怕是不少人都以为探花郎恐怕要仕途坎坷,可谁又能料想得到结果会是现在这样呢?那状元与榜眼依旧在翰林院中籍籍无名,探花郎却是柳暗花明,前程似锦啊。”
“公公谬赞。下官当初轻狂放肆,不知深浅,今日还能坐在这儿和公公您攀谈,都是多亏了吾皇圣明仁厚,不与下官计较。”武云起拱了拱手,“况且下官如今只是一介七品小官,实在谈不上前程似锦。”
“武主簿就不要妄自菲薄了。”马怀恩笑眯眯道,“老夫在这宫中多年,对太子也算了解几分,能被殿下器重的人,岂能是庸碌之辈?来日青云直上,已是指日可待的了。不然,怎么能放心地将宫市一案全权交给你呢。”
来了,武云起暗道。以吹捧和谦虚为循环的废话说再多也没有用,干脆他自己也往正题上推一把:“下官刚刚听您说……韩公公是您的徒弟?”
“是啊。”马怀恩敛了笑容,“那小子刚进宫时,便是老夫带着的,转眼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老夫一直觉得他是个安分守己的,可谁知道他竟然鬼迷心窍,在圣上的眼皮底下做事,还敢中饱私囊,闹出这等丑事?”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昨晚他在天牢中畏罪自尽,也算咎由自取了。”
韩泰死了?下手倒快。武云起心想,面上却不做声,只听马怀恩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老夫今日请你来,也是存了一分私心的。若是方便,武主簿可愿向老夫讲讲,此事要如何结案?今天你帮了老夫这个忙,来日必定答谢。”
武云起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讶神情,故作犹豫地沉吟了一下,才道:“说起来倒是巧了。今日公公派人相邀时,下官刚好要去将奏折交予殿下,来时走得急,顺手就揣在了身上。”说着他从怀中拿出奏折递上前去,“左右殿下明日就会将其交予圣上,公公先睹也是无妨。”
马怀恩轻“啊”了一声,旋即收敛好自己流露出来的惊讶,接过折子后展开。他细细看过一遍,这份奏章并不长,叙述简明扼要,明明白白地写着韩泰是一切的主谋,对于其他事情没有任何提及。奏章末尾处已盖上了武云起的官印,多半是不会再做更改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禁狐疑,马怀恩悄悄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下首,神态自若的青年。他是早已有备而来,故此将这奏折带在身边,还是当真如所说般碰巧?是真的以为老夫就是那幕后主使,还是已经猜想到了更深的层次……
他心中百种念头扫过,面上却还是一团和气,笑着将那折子递回:“离圣上的期限还有数日,武主簿便已将所有的事情都查得水落石出,果然是精明强干,怪不得能受到太子的深深倚重。”
“公公过奖了。”武云起谦虚道,将折子收了回去。他站起身,向着马怀恩一揖,“今日承蒙公公相邀,感激备至。下官也想在此与公公多聊一阵,可惜实在是有公务在身,不得久留。在此告罪,来日得了空闲,必定与公公品香茗,畅谈古今。只是不知,”他顿了一顿,“届时公公是否还看得上我这七品小官了。”
他话里有话,马怀恩只当听不出,哈哈一笑,也站起来道:“当然当然。咱们都是为皇家办差的人,武主簿既然有正事,老夫又岂能将你强留在这里。他日再尽兴不迟!来人,送客!”
那端茶的小内侍在外面应了一句。武云起再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告退了,公公留步。”他低下头整整衣衫,抬起眼时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面屏风,便转过身,从容不迫地离开了。
马怀恩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青年离去。直到脚步声都已渐渐听不见了,他这才回身,小步疾走至屏风旁,恭敬地微微弯腰道:“禀主子,那武云起已经离开了。”
“……”屏风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是,那折子上只写了韩泰,并未提及其他。”
“……”
“那,可需将他……?”马怀恩做了个下砍的手势。
“……”
“确实如此。东宫的眼线回报,殿下对他十分欣赏,其亲近程度,甚至与谢世子相差无几。”
“……”
“是。”
“……”
“是,老奴这就着手去办。”
又坐着特制的轿子回到皇宫,已是日头偏西。武云起才下了轿子,便见到谢添站在宫门口,抱着剑,面带焦虑地兜着圈子。见他出现,男人这才眼前一亮,愁色一扫而空,快步走上来道:“武主簿,您可回来了。您再不现身,殿下的怒火就要将东宫给拆了。”
“带我去见殿下。”武云起直截了当地道。
东宫,正殿。
“武明卿啊武明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此等事情,也敢和孤玩先斩后奏这一套?”在武云起面前来回踱步,周迟脸上难掩怒意,“那姓马的老东西背后站的是谁,难道你会不知?你贸贸然前去,赔上自己的一条小命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将孤的东宫也拖下水吗?”
“臣行事鲁莽,着实有错。可先前准许臣放手去做,也是殿下您亲自允诺的。殿下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你!”他这副态度简直无赖,周迟就算怒火上头,也不禁被他气笑了,“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到头来还得要孤来收拾这烂摊子。”他回到上首坐下,“还跪着干什么?起来说话吧!”
“谢殿下。”武云起拜谢后起身,隔着桌案坐到周迟对面。他将在马怀恩处的经历简短叙述一番,又将那份奏折取出,递了过去。“请殿下一览。”
周迟将折子看过。“这便是你的最后结论?”
“是。”
“难怪当日老三对此事毫不热衷,原来如此。”周迟冷笑一声,“孤本想借此机会提携提携你,不料想却让你惹上了这桩祸事。”
“臣谢过殿下抬爱。”
周迟打量着武云起,揶揄道:“恩荣宴上,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和皇帝叫板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