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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和红素也帮忙将菜端上桌。
何知秀今日做了好几样拿手菜,陆续填满了苏木梨餐桌,牛乳粥,如意卷,蟹粉酥,东坡肉,水晶冬瓜饺,还有……傅明娴最喜欢的豌豆黄。
“阿衡,看看母亲做的豌豆黄合不合你的口味,上次你说着好吃来着。”何知秀边说边将豌豆黄盛好了递到了傅明娴的面前。
傅国公府做的最好的……便是豌豆黄了。
傅周氏也很喜欢吃豌豆黄,她曾笑她别的没有半分像祖母,唯独在吃食喜好上面,倒是像的多一些。
傅明娴有些愣神,动作迟缓的看着豌豆黄,却迟迟没有下筷。
其实傅周氏说的没错,傅明娴前世是骄纵执着了些,但是她本质不坏,再准确一点来说,是她心地善良。
傅政和赵瑾秀皆是应天中的人中龙凤,他们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
傅明娴是那种别人给她一些温暖,她便会十倍偿还的人,她的心里还是担心着傅周氏的,那是她祖母。
改变不了的事实。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阿衡,母亲说在饺子里包了几个铜钱,吃到的人明年会有一整年的好运呢!”傅明元推了推傅明娴,“你快别愣着了!”
“这是你许久未回家才有的待遇,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可没给我亲自下厨做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呢!”
“哎呦,我的牙……”傅明元正说话间便吃到了包着铜钱的饺子,将铜钱吐到了桌面上,“哈哈,这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傅明娴微笑了笑,也夹了一筷子到碗中,她却没有傅明元那么粗暴,小口的吃着,果然见着饺子馅里面也藏了铜钱。
明年会有好运呢!
一顿晚膳过后,傅明元又拉着傅明娴说了好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傅明娴始终心不在焉,何知秀见着傅明娴的样子只是摇头叹气却并未戳破,催促她没事便早些回房休息。
傅明娴遣退了鹊之,将自己关在房门中,就这般呆坐在罗汉床前,望着临窗放着的景泰蓝缠文枝瓷瓶中插着的娇艳的梅花出神。
方才半晌做的梦太过真实,小时候忘记的许多事情又浮上心头,没由来的叫人不安心。
恍惚间,傅明娴看到她的房门外有道人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莫不是遭了贼?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方才发现竟然是何知秀徘徊在她的门外。
傅明娴警惕褪去,却变成了疑惑,将房门打开,看着站在廊下的何知秀问道,“母亲,是有什么事情要和阿衡说吗?”
“为什么来了不进来?”
何知秀目光闪烁,“没事,也没什么大事,母亲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入睡。”
傅明娴笑了笑,“刚梳洗完毕,正准备就寝呢。”
“嗯,那就好。”何知秀吞吞吐吐,“没事,那你早些睡觉吧,记得夜里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何知秀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何知秀犹豫的看着傅明娴,“明娴啊,你……”
“母亲,到底怎么了?”傅明娴走出门,夜晚的风很冷,她浑身一激灵,“为何您数次欲言又止?”
傅明娴柳眉紧锁,“母亲,是不是傅老夫人和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或者是为难您了?”
“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老夫人能怎么为难我。”何知秀摇头嗔怪。
“那您为何犹豫不决?”傅明娴不相信,何知秀一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何知秀拍了拍傅明娴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你不用担心我,母亲虽然性子柔和,但也不是被人欺负还能笑脸相对。”
“傅老夫人真的人很好。”
何知秀是发自肺腑的如此觉得,“接你回来的时候,她也和我说了对你的打算,母亲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你的亲事,本就是希望你能自己认可,有老夫人帮忙周全,想必未来夫君也会更加出色。”
傅明娴有些诧异,没想到能从何知秀口中听到如此对傅周氏的评价,“母亲……”
“您竟然不生气吗?阿衡还正在犹豫该如何同您解释这件事。”
婚姻大事,本是该父母做主,傅周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却想着要替她张罗,傅明娴正为难如何解释,没想到,傅周氏竟然是亲自和何知秀说了。
何知秀笑道,“你这傻孩子,为了你将来做打算的好事,母亲为何要生气?”
“傅老夫人已经说了,选的人是要你中意点头才可以,都是身家清白的好人选,这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机缘。”
“只是……”
何知秀看着傅明娴,“只是老夫人的身体看着不太好,若是你有空,该去陪着的。”
傅明娴的心中咯噔一声,何知秀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举动太过反常。
“母亲您……“傅明娴顿了顿,“您就不曾怀疑过,为何傅老夫人会对女儿这般?”
“傅老夫人觉得你很和她的眼缘,这是你的福气,母亲有什么好奇怪的?”何知秀避重就轻,“阿衡,你能让老夫人替你做打算是好事。”
“接你走的时候,老夫人有些不舍,所以才不肯让你去道别。”何知秀想了想,“其实……其实你父亲也没有什么意见。”
傅明娴眉心紧拧,竟然连傅家桓也同意了,何知秀究竟和傅家桓说了什么?傅周氏又同何知秀说了什么?
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发生?
心莫名的疼了一下,傅明娴更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傅周氏的病情又加重了?
何知秀叹了口气,“孽缘。”
“你好好的想想吧,若是不愿意再回去,母亲和父亲自然是欢喜的,但是母亲不想你后悔……”
何知秀不再停留,只留下傅明娴一夜辗转反侧。
这一夜,傅明娴几乎没有安稳,晨起的时候脸色苍白,精神更是不大好。
简单的梳洗一番,又多扑了一些胭脂补了气色,便去给何知秀请安。
何知秀正依靠在临窗大炕上,修剪着刚摘回来的红梅,她选的好,红梅皆是半开未开的花骨朵,放在房间中能开好一阵子了。
“阿衡你起来了。”何知秀瞥了一眼傅明娴脸上的倦色,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说道,“眼见着这红梅开的正好,可花期也就这般长,开过了这段时间便要枯萎了。”
咔嚓。
正说话间,何知秀手中的剪刀又剪断了一支旁枝,“看看这红梅,明明前一刻还是在一起的,下一刻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分离了,就好像是人一般。”
“她活着的时候,哪怕就坐在那里,你知道她在,心里边有了寄托,可是到了她不在的那一天呢?”
何知秀语气微酸,“就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傅明娴的脚步僵硬在门口,看着地上掉落的红梅枝叶,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
何知秀手脚利落,很快的便将红梅插在景泰蓝缠文枝瓷瓶中,又前后看了看,“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就是不知道可以开多久,等着冬日的大雪都融化的时候,红梅也该谢了……”
明明前一刻还是在一起的,下一刻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分裂了……
她活着的时候,哪怕就坐在那里,你知道她在,心里边有了寄托,可是等到了她不在的那一天呢?
傅明娴的心中不断的回想着何知秀的话,只觉得如同刀割一般。
傅国公府她的那些叔伯们如狼似虎,对她没有半点亲情可言,可是傅周氏,傅周氏……
傅周氏是唯一对她有亲情的人。
哪怕当年她袖手旁观,可是傅周氏终究不曾害过她。
若是傅周氏也不在了,前世的家也不在了,傅国公府对她而言,便彻底的成为陌路。
落叶归根。
很多身在异乡的人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哪怕活着的时候回不去,身死之后若能回去,也是开心的。
哪怕傅明娴重活一世看清了许多事情,依旧无法做到彻底两袖清风,她的心依旧会被牵绊。
红梅落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摔开枝干,正如傅明娴的心一般,好像被撕扯开来。
“母亲,我想要回去。”傅明娴着急的上前,紧紧的握着何知秀的双手,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眶微红,“我想要回去。”
何知秀缓缓将剪刀放下,摸了摸傅明娴的脑袋,“阿衡,别哭。”
“你还有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