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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泊欲言又止。陆怀媃索性坐在罗汉床上，端起搁置在梨花木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皱起眉头，茶杯与案几膨胀出声来。
“你当真不能理解？”君子泊无奈说道。
陆怀媃听着，连头也懒得抬起。这不是理由，她小声说道：“这要如何理解，你当真没有本事。”
君子泊深深地看着陆怀媃，她在说他没有本事，他如今权可通天，有什么不能的。
“你要什么？”他只要一个证明。
“你还能给什么？”陆怀媃抬起头，慵懒地说道。眼眸透着森然的寒意，仿佛一道厉光，向君子泊刺去。
他给的太多，说道：“你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
“平安！”陆怀媃柔声说道，她一路走来，不断受伤，有咎由自取的部分，可是，“我还能靠着你躲过君子岚的下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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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坦白
反复摩挲丝巾，睡意浅浅。陆怀媃靠着床，心思繁杂，脑海里浮现出君子泊那张痛苦的脸。她的质问，让君子泊无言以对。君子泊清俊的脸颊失了温雅的表情，黑沉着脸，看起来更加郁郁寡欢。
“唉！”陆怀媃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被子拉过头，闷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愣是将暖暖地被子变凉。
只觉刚入眠不久，便被开门声吵醒。睡眼惺忪，模糊间，见绿萼在房间走来走去。她又闭上眼，才进入睡眠期，便听见绿萼说道：“小姐，岚王求见。”
君子岚？陆怀媃大脑恢复了思考，身体却还没有跟上，想说话，又觉身体无力动弹不得。稍过一会儿，陆怀媃启口说道：“可知，他有交代什么？”
见绿萼摇头，她吩咐绿萼让君子岚在外面等着。穿戴整齐，来到大厅，见莫言等人也已经出来，与君子岚三言两语地交谈着。
“来了！”君子岚首先站起来，与她打招呼，说道，“看你昨夜睡得并不安稳。”
陆怀媃点点头。想着，她起身对着鸾镜，里面女人的那张脸，面色惨淡，眼袋分明。她自己也吓一跳，多施了几层粉黛，也不见得有效，稍稍隐了惨白。
“昨夜，想起岚王下毒的事，”陆怀媃顿了顿，续道，“便一直想着，不知是岚王娶了新媳妇而报复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如此见不得我过得轻松些。”
话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也不曾料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安静的气氛内，突然传来脚步遁地的声音，她立马转过头，瞧见陵江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其中又带着悔恨的复杂情绪。
她理解，陵江所做决定必然是在内心纠结万分后，被秦五说了几句便迷糊地信了。如今，陵江听到事实真相，心中震惊之余，大部分的还是对不起君子岚这种沉重的想法压着他的心。
“如何证明就是我下的毒？”君子岚收起那份震惊，恢复自然神情。
陆怀媃莞尔一笑，是啊，有毒的是君子岚，下毒的不一定就是君子岚。她看了一眼陵江，瞧着他的眼眸划过一丝希望。
“自然是不能证明。”她露出淡然的神情，仿佛中毒之人并非她，说道，“我也只是猜想，这毒只有岚王才有，若说与岚王一点责任也没有，谁也不会信的，对吧？”
这是在为陵江的心开脱。如果，完全撇开君子岚的责任，陵江肯定不会相信，就给君子岚看管不严的责任，就当是为陵江积福好了。
君子岚笑笑，说道：“这毒，原是在陵江的药房。他走之后，就再没人去过，若是有不安好心的人去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感觉到，陵江面色有些恢复，心下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日后看管好这些东西。”陆怀媃神情认真地盯着君子岚，她不过是希望陵江过得安好。
“那是自然！”君子岚答应。又与众人聊了几句，他才离开，跟在他后面的一起走的还有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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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死讯
晚间，陆怀媃与斓姬等人坐在厅堂内喝茶聊天。绿萼行色匆匆地走进来，看了一眼陆怀媃，又往莫言身边站着。陆怀媃将手中青烟缭绕的茶水往案几上放，听绿萼说道：“小姐，陵江没了！”
手抖，刚半脱离手的茶水顷刻倒了出来。茶水铺满案几，茶盖子转悠了几圈，发出乒乓的声音，停在水上。她睁大眼，盯着绿萼。
“是真的。”绿萼微微压低下颚，收敛着声音，说道，“是方才岚王身边的管家来说的，说是告知公主一声。”
“理由！”杀人总需要理由的，陆怀媃闷着气，起伏的胸脯透着她的怒意与不满，双眸凌厉地盯着某处。
绿萼拧着方巾，说道：“岚王说，陵江处理药物不当，害公主中毒，虽已有挽回，但死不足惜！”
“所以！”陆怀媃咻地一下拍在案几上，“啪”的声音，清脆干练。白嫩的手掌，瞬间红色不满，伴随而来的疼痛，还有火烧般的炽热感。
“管家说，陵江是自杀。”说着，绿萼往后面退了几步。
陆怀媃沉了一口气，该死的，这分明就是君子岚的托辞。他这是在告诉她，就算拿她没有办法，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掉她的翅膀。陵江为她无辜而死，那秦五呢？
亲不自禁抚了抚手镯，后脊梁一股凉意袭来。她找了借口，独自回到屋中。推开门，地面的黑影入了她的眼球，她喜悦地抬起头，说道：“你没事就好。”
秦五走在她身边，一边将门掩住，一边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陵江。”
陵江的死，是必然。只不过，因为对此事带着某种希望，所以，听到消息的时候，才会如此气愤。陆怀媃摇了摇头，结果如此，怪不得他人。
“你不要内疚！”秦五见陆怀媃郁郁寡欢，不由得皱起眉头，宽慰道，“陵江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说，这是他自愿的。还说，不希望你有任何的负担。”
他如此想吗？如果不是她逼着他，也不至于如此。陵江居然没有丝毫的责怪。陆怀媃的心，沉了，痛了。
“他说，”秦五顿了顿，犹豫说道，“他爱你。但，他更忠实于与岚王的承诺。”
他的爱！陆怀媃心头一震。是这样吗？所以，陵江才会舍命相救。如果，这一世没有从来，陵江会活得更好，成为举世闻名的神医。
她握紧拳头，泪，不争气地从眼眶内滚落出来。
“我知道。”她哽咽地说道。她不希望秦五再说下去，这样只会增加她对陵江的愧疚感。
瞧着陆怀媃无助而伤心的样子，秦五心头燃起强烈的****，一把将陆怀媃揽在怀里，柔声宽慰道：“我爱你！”粗哑的声音，从肺腑发出，情深为浓。
陆怀媃伸手环住秦五的腰，嚎啕大哭。积压数日的思念、委屈、痛苦、愧疚，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哭了多久，她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手因为保持一个动作而传来麻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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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打算
陆怀媃醒来，秦五已经不在她的身边。被子很好地盖在她的身上，连外衣都未褪去。房间内，残留着秦五身上强烈的味道。她勾起嘴角浅笑，暗想：这个男人居然懂得照顾人了。
转念，想到陵江。上一世，陵江一辈子生活在承诺里。这一世，陵江纠结在爱情和承诺之间。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悲伤萦绕在心间，吐露不出，闷得她难受。
如果，留下些只言片语，会好受许多。她如此想。她拥有仅是那两只玉瓶和那本泛黄的旧书，她找了出来，抱在胸口，闭上眼，回想起与陵江相处的日子。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眼眶，顺着睫毛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泪的滚烫，缓解了她心中的寒冷。将东西收拾起来，抹了抹眼泪，带绿萼进来，她已经收拾妥当。
“小姐，在为陵江伤心？”绿萼见她眼眶红润，是哭过的样子。
绿萼梳理着她的发丝，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鸾镜里的她和绿萼。想着，日后绿萼若是不在身边，她会不会如此想念。勾起唇角，一抹邪邪的笑容瞬间划过，留下淡淡的笑容缀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也是可怜人！”陆怀媃平淡地说道，“无论，他是如何向着岚王，至少，他不曾伤害我！算起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当记住这人。”
她瞥了一眼绿萼，这是最后的警告。
绿萼心中一荡，有意无意地往她投靠君子泊上靠。她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