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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楼月卿并不知道,她刚离开乾元殿没多久,萧正霖就撑不住再次陷入昏迷,并且情况危矣!
萧正霖这次昏迷并不算久,第二日凌晨快天亮的时候醒来的,只是醒来后没多久,圣诏从皇宫传出,传进了各个大臣府邸,诏令群臣入宫!
此诏一出,谁都猜得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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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萧正霖崩,无忧早产
楼月卿上了马车后就撑不住睡下了,然而,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很小的时候,在她年幼的记忆中,那一段并不是很清晰,也很是稀松平常,是她快五岁的时候,有一日她闹小脾气,因为什么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萧正霖便顾不上朝中的事情,陪着她玩闹了一整日,让她骑在背上,把她举在肩上,只为了哄她开心……
梦中她的欢笑声和萧正霖的朗笑声,却吓醒了她。
楼月卿惊醒后,心中满是彷徨和不安,明明那是一个真实的梦境,而且这个梦还如此美好,可为何她却莫名感到悲伤……
容郅见她蓦然惊醒,嘴里还不停的叫着父皇,心底一沉,忙倾身过来担心的问:“无忧,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楼月卿喘息着,额间有丝丝冷汗,看着容郅,没有说话,神色难辨。
容郅蹙眉:“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楼月卿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不动,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我去叫花无心……”
说着,他急忙喝了一声停下,然后就要起身下去。
楼月卿忽然开口:“等等!”
容郅身形一顿,回头看着她。
楼月卿歪着头问他:“我们走了多久了?”
容郅道:“三个时辰了,再走约莫半个时辰便是固阳!”
他们大概是中午时分离开酆都的,如今差不多到酆都南下第一座城池,固阳城。
如今快天黑了,到了固阳,便要落脚休息一夜,明日再启程赶路。
楼月卿点了点头,没说话。
容郅柔声问:“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她垂眸想了想,坦言:“梦到小时候,还有父皇!”
听见她说梦到萧正霖,容郅眸色微动,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接话。
也不知道现在酆都中是何情形,穆轲说了,萧正霖熬不过这两日了……
楼月卿皱着眉头咕哝道:“明明是很开心的梦,可为何我总觉得这个梦很吓人呢……”
莫名其妙的,吓出一身冷汗,迄今还觉得心跳急骤。
容郅温和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不宜多思多想,放松心境才对孩子有利!”
楼月卿微微垂眸,点了点头,静而不语。
容郅问:“还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楼月卿摇了摇头,扯开嘴角道:“不了,眼下不困,你扶我起来吧,我想看看外面!”
马车上有软榻,她此刻便是躺在榻上。
容郅依言将她缓缓扶坐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两个软枕让她挨着,然后,坐在她身边,给她掀开了侧边的帘子。
外面因为马车前行而缓缓倒退的景致映入眼帘。
楼月卿就这样看着外面,再没说一句话,容郅也没有出声。
在入夜之前,终于抵达固阳,因为事前派了人快马加鞭来准备,所以他们直接下榻了一所别院。
到别院没多久,沐浴之后,吃了东喝了药,她就又睡下了,可是却心神烦躁不安难以入睡,可容郅一直在看着她,且一脸的担忧,她也只能假装睡着,让容郅放心。
在她假寐之后不久,容郅好像以为她睡着了,便起身出去了,留下莫离在这里看着她。
容郅出去后,楼月卿睁开了眼。
见她突然睁眼,莫离一阵惊讶:“主子您怎么……您不是睡着了么?”
楼月卿道:“我睡不着,你扶我起来!”
莫离忙上前扶着她坐起来。
扶她起来后,莫离才关心的问:“主子不是累了么?怎么会睡不着?可是有心事?”
楼月卿靠着软枕坐好后,才微微抬手抚着心口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莫离听言,眸色忽然暗下,莫名心慌……
这恐怕就是血缘的羁绊了吧……
楼月卿低声道:“我口渴,你给我倒杯水吧!”
莫离应声,转身出去给她倒水,很快就端着一杯温水进来,递给楼月卿。
楼月卿仿佛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接过,可是却刚一接到,就莫名手滑,一杯水脱手坠落,砸在床边,砰地一声茶水溅飞,茶杯碎了一地。
楼月卿猛的回神,仿佛受了惊吓。
莫离也着实吓了一跳,顾不上脚边的一地碎片,忙询问楼月卿:“主子,您没事吧?”
询问时,还拉过楼月卿的手紧张的打量着。
楼月卿摇着头:“我……我没事……”
莫离见她虽说没事却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忙道:“您脸色不太好,莫离去请花岛主来看看吧!”
楼月卿却忽然出了神,不晓得在想什么,好像没听见莫离的话,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莫离说完,见她这副模样,忙转身跑出去。
然而,刚跑到门口,听到动静赶来的容郅就到了,莫离正要说话,容郅却顾不上大步走了进来。
容郅见床边一片狼藉,楼月卿又面色不好心神不宁的样子,面色微变,忙上前问:“无忧,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容郅的声音,楼月卿豁然抬头看着容郅,眼中情绪不明,没说话。
“无忧……”
她的神色太过奇怪,容郅不由得心下有些不安,然而,刚一开口想要再询问,楼月卿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回去!”
“什么?”
楼月卿咬着牙急声道:“返回酆都,立刻!”
容郅心底一沉,眼眸一缩,却极力抑制着心头的震惊,尽量让自己面色平静:“无忧,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楼月卿紧紧的拽着容郅的衣袖,定定的看着他,许是心中太过惶恐不安,说话声音不仅有些发抖,还有些语无伦次:“父皇……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回去见父皇,回去,马上……”
容郅紧绷的面色陡然破裂,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无忧,你怎么……”
楼月卿哑着声音恳求道:“容郅,我求你带我回去,我要见父皇,我要回去……”
她知道了,他们都在骗她,什么孩子胎心不足必须马上离开,什么父皇的病情不会有大爱,都是骗人的,先前她心急孩子,加上太过相信他们,所以才会被他们欺瞒,顺着他们的意离开了酆都,可这一路上她做了那个梦,之后莫名感到心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再联想这件事,太多的漏洞可寻,容郅的反应便是其中之一,若是当真有那么危险,容郅不可能那么平静,孩子出事是假,他们要把她支开才是真的,这个时候把她支开,只有一个可能。
父皇病危!
她要立刻回去!
容郅看着楼月卿这个样子,便知道费尽心思筹谋的这件事算是白费了,终究,他还是连夜带着她返回了酆都。
因为是漏液赶路,如今又是月初没有月光,哪怕楼月卿苦苦哀求,为了她和孩子,马车也只能慢行,根本不可能和白天一样顺畅,前半夜启程,次日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才看到了酆都的城门。
远远地看到巍峨磅礴的城墙时,楼月卿悬了一夜的心才稍微放下来,然而……
马车驶进城后,还没有到皇宫,一声震彻整个酆都城的钟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这座繁华都城的平静。
楼月卿坐在马车里,正焦虑不安的盼着快点到皇宫,忽然响起的钟声让她思绪一阵停滞。
还未回过神来,第二声又响了起来,然后第三声,第四声……
富有节奏的钟声接连着响起,仿佛一声声巨雷,打在她的心头,剧痛,麻木,令人窒息。
楼月卿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响起,脑子陡然一片空白……
容郅自从听见第一声钟声响起,脸色就已经白了起来,国丧钟声响起,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街道两边忽然响起的高呼声和哭丧声拉回了楼月卿的思绪,回神之后,楼月卿瞪着眼一脸惊惶,猛地摇着头:“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身子也随着阵阵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