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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卿听言,笑意渐深:“那……方青兰呢?”
齐正面色一惊,豁然抬头看着楼月卿,面皮微颤。
楼月卿挑眉问道:“你是叛主之人,罪无可恕,可这个女人可是导致你背叛的人,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她?”
齐正立刻伏首,急声道:“还请公主殿下放过她,她并不知道此事,所有罪责末将愿承担,只求公主殿下饶她一命!”
楼月卿听言,嗤笑道:“就算本宫能饶她,她也怕是难逃一死,不管你们曾经是何关系,她既然已经成了定远侯的人,也为定远侯生下了子女,本该安安分分的做她的侧夫人,却与你藕断丝连暗通款曲,如今事已败露,你以为魏家会放过她?”
齐正听言,面色陡然一片灰白。
随即,他立刻伏首在地,语气卑微的恳求道:“恳请公主殿下开恩,救她一命,末将任由公主殿下处置!”
楼月卿听言,冷笑:“你如今已是戴罪之身,你的命本宫想拿就拿,根本不值一文,本宫为何要为你这个背叛之人去救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齐正哑口无言,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格求楼月卿帮他呢。
只是,他死倒是没什么,可是青兰……
她不能和他一起死。
咬了咬牙,他头抵着地面,乞求道:“求公主殿下就当是发个善心,救青兰一命,末将感激不尽,若有来世,当牛……”
楼月卿突然嗤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今生都还没过,想什么来世?”
齐正一愣,豁然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楼月卿。
这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不做解释,只是淡声问道:“你当真没有和萧玉娆多说?”
齐正颔首:“是!”
楼月卿听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冷冷的看着齐正道:“看在你并未多说那些不该说的,事情也并未造成什么难以收场的后果,本宫就饶你一条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宫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你,你先下去吧,好好守着这里的门!”
齐正忙问:“那青兰……”
楼月卿淡淡的道:“本宫想要问魏长暄要一个女人,他还没有胆子敢拒绝!”
听言,齐正放下心来,也难掩喜色,意思是说,青兰以后……
忙激动地伏首谢恩:“末将叩谢公主殿下大恩!”
楼月卿摆摆手:“退下吧!”
齐正忙告退,已不年轻的将领仿佛得到糖吃的孩子,傻乐着离开……
楼月卿看着齐正轻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抽,忍不住有些乐了。
突然,容郅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倒是没想到,无忧会选择成人之美!”
楼月卿闻声看去,看到容郅走来,面上忙勾起一抹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
容郅走过来坐下,端起楼月卿跟前的半杯茶就直接往嘴里灌,刚一入口,不由皱眉,嫌弃:“凉了,苦……”
楼月卿听言,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端来好一会儿了,肯定凉了啊,你还真是半点不讲究,想喝茶命人准备就是了,还捡我喝剩的!”
容郅优雅的放下杯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打破:“无忧喝过的比较可口!”
楼月卿白眼一翻:“你刚才还说苦呢!”
容郅这就有些尴尬了,轻咳两声,才一本正经的问:“为何不杀他?”
虽然这样的事情罪不至死,可是涉及萧倾凰,事无巨细楼月卿都是容忍不了的,以她的脾性,定会杀了齐正,这会儿却不尽饶过他,还成人之美,这倒是稀罕。
楼月卿静默着好一会儿,才苦涩一笑,轻声道:“就当是积德吧!”
容郅闻言面色一愣。
心却瞬间明白了楼月卿此话的意思。
她并不信神佛,更不信命运,可是以前因为他,她总会祈求老天,只为了能为他求得一份生存的机会,如今为了萧倾凰,她愿意少作杀孽,只为了积一份德,不为自己,只为了萧倾凰。
楼月卿随之又道:“何况,齐正是个将才,出身草根没有任何背景和倚仗,能够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才三十岁就坐到了羽林军副统领的位置,他能力定然不凡,此生终点绝不可能只是羽林军的副统领,留着他,将来或许能有用,一个忠心的将领,比十个没用的文官有用,而知恩图报不需要利益收服的将领,我比较放心!”
她今日的宽恕和施恩,于她而言不过是少杀一个人和举手之劳的保一条命,可是对于齐正而言,是恩重如山。
说到底了,她是璃国的公主,为璃国留着有能力的人,她很乐意去做。
容郅听言,倒是赞同她的说法:“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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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故地重游
楼月卿这才问:“你今日不忙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容郅笑开:“冥夙说你在审问齐正,便过来瞧瞧,想着你若是要大开杀戒,我也好搭把手!”
楼月卿顿时无语,晲了他一眼,没吱声。
容郅淡笑,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轻声道:“今日天气不错,孤有空,不如陪你出去走走?”
楼月卿见他一脸‘我没事做,你想去哪里快说,我勉强陪你去’的嘚瑟表情,忍不住戳穿他:“我看是你想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容郅:“……”
“咳咳……”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后,他才绷着脸问:“那你去不去?”
“去!”难得他主动要出去溜达,那得捧场。
说完,楼月卿站起来道:“等着啊,我去交代几句,再换身衣裳!”
说完,步履轻快的往清平居走去。
楼月卿去了一趟清平居交代了一下,换了身简便普通的衣裙,带了个面纱,这才和容郅一起出了别院,在城外溜达了一圈,这才往城内去。
今日的酆都很热闹,倒不是因为是什么大日子,而是因为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楼月卿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得到两边偶尔传来的议论声。
楼月卿听着,脸上情绪不明。
容郅倒是有些好奇:“你和汤卉达成了什么交易?竟能让她如此干脆?”
楼月卿前几日入宫,是为了去见汤卉,他是知道的,只是并不清楚她们要做什么,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反正不会伤到她,做什么都没关系。
楼月卿闻声回神,迎上容郅略带不解的眼神,如实道:“她让我保她两个儿子余生安好,代价是她和整个汤氏一族人的命!”
容郅听言,默然。
这个女人倒是舍得,这么多年对两个儿子狠心冷情不闻不问,甚至让所有人包括她的两个儿子都以为她不在意他们,到头来只是想要保护他们,如今为了两个儿子,慷慨赴死,连同自己的整个家族都可以舍弃,当真是比男人都狠。
楼月卿眸色微凝,抿唇道:“其实抛开她对我和凰儿做的事情,我对她是心怀感激的,如果当年她把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景氏一族早就不复存在了,幸好她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否则就算是父皇偏袒,也保不住景家!”
景媃做的这件事情,可殃及母族,最轻也得满门抄斩,重则诛九族。
如果当年汤卉有心毁掉景家,抖出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灭了景家。
可她没有做,她那样的女人,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权力和地位她毫不在意,谁的兴盛谁的成败她也漠不关心,甚至她自己的命,也不见得会在乎,在这个世上,这样的人,最是可怜,也最是可怕。
她很少有佩服的人,可如今不得不承认,她很佩服汤卉,很可笑的,曾经她最恨的人,如今成了她为数不多的佩服之人。
容郅挑眉:“那你会因此放过她么?”
虽然事到如今了,可是如果她想要保住汤卉的命,不是不可能。
楼月卿想也没想,摇头:“不会!”
容郅倒也没有丝毫意外。
撩开一旁的帘子,见外面的街道人没有前面那么多,容郅问道:“要不要下去走走?”
“唔……”楼月卿沉吟片刻,想起什么,心血来潮道:“我们去个地方吧!”
容郅挑眉。
楼月卿立刻让外面的冥夙策马往宫城的方向而去。
容郅以为她要带他进宫见谁,然而,没想到,她却带他绕过偌大的皇宫,往后方的北寒宫而去。
这是当年容郅在璃国为质子时待的地方。
北寒宫名字听着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