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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卿点了点头:“嗯,出去吧!”
莫离这才退出去。
莫离出去后不久,管理府中诸事的高公公来了。
拘谨恭谨的行了礼之后,高公公立刻奉上一本注着请柬二字的烫金本子,恭声道:“公主殿下,这是永宁长公主派人送来的请柬!”
楼月卿诧异片刻,才想起这位永宁长公主是何人。
她的姑母,萧正霖同母的长姐,嫁给位列璃国八大世族之一的昌平侯祁家,不过丈夫早些年去世了,如今的昌平侯是她的长子,她记得,这个姑母是皇祖母最疼爱的长女,比萧正霖大整整六岁,小时候,对她也是极好的。
楼月卿接过请柬,打开一看,眉梢一挑。
是永宁长公主的孙儿,也就是如今的昌平侯世子祁英大婚,就在十天之后,原本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大婚分发请柬的,只是,她刚回来,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才算告一段落,这不,请柬才送到她手上。
据说,这些日子,她这位姑母来了几次,不过,都被挡着,她吩咐了谁也不许放进来,这段时日不少人都来看她,各大世族的人更是都派了家中女眷来了,不过一个也没得进来,永宁长公主自然也在其中,如今请柬都送来了,她不去也不合适。
只是,她的这位姑母,是父皇同母的长姐,一向备受尊重,怕是这次大婚,人很多,她若是出现,怕是不免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如今的酆都,上至皇亲贵胄,下至贩夫走卒,谁不对她感到好奇?
真不想去……
楼月卿把请柬搁到一旁的桌子上,才淡淡的问:“娶的是哪家的女儿?”
高公公立刻回话道:“回公主的话,是左都御史韦方大人的孙女,名唤韦静娴!”
楼月卿闻言,在脑海中搜罗了一下,仿佛记得这位韦御史,是个正直不阿的老头子,据说,从皇祖父那一代就已经位列御史台,耿直,不畏权势,刚正秉直,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了,可以说是三朝元老了,朝中不少人都对这位十分忌惮,怕做错什么就被他弹劾,他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
淡淡一笑,楼月卿不由得笑了笑:“姑母还真是会选人!”
这种家教熏陶下养出来的女子,怕是也不会差到哪去,且韦家并无实权,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姑母怕是也不想树大招风让人觉得她和祁家有意结党,才选了这么个女子,不然,以她和祁家的地位,怕是想要娶一个公主为世子妃亲上加亲,都没有问题的。
高公公问:“公主可要去?若是要去,那老奴便吩咐下面的人准备相关事宜,以免届时出错!”
楼月卿垂眸想了想,片刻,她抬头对高公公道:“你准备一下该准备的贺礼,切不可失礼,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高公公立刻领命:“是!”
“退下吧!”
高公公欲言又止,不过想了想,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他摸不准这个主子的心思,也不敢多言,陛下只吩咐他唯公主之命是从,好好打理公主府,其余的,不要多问。
楼月卿坐了一会儿,这才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染着点点血迹的衣裙,撇撇嘴,转身去换了一件衣服,这才去了扶云阁后面的书房。
容郅不在!
她一阵狐疑,问了附中的侍卫,才得知,那厮在练武场。
府中后面,有一个极大的练武场。
楼月卿到练武场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练武场中挥剑翻腾。
啧,那厮在练武发泄?
真是稀罕了。
薛痕和冥夙都在一旁,两个人似乎都……
被蹂躏过了!
这是被当出气筒了?
看到她来,那两只被打的半条命都没了的立刻给她行礼:“参见王妃!”
楼月卿瞥了一眼周围的一片狼藉,再瞅瞅还在那边挥剑发疯的男人,问:“他抽了多久了?”
薛痕:“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楼月卿眉梢一挑,那不是和她吵了一架后,就跑来这里抽风?
还是第一次见这厮这么……
可爱!
转头看过去,见那厮好像没看到她来了一样,还在挥剑发泄,快得只看到一道黑影和一片刀光,楼月卿看着,嘴角微勾,夺了薛痕的剑,轻功一跃。
她虽然头上的伤还没全好,且手受了伤,可是并无内伤,又养了那么多天,不影响施展轻功。
然而,她刚凑进去和他打了两招,剑就被打飞了,那厮也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剑,再看看她包扎着纱布的手,骤然一怒:“你手还要不要了?”
她握剑的手,正好是受了伤的那只,所以刚才握不稳剑,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裂。
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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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命运
总是这样,让他又生气又心疼!
楼月卿一阵心虚,眼神闪了闪,随后,梗着脖子嚷嚷:“你不是生我的气么?我来让你出气,赶紧的,打我几下,然后不许生气了!”
容郅闻言,被气的脸都青了,紧绷着脸问:“你还有理了?”
楼月卿咂咂嘴,她一点理都没有。
容郅这才丢下剑,走过来捞起她的手,检查了一下,见没有沁出血迹出来,松了口气,然后,放开她的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楼月卿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容郅一顿,没回头,只是淡淡的道:“放开!”
楼月卿拽得更紧,原本只是没受伤的那只手拉着,现在连那只缠着纱布的手也派上阵了。
容郅想甩开她的手,可是一想起她手上还有伤,再折腾又裂开怎么办,忍了忍,转头看着她,见她一脸委屈样,顿时又忍不住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委屈了?”
楼月卿巴巴的看着他,目露祈求:“不要生气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吱声。
楼月卿摇着他的袖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我几下出出气,别摆着脸色,好吓人啊!”
容郅闻言,面色又沉了沉,眯了眯眼看着她:“打你几下?”
楼月卿眨眨眼,忍不住咽了下,他这认真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想打她?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脸往前一伸,闭着眼皱着脸道:“来吧!”
容郅瞅着她一副好像视死如归的模样,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脸又沉了沉。
这死女人!
他若是舍得,早就把她腿打断了,看她还怎么任性妄为!
楼月卿等了半响,都没有动静,不由得眼睛开了条缝偷瞄了一眼,就看到容郅黑如锅底的脸,顿时一个激灵,忙睁开眼。
她一睁眼,他便目光凛然的望着她,咬牙道:“楼月卿,若是孤能心狠一点,早把你腿打断了!”
楼月卿闻言一惊,他已经拨开她的手,冷着脸转身离开练武场。
楼月卿脸色白了白,紧咬着唇畔,望着他的背影,眼底,一阵迷茫。
这一次,他真的很生气。
他很少会对她生气,成亲快三年了,他一向纵容她胡闹任性,生气的次数寥寥无几,好像每一次,都是因为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晚膳的时候,容郅没出现,楼月卿也没什么胃口,就吃了几口让人撤了,只吩咐莫离让人送一些去书房,听说他吃了之后,她才去沐浴,之后,就躺下睡了。
她之前伤了脑袋还没完全痊愈,今日又失血不少,确实有些精神不济,所以,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做噩梦了。
容郅回房的时候,就发现她虽然睡着了,可是脸色不是很好,且满头大汗,眉头紧拧,脸上满是惊惧,不停地呓语。
容郅见状,脸色一变,上前轻唤着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叫醒,语气十分急切担心,可是,她却没有醒来,反而呼吸困难,全身僵硬微微抽搐。
容郅知道,这是梦魇。
她肯定是做了噩梦,且被梦境吓到了……
他连忙轻摇着她的肩膀,急声叫道“无忧……你醒一醒,无忧……无忧……醒醒……”
楼月卿猛然惊醒,反射一般坐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定定的看着前方,眼中满是惊惧,急促的呼吸着,心跳加速,惊魂未定。
耳畔,不停地响起容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