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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宾客云集,礼堂布置的甚是隆重,主位上坐着的,不是来代表皇帝来贺喜的皇后,也不是作为容郅姑姑的大长公主,而是两位来主婚的老人家,而其他宾客且依着身份落座,能在大厅内观礼的人,自然都是极有身份的宾客,此刻,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家满脸喜色的正在和满堂宾客寒暄叙话,甚为热闹。
两位都是在朝中皇室身份地位极其尊贵的老人家,且已都年近古稀,深受容郅敬重,地位尊崇,一个是皇室中极有威望的老王爷,又是新娘的外公,另一个是先帝的恩师皇上和摄政王的启蒙太傅,所以主婚也是毫无异议的,此刻两个人坐在上面皆笑意难掩。
聊着聊着,李逵便匆匆进来禀报。
“老王爷,太傅,吉时快到了!”
拜堂时辰定在戌时,也就是傍晚时分,如今外面夕阳缓缓西下,吉时即将到了。
李逵的声音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肃静,寒暄声立刻就停了下来,老王爷立刻停止跟坐在一边的大长公主的叙话,看着老太傅笑眯眯的道:“周老兄,既然时辰到了,那便开始拜堂吧!”
周老太傅合不拢嘴,一改往日的肃穆,笑道:“好好好,开始吧!”
容郅在众人的注目下抱着楼月卿走进了大厅,在中间才把楼月卿放了下来,大厅内的所有人见此一幕,皆欢笑声不断,许是今日是他大婚之日,容郅脸上也是挂着笑意,而楼月卿因为被盖头盖着,所以没人看得到她的脸,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脸有多红。
一旁候着的下人将红绸碰上,一边在容郅手里,一边在楼月卿手里。
眼看着拜堂吉时到了,一旁的礼官才扬声叫道:“吉时到―”
就在这满堂宾客的见证下,两人跟着礼官的声音行拜堂大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楼月卿还没从紧张中缓过神来,人已经再次被他拦腰抱起,远离了这一片喧闹中,不晓得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水阁。
水阁内,一片喜庆红艳,没有一点水阁本来的面貌,到处挂着红绸,且里面的布局也早已没了以往的样子,水阁二楼,红烛摇曳,楼月卿就这样被他轻轻地放在了大红色的新床上,她所坐着的下面,是一张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色喜被。
余光一扫,正好就看到了这张被子,楼月卿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晓得是不是容郅的吩咐,水阁内很安静,也没有那些送吉祥语的婆子,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郅就这样站在她跟前,看着她,因为遮着盖头,楼月卿只看到他喜服的衣袍角和脚上的的云纹黑靴,他不动,也不出声,可即使看不到他,楼月卿也晓得,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吭声,就这样坐在那里,屋内顿时安静的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红烛被烧的嗤嗤声,有些莫名的诡异!
终于,他动了,走开了几步,随即转身回来,站在她跟前片刻,她的盖头就被揭了起来。
楼月卿被盖头盖了那么久,突然被揭开,屋内的夜明珠的光太刺眼,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迎头看去,正好看到容郅如痴如醉的目光,眼底惊艳难掩,随即便是一片炙热。
楼月卿忙敛下眉眼,没敢跟他直视。
脸颊稍稍酡红,一脸羞意,与她身上大红色的嫁衣互相衬托,加上配着这本就精致的样貌和妆容,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整个人红艳照人,看着也愈发明媚迷人。
她的害羞路在他眼中,自然是美得不可方物,他嘴角勾了勾,缓缓伸手,温厚的大掌贴在她脸颊上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着,动作轻柔,仿佛他手上抚摸着的,是稀世珍宝。
楼月卿很紧张,被他这样一碰,身子一僵,不过,没避开,也没想避开,只是,她不晓得该怎么做。
容郅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下面已经传来声音。
是李逵:“王爷,前面的人都在等您呢,老王爷让您过去!”
容郅蹙了蹙眉,有些不悦,他都已经吩咐了让他们招呼宾客,他自然是没心情去招呼那些人了,李逵这个没眼色的,竟然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见他一脸憋闷,楼月卿微微抿唇,立刻开口道:“你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正好她也松一口气。
他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微微低头,只是无奈一笑,微微低着头,附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缭绕,楼月卿耳根子一红,有些僵硬的点点头,没吭声。
容郅余光扫到她一脸羞涩的样子,低低一笑,在她唇角落下一吻,满意的看着她愈发艳红的脸颊,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见他身影消失在二楼房内,楼月卿才缓了口气,一脸劫后余生的既视感。
容郅走后,很快莫离几人就上来了。
楼月卿一整天顶着这样一身,又没吃东西,正好又累又饿,连忙让莫离她们帮忙卸下头上的金钗头饰,把盘起的发髻松开,这才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王府前面正在大摆筵席,热闹非凡,容郅不过容郅没有在前面带呆多久,只是意思意思喝了几杯酒,便没有心情再应付他们了。
只是回水阁时,遇上了一个人。
即使是夜色降临周边朦朦胧胧,他也看出了那人,可不就是应该在前面饮宴的萧以恪么
他走了过去。
萧以恪站在那里一阵失神,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水阁,察觉有人靠近,也看了过来,看到容郅,他有些吃惊。
只是一刹那,便回过神来,面色平静的揖手:“恭喜楚国摄政王!”
容郅眸色一眯,看着萧以恪一下,随即淡淡一笑:“瑾王好兴致,不在前面饮酒,反而来观赏孤的王府来了!”
萧以恪蹙了蹙眉,并未言语。
容郅讳莫如深的看着他片刻,意味不明的开口道:“正好孤想与瑾王喝一杯,不知瑾王可愿赏脸?”
萧以恪一怔,甚为不解
容郅回水阁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回来,就看到楼月卿正在吃着莫言刚去弄来的晚膳,吃了不少,所以桌上很乱。
而某个女人,半点新娘子的自觉都没有,头饰拆下来了,披着一头长发在后面,身上的嫁衣也脱了外袍,正靠着桌边的椅子,摸着肚子一阵惬意。
她吃饱了。
饿了一天,可算是吃饱了,不容易啊。
见他上来,候在一旁的莫离莫言几个丫鬟立刻屈膝行礼:“参见王爷!”
楼月卿闻声看过去,立刻就坐不住了,一副心虚的样子慌忙起来。
“你你回来了”
不是才刚走么
容郅见她这一副郁闷的样子,不由得挑挑眉,哟,还不想他回来了?
真是
抿着唇,看着几个丫头淡淡的说:“下去吧!”
莫离几人面面相觑,自然是很识相的退下了。
楼月卿一惊:“哎你们”别走啊
救命啊!
容郅已经走了过来。
楼月卿见他站在跟前,忙退后一步,有些紧张的把手收在后面:“你”
“吃饱了?”
楼月卿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不晓得怎么了,又摇摇头。
他笑了笑:“孤还没吃!”
楼月卿狐疑:“你”他出去了那么久,没吃东西干嘛去了?
突然一愣,看着他正在拿起桌上的大红色印着龙凤的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
她挑挑眉,他已经把一杯递给了她。
“做做什么?”难道要喝酒壮胆?
他道:“合卺酒!”
新婚夫妻洞房花烛之前,吆喝合卺酒。
其他的风俗他都一律免了,就是不想扰了他们的清静,可是有些却不能免。
楼月卿一听,就知道,刚才是她想多了。
什么喝酒壮胆去死吧!
接过他递上来的酒杯,她按着他教的姿势,与他喝了交杯酒。
喝完之后,她脸更热了。
把被子放回桌上,他才目光定定的凝视着她含羞带涩的脸颊,他晓得她在紧张,她不敢看他,手也静静地拽着袖口,呼吸也有些不平。
其实,他也紧张,因为太过欢喜,所以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他的紧张,自然是不能让她知晓,伸手,撩起她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