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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后面那数千里的行程,他整个人就忍不住肝火上腾。
    看看,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堂堂天下第一杀手,当了免费保镖不算,还得当个免费保姆,天天给一个女人擦手擦脚,伺候她吃喝拉撒,还得驮着她跑来跑去——怎么想,怎么也不是一个大丈夫干的活儿,尤其憋屈的是,这个女人原本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也不知道燕煌曦那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放得下心,就那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女人甩给了他,也不知道他是存心的,还是算准了他好欺负。
    “哐当”拔出桌上长剑,落宏天凌空斩向床榻——
    嗤——
    细微的轻响,破窗虚空,堪堪撞上寒湛剑锋。
    落宏天冷冷一笑,也不怎么动作,后背上流霜剑已然飞出,如长虹惊舞,穿透窗扇。
    扑扑扑扑——
    像是有数十只大鸟,接连不断从树枝上坠落于地。
    眨眼间功夫,流霜剑折飞回鞘,雪亮剑锋仍旧清澄无比,不见丝毫异色。
    起身走到床前,展臂横抱起殷玉瑶,落宏天几步横跨,踢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个、两个、三个……
    黑的、紫的、青的……
    他奶奶的,落宏天不由发出一声低咒——居然来得这么快,看来以后的路上,自己有得忙了。
    俯头看看怀中女子——安恬的睡颜,清淡的眉眼,被火燎过的地方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壳,如此丑陋的面容,却依旧掩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纯真与淡然。
    很舒适的感觉。
    很安心的感觉。
    使得落宏天那颗霜冷的心里,微微掠过一丝异样。
    仿佛。
    就这样抱着她,就这样没完没了地走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乍然而起的念头,让落宏天猛然一惊,不由重重一跺脚——自己这都是在想的什么?不要说她是燕煌曦的女人,单以他杀手的身份,就不该动这样的念头,更不能动这样的念头。
    燕煌曦,如沧海游龙般的男子,一旦动了情,也无法再摆脱那羁绊,何况是他?他要是动了情,还能成天下第一杀手么?只要稍有闪失,他早被人剁成肉饼了!
    所以,不能想。
    绝对绝对,不能想。
    无情打碎自己的念头,落宏天运起绝顶轻功,几个起落间,已没入深重的暮色之中……
………………………………
7。第32章:谋定而后动
    '第3章第3卷'
    第88节第32章:谋定而后动
    “报――”
    响亮的喊声,直传入中军大帐。
    帐帘掀起,传讯兵快步迈进。
    “何事?”端坐于上方的男子,一脸铁凝,面无表情。
    “密报。”传讯兵近前,恭恭敬敬将一封短柬呈上。
    男子接过,展开后淡扫一眼,唇边随即勾起一丝绝冷的笑。
    好。
    很好。
    非常好。
    “知道了。”淡然地摆摆手,传讯兵迅疾退下,而男子慢慢仰躺进虎皮椅中,雪亮眸光定定地望向帐顶。
    他所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燕煌暄,就让天下人看看,我们到底,谁胜谁负,谁为王者,谁是贼寇。
    “曦儿,”铁黎稳步步入中帐,“有消息了。”
    “嗯。”燕煌曦“唰”地坐直上半身,冷凝目光中满是志在必得。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铁黎眼中也无声掠过一丝兴奋。
    “九成九。”
    “现在,”铁黎走到悬在一侧的地图前,定睛瞅着燕煌曦,“你打算怎么做?”
    “谋定,而后动。”
    “哦?”铁黎眉峰一挑,眸色炯亮,“如何做?”
    燕煌曦眸中寒光一闪:“斩其左右臂膀,断其外援,浩京既成孤城,纵死守,也不持久。”
    铁黎拂掌大赞:“是个绝佳的主意,看来殿下心中,已有良策?”
    “是。”燕煌曦坦承不讳,“我已经有了绝佳的布局,现在――我要一步步,扭转局面,绝地出击。”
    “好!”铁黎当即点头,“殿下想怎么做,外公全力支持!”
    “我会胜利的。”双手撑着桌面,燕煌曦慢慢站直身体,眉宇间的神情,是那样坚定,坚定得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发自内心深处地相信,他会成功,他一定会成功,这普天之下,没有他不能完成的大业!
    “倘若霓儿还在,看到此刻的你,必定会欣然满怀。”大事谈定,铁黎忍不住感慨道。
    燕煌曦眸色微微黯了黯――母后……若说他这一生中,最对不住的人,便是母后了,从小,他就顽皮淘气,经常惹母后生气,稍大些,又成天这里跑那里跑,留在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少之又少。
    每次去凤仪宫,母后总是看着他,满眼的欲言又止。
    那眸中的期盼,他虽然懂,却不愿遵奉。
    承欢膝下这四个字,对于别的皇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对于他们母子而言,却是那样地难得。
    只因为,年少的他一直以为,他还有很多的时间陪着母后,伴着母后,孝敬母后,而母后也不愿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拘束着他,更愿开明地让他任着自己的性子,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直到,直到他最后一次回宫,方才从小安子口中无意得知,母皇的病,已经深入膏肓,无药可医。
    他方才慌了傻了呆了,乖乖地在皇宫中呆上一段很长的日子,天天陪着母后,伴着母后,只希望自己的诚心,能够感动天地神明,让母后得以乐享百年。
    只可惜,他人生前十九年唯一一个十足赤诚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母后去了。
    握着他的手,神情安详。
    只留下一句话:“曦儿,好好地爱你父皇,爱你的兄弟姐妹,爱你身边每一个,可爱之人。”
    他听了,也记下了,却没有遵从。
    因为,年少的他不懂爱,也不屑于爱。
    好男儿志在四方,更何况,他是皇子。他的志向,是游遍大燕的山山水水,结识更多的英雄才俊。
    他从没想过要一生一世留在皇宫之中,从没想过要担负起大燕的未来和万千子民的展望。
    直到三个月前的那场大变。
    覆灭了一切,也改变了一切。
    从永霄宫中逃出的那一刻,他是慌乱的,他是惊狂的,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可这一切,偏偏是真的。
    那些血腥的场面,终于让他见识到了人性中最肮脏最无耻最冷酷最无情的一面,也冲毁了他本就不多的温情。
    所以燕云湖上,他第一次看到殷玉瑶的刹那,出手便是绝杀。
    没有丝毫容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长途奔波力有不殆,那个少女,绝无活命的可能。
    尔后。
    尔后她坚持着。
    用她那单纯的方式,一点点靠近他的心。
    不惧他的威,不惧他的强,亦不惧他偶尔的邪恶。
    她说,燕煌曦,我相信你,相信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杀我。
    她说,燕煌曦,我愿意帮你。
    夜深军帐,她浅笑低唱,一曲长歌,却又是那般地壮丽恢宏。
    荒野草棚,俩俩相依,她的情她的心,不需要任何的猜测,就那样明明白白,毫不掩藏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撷取了。
    不怀怜惜。
    不怀感恩。
    而是更多的带着利用的心态。
    只是因为要。
    如此简单而已。
    直到她按他的设计,落入九州侯之手,他才开始痛,他才开始悔。
    然而更痛更悔的事,接踵而来。
    当她皮开肉绽的手,在他眼前摊开的刹那,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自己终其一生,是再难放手了。
    但是现在的他,仍旧要不起。
    要不起这份明明已经到手的爱。
    所以,他只能把她托付给落宏天。
    幸好是落宏天。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敢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的纯净和坚韧,值得任何一个男人用心去呵护,也会让守在她边的男人动情。
    唯有落宏天不会。
    他深深地相信着。
    直到很久以后,他方才明白,自己的这种相信,有多么愚蠢,有多么盲目。
    也,还是因为,他的爱,不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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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地外树梢上的乌鸦,呱呱呱叫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