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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一切,伍参将从袖中抽出另一封早已备好的信柬,放进信封中,重新封好,塞进函袋里,冲身后默然而立的一名手下招招手:“万涛,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参将!”叫万涛的汉子沉声答应,迈步上前,伸手接过函袋,摄唇一声长哨,另一匹早已备好的驿马随即从树丛中奔出,万涛将函袋绑于腰间,腾身上马,扬鞭而去。
    “事情已经办妥,伍参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向殿下复命了?”等万涛离去,另一名手下轻声问道。
    “办妥?”参将伍崧冷冷一笑,“跟我来。”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韩之越派往京城报讯的驿马明明已经被他们截下,为何负责此次行动的伍参将仍是满脸凝重?
    伍崧也不多言,带着所有属众,急速登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坡。
    极目望去,数百里方圆的景物一览无余,高远的天空一片澄蓝,连丝儿云都没有。
    众属下仍旧不明所以,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又看看身边铁冷着脸的伍崧。
    “来了。”忽然地,伍崧沉沉开口,同时抬起手臂,肃声下令,“准备!”
    所有人立即架起弩弓,对准上方空荡荡的蓝天。
    遥遥天际,现出一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山坡的方向飞来。
    “记住!一只都不能放过!”伍崧再次发出严令。
    飞箭破空,发出震颤的啸声。
    一只只白色的鸽子相继从高空坠落,掉入茂密的野草丛中。
    最后一只鸽子落下,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伍崧,在他默然认可后,齐齐朝鸽子坠落之处涌起――任务完成,可以好好品尝一顿鲜美的鸽子大餐了!
    唯有伍崧,站立于原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拧开瓶盖扔向高空。
    夏日的风从旷野上吹过,一股浓郁的香甜气息扩散开来,无数野蜂从林间、田野里飞出,成群结队地朝香气来源处扑去,再一群一群分散开来,飞向遥遥天际……
    直到此时,极目远望的伍崧唇边,方才绽开一丝极浅的笑意……
    郦州西南军大营。
    帐外,喊声如雷,数十万名将士正在挥汗如雨地操练;
    帐内,燕煌曦端坐如山,目光焦凝于面前的地图,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嗡……”
    一只浅褐色野蜂振翅飞入,透明的翅膀被帐外投进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燕煌曦仍旧一动不动,似乎丝毫不曾察觉,直到那野蜂飞至他的跟前,绕着他的鼻尖不停转动,他方才抬起头,俊朗面容上漾开一丝浅笑,甚至伸出手指,轻轻逗弄着那突然闯入的小生灵:“小家伙,很开心是不是?”
    野蜂的翅膀拍得更欢快了,似乎在回应燕煌曦的话。
    “那么小家伙――”燕煌曦的眸光却微微黯了黯,“去帮我找个人,好不好?找到她,好好保护她,再抽点时间回来,告诉我,她好不好,有没有被坏人欺负……”
    野蜂很鄙视地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想这小子当年在龙吟山谷,可是一再答应主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不让它们如此“兴师动众”,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越来越“肆意妄为”了,竟然要它和它的同伴们,去寻找一个普通人,有没有搞错?
    “答应我,好不好?”似乎看出野蜂的不满,燕煌曦压低嗓音恳求,“她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难道我就不重要?我们可都是主人的心肝宝贝呢!”越来越多的野蜂飞进来,围着燕煌曦“嗡嗡”乱叫。
    “曦儿――”铁黎一脚踏进帐篷,便被眼前“群蜂乱舞”的情景惊住,当下站在帐篷口,满脸惊诧,“……从哪里来了这么些野山峰?”
    “……算了。”燕煌曦一摆手,那些野蜂这才逐一离去,稍顷消失无踪。
    “曦儿,”铁黎踏进帐篷,脸上的神情愈发古怪,“难不成,难不成这些小飞虫――”
    “它们是我的传讯兵。”燕煌曦淡淡解释道。
    “这样啊,”铁黎双眼大亮,“那各方的兵力调动,曦儿你岂不是――”
    燕煌曦点头,伸手在面前的地图上一指:“基本了解了十之五六,除了韩之越的亲军,和九州侯的铁骑。”
    “为什么――?”
    “因为他们基本都只在夜间行动,而且是,分散行动,野蜂只是野蜂,没有人的大脑,不会分析搜集到的信息,自然无法确定他们的动向。”
    “这也有理,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现在,”燕煌曦慢慢坐直身体,“我至少肯定了一点。”
    “什么?”
    “九州侯,已经离开甘陵行宫,去向不明。”
    “也就是说,”铁黎虎目一厉,“现在我们的对手,只剩下韩之越一个?”
    “不,”燕煌曦摇头,“韩之越不是。”
    “那――谁是?”
    “燕――煌――暄――”燕煌曦面色阴沉,从牙缝儿里挤出三个字。
    浸着不尽寒意的字。
………………………………
3。第28章:故布疑阵
    '第3章第3卷'
    第84节第28章:故布疑阵
    是的。
    他的敌人,真正的敌人,不是九州侯,亦不是韩之越。
    而是燕煌暄。
    他的“二哥”,燕煌暄。
    从匆匆逃离浩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时间。
    似乎很短。
    却让他一再经历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大起大落。
    短短两个月,精彩程度甚至超过了他人生前二十年加起来的所有。
    这一切,都是拜他那位好兄长所赐。
    他和燕煌暄,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投于名师门下读书习武,研习兵法、帝王之道,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兄长。
    直到――
    直到两月之前,那场突然的血变,才让他猛然醒悟,表面温文的二皇子燕煌暄,隐藏得到底有多深。
    光瑞帝膝下,六位皇子,长子燕煌旭,文武双全,少年英才,却沉稳内敛,堪与大任,一直是众皇子的楷模,更是众望所归的皇储,未料两年前的一场北巡,却生生断送于仓颉铁蹄之下;
    三皇子燕煌昕,生来体弱多病,八岁上因为一场来势汹汹的寒热急症而早夭;
    接下来便是他,四皇子燕煌暄,因为有大哥承担了所有的重任,所以他一直随性不羁,虽通文会武,却最不喜拘于深宫,长至十三四岁,便吵嚷着跟着朝中多位重臣,一会儿去边关,一会儿出使外邦,虽说长了不少见识,却并无多大建树,对于自己的将来,他也从来没有太过认真地考虑过;
    五皇子燕煌晔,足足比他小了六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至于六皇子燕煌晨,年龄更小,只有三四岁,现在是死是生,都不可知。
    若论兄弟感情,他素来最敬重大哥,最亲近五弟,和二哥燕煌暄也甚相合,一则因为他常年奔波无定,呆在宫中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直到三个月前,才被父亲燕煜翔从泺水郡召回,定居京城。
    即使身在京城,他也是微服宫外,混迹民间的居多,是以,对韩贵妃的种种,燕煌暄的种种,他竟然全无所知,直到事发前一晚,突然地被父召进宫……
    往事历历,逐一从脑海里闪过,燕煌曦的眸色,愈发深戾――
    从孩提时起,燕煌暄便变现得甚为乖觉,平日与兄弟姐妹们相处,谦恭温和,不争不抢,也不甚结交外臣,却好美景美酒,诗书琴茶,父皇曾说笑,此子福大,将来必定是个安享富贵的闲逸王爷。
    谁料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假象,是他刻意展现出来的假象!
    燕煌暄,就像一只蛰伏的狼,长期披着纯白羊皮,直到最后一刻,方才露出自己锋利无比的牙齿和爪子!
    若不是事起仓促,只怕此刻,整个大燕都已经……
    燕煌曦不愿再想下去,陡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帐篷。
    暮色四合。
    晚霞如锦。
    策马扬鞭,顾不得来往士兵满脸的诧色,燕煌曦冲出辕门,奔向莽莽苍苍的原野……
    浓重的乌云吞蔽了微弱的星光月芒。
    夜,愈发地深了。
    整个西南军营地灯火通明。
    铁黎一身胄甲,满脸寒怒地伫立在令台之上,下方,数十万大军一个个站得笔直。
    “报――颖军夜袭郦州边境,正大举向我军营地进发!”
    “报――颖军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