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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司徒黛,甚至是老谋深算的司徒沛,都会惊心地发现,整个事情的发展,将远远脱离他们所设想的轨道,而袤国,也不可避免地,真因为司徒黛,走向覆没,走向,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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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千年之痛
    烈咏天睡着了。
    很沉很沉。
    坐在榻边,低头看着那男子血渍斑斑的脸,司徒黛眼里闪过丝心痛。
    是真真正正的心痛。
    还有彻骨的茫然——她该怎么办?
    明日日出东方之时,只怕今夜之事,就会随着攸攸众口传向四方——安家会怎样?安清奕会怎样?烈家,又会怎样?
    她简直不敢再细想下去,一想,整颗心便扯得生痛。
    忧思良久,她再度抬头,方惊觉烈咏天不知何时已坐直了身体,正定定地看着她。
    四道目光刹那在空中交接,彼此的神情一览无余。
    “你喜欢他?”
    低沉的男声,在静寂的殿阁中响起。
    ……
    司徒黛沉默。
    “那是,他逼迫你?”烈咏天的眸色顿时冷沉下去,额心青筋隐隐跳动。
    司徒黛赶紧摇头。
    烈咏天焦躁起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黛……张口结舌。
    ——难道她能说,是因为他的死讯?是因为安清奕始终如一的坚持?是因为权利的制衡?
    不,她什么都不能说。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言讲,都是她负了他。
    他为她披上战甲,毅然远征,他为她舍生忘死浴血拼命,他为她受尽艰辛和磨难……
    烈咏天,你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是我司徒黛,有负于你。
    可是,面对伤痕累累的他,纵有千言万语,只能拼命拼命地,咽回肚子里。
    苍天可怜见,设个法儿,让她脱离这尴尬的境地吧。
    他却瞅紧了她,似乎想洞穿她泛白的面容,找到想要的答案。
    “当——当——当——”清脆的晨钟声,蓦然从窗外传来。
    她倏地起身,神色仓促地道:“你,你再休息会儿,我出去,出去叫人备早膳——”
    话未说完,手腕却被他猛地攥住:“司徒黛!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她猛然一怔,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刺中,陡地散尽力气,落入他宽阔的怀抱中。
    吻,铺天盖地,不容她逃避。
    仅仅休息了一夜,他的体力就已经恢复到极其旺盛的状态,他扣紧了她,纵情释放压抑了数十年的情感。
    阵阵炽热浪潮的冲击,几乎覆没了司徒黛所有的理智,她丢盔弃甲,节节溃退。
    如果说,安清奕的爱,像水一般深泓温润,那么,烈咏天的爱,便是滔天的劫火,教人无从抗拒的同时,也刻刻有着焚灭一切的危险……
    其实,对于这两种爱,她都没有长久而坚持的抗击力,她贪恋着安清奕的似水柔情,也贪恋着烈咏天的狂放恣肆。
    不得不说,燕煌曦看得很透彻,倘若纳兰照羽在此,想来比燕煌曦更透彻。
    只是,安清奕温柔,仅仅只是对她,烈咏天“善良”,也仅仅只是对她,倘若他们转过身去,倘若他们回到男性的世界里,那只能意味着一场,终极的厮杀与决战。
    水与火,永远不相容,命运与死神,也同样永不相容,人,只有活着,才有命运,一旦死了,那他(她)的一切,随之烟消云散。
    但要讨论水与火,哪个更强大,命运与死神,哪个更有力量,只怕请出世间古今无一的圣人来,也是给不出个明确答案的。
    所以,安清奕若与烈咏天开战,覆灭的不是他们,而是整个天下……
    是她的犹豫、无奈,和不够坚持,酿就一场旷世灾劫……
    可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她也的确不能选择他们之间任何一人,也没有办法,陪他们当中任何一人,走完这段漫漫的征程。
    因为,她是王者。
    一个还在成长过程中,尚不成熟的王者。
    作为王者,她需要的不是情感,而是绝对的理智,或许她再坚强一点,成熟一点,勇敢一点,强势一点,她就能找到一个堂皇的理由,将这两个男人一同赶出她的生命。
    只是,她怕痛。
    只是,她的心中,依然有着一丝丝属于女人的虚荣——在这个世界上,很多女人活着,其一生都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若没有男人,她们绝对没有胆量,去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而,要成为一个王者,就必须学会,如何在没有丝毫外援的情况下,处理所有的灾难。
    王者可以爱,只是在爱之前,必须先学会孤独,先学会忍受孤独,甚至是享受孤独。
    一直生活在父亲宠爱之中的司徒黛,自然不懂得这些,也不想懂得这些。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依赖着这两个男人。
    因为,他们是这世间的强者。
    女人天生依附强者,并且,顺从强者。
    正是这种潜意识的依赖心理,让她永远无法成为,一个高高在上,领袖群伦的王者。
    “烈咏天!”暴怒的震喝蓦地在半空中炸响。
    一瞬间的僵滞后,烈咏天慢慢地松开了她,缓缓直起身子,眸中汹涌的情…欲退去,坦荡而无畏地,对上司徒沛那双犀利如鹰的眼。
    出乎他意料,也出乎司徒黛意料的是,司徒沛只是淡淡地扫了烈咏天一下,便冷着脸转头对衣衫散乱的司徒黛道:“你起来,跟我走。”
    默默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司徒黛低垂着眼眸,跟着父亲往外走。
    “对了,”迈过门槛的刹那,司徒沛收住脚,“烈将军远道归来,想必疲累之极,且先在这炽凤宫中稍事休息吧。”
    烈咏天眉峰一动,却并未反驳,只拱手施礼道:“遵命。”
    司徒沛径直将司徒黛带进了衡昌宫,甫入殿便命人关上殿门,冷斥道:“跪下!”
    “扑通”一声,司徒黛重重跪倒在地。
    呼哧喘着气,司徒沛绕着她走了好几圈,很想一脚踹过去,可看看她那纤弱的身子,到底作罢,只满脸恨铁不成钢地道:“黛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自焚?!”
    “父王!”司徒黛满眸珠泪摇摇欲坠,前额重重叩在坚硬的地面上,砰砰作响,“父王救我!”
    司徒沛一怔,当下收住狂怒的脚步,凝目看她。
    “父王!”司徒黛再次叩头,言辞哀切,“女儿已经想清楚,女儿不能爱安清奕,也不能爱烈咏天,女儿,女儿愿顺天应命,做男儿之身,成一番大业,保家国平安!”
    “真的?”司徒沛喜之不尽,上前一把将她扶起,紧紧拥入怀中,“黛儿,你可都想明白了?”
    “嗯!”强忍悲泪,司徒黛重重点头,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心中的某根弦,砰然断裂。
    “只是此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啊。”不曾想,司徒沛却幽幽抛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司徒黛微急,后退一步,从司徒沛怀中脱出身来,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父王反而为何迟疑?
    “三天前,”司徒沛看着她,眉心高高降起,“天谕关闭了神殿,三年后,方才开启。”
    “……为,为什么?”
    司徒沛摇头:“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在这之前,天谕传给孤一句话,言说无论袤国内发生何等大事,让孤都不要擅断,且待他开殿之日再说。”
    “那就是说——”司徒黛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就算我已经决意择定男儿身,也要,等到三年之后。”
    司徒沛没有回答,只是缓慢而凝重地点头。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司徒黛顿时像被霜打的花朵一般,面色萎靡,不住地喃喃自语。
    “黛儿,你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是么?”司徒沛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父王,可有什么主意?”
    司徒沛拈须沉默,半晌道:“依父王看,这件事,你必须得瞒着他们。”
    “那,我与安清奕的婚事呢?”
    “这个倒容易,大司寇不是说了吗?错过昨日,十年之内再无佳期,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嫁给安清奕,还是嫁给烈咏天,都得等到十年之后,倘若他们不能等,那就让他们自择佳偶去吧!”
    “这样……”司徒黛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迟疑,继而是酸涩——或许,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明明不爱某个男人,却终究希望着那个男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