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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要去寻找天下人的幸福,孩儿要打破那笼罩于万万人头上无望的宿命,孩儿要做一个,无愧于浩浩苍天,无愧于今生的豪壮男儿!
    举目江山山无数,放眼流光光飞渡。
    瑶儿,我来了!
    我来了!
    向着漠漠天际,燕煌曦仰天长啸,喊出那句压抑在胸中多时的话语,带着不尽的喜,不尽的狂,却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现实,将是多么的残酷,多么地绝望!
    比面对安清奕时,更加浓重的绝望!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如斯美丽的春景,却浅溢着几许伤悲。
    一袭白衣,立于庭中,任那轻渺的雨丝浸湿发髻,女子面容瘦削,难掩憔悴。
    自从上次莫其妙的“侍寝”之夜后,她被那个男人无端端地关进了冰月宫,他限制了她所有的自由,再没有看过她一眼。
    这样也好。
    她落得清静,只是满心牵挂着被囚于荒殿中的弟弟。
    他,会把他怎么样呢?
    她真不是一个好姐姐,明明能够救他,却始终冲不破心中最后那一道底线。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阻止她跨出那一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
    咝——
    指尖乍然传来的刺痛,让她不由发出声轻呼,低眉看去,却见一滴血珠缓缓沁出,却是被玫瑰花刺儿给扎着了。
    “哈,骄傲的家伙。”她不忍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那鲜艳的花瓣,眉角漾起丝轻嗔。
    血珠滴落,那玫瑰的娇红看起来更加灿烂,加上微润的春水,鲜活得几乎要飞下枝头。
    春天,如此生机盎然的春天,让她终于绽出抹淡淡的笑漪,耀亮整个庭院。
    收回皓腕,女子抬手去挽长长的丝袖,却不妨半滴残血自空中飞落,点上玉镯。
    刹那间,七彩光华大盛,更多的血从伤处涌出,像是受到什么巨大引力似地,连成直线,飞向玉镯。
    发出阵阵呜啸声,玉镯开始震动,渐变渐大,最后脱离她的手腕,旋转飞舞着升上半空,在她的头顶快速绕圈——
    “瑶儿——”
    “瑶儿——”
    “我来了,瑶儿——”
    仿佛是宇宙浩洪荒深处,一道苍凝而宏沉的声线,穿透薄暮春光,如流星,似飞雪,恍然而至,叩心击魂。
    让她一时间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处。
    “煌……曦……”薄薄双唇间,毫无知觉地溢出一声轻叹,言罢,连她自己都是一怔——煌曦?谁是煌曦?
    重重落锁的殿门,不知何时开启,那抬步而入的男子,猛然僵立在地。
    是他听错了吗?
    那从空中一闪而没的两个字,到底是不是出自她的心底?
    他到底没有走过去。
    明明横隔着的,只是几道低矮的石槛,却把他们,分离在世界的两端。
    她是生。
    他是死。
    她是光明。
    他是黑暗。
    她是鲜活。
    他是腐烂。
    如此对立,却又永远相依相存。
    无生,则无所谓死;没有黑暗的映衬,便永远显不出光明的可贵;没有鲜活的灵动,人心就会被灰尘封满,渐渐地腐朽、枯萎……
    当生命一天天逝去,谁,依旧能保有当初那份纯澈,谁便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人。
    昶吟天,你是不会懂的。
    你不懂他们的爱来自哪里,所以,你作出错误的判断。
    记忆可以被抹去,意念可以被封存,可是那信仰的根,已经扎得太深,即使你将他们二人,葬入地狱最深处,他们还是能够坚执地开出花儿来。
    他们爱的,不仅仅是彼此。
    还有整个世界——
    这样的爱,命运无法战胜,死亡,也同样无法战胜!
    捏紧拳头,昶吟天退了出去。
    有淡淡的惶恐,在心间漾开,让他很不喜欢,甚至是憎恶到极点。
    或许,他所以为的那个完美无懈的计划,要好好地改变改变,他可不想像安清奕那样,非但功败垂成,反而给自己增添了两个强劲的对手。
    强劲的对手?!
    脑海里乍然闪过的五个字,让昶吟天的心突突一阵狂跳,甚至迫出丝杀念。
    即使不要龙之元魄,也要将他们毁掉的杀念。
    完美到了神圣的地步,就会让满心黑暗的人,产生恐惧。
    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
    即便是死神的代言人,也逃不开的恐惧。
    无声无息地回到末曜殿,昶吟天立即叫来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大婚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回殿下,一切均已完备。”
    “那好。”强抑下心中的不安,昶吟天面色稍缓——他倒要看看,只身而来的燕煌曦,要如何翻出他的天罗地网!
    “殿下。”一身黑衣的玄黯沉吟半晌,再次开口道,“北边有消息来,说发现有落宏天的踪迹。”
    “落宏天?”昶吟天一怔——他和飞雪盟素无瓜葛,此次计划也只针对燕煌曦一人,怎么偏偏——
    “他怎么了?”
    “似是正奔昶国而来。”
    “截住他!”斩钉截铁地砸出三个字,昶吟天狠狠地咬了咬牙,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精心谋局,层层设陷,要是坏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教他如何心甘?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费千辛历万苦设下的局,引来的不仅仅是燕煌曦,还有太多他极其不欢迎,却纷沓而至的不速之客。
    人算,不如天算,纵是满腹智计如昶吟天者,又能如何?
    冷月如钩。
    空旷的原野上,男子身形如风,几个纵落间,已飞过好几座小丘。
    疾风劲扫,像是雨后春笋般,数道金色人影从四周的灌木丛中闪出,手中各式武器连成直线,封住了他的去路。
    “嗬嗬。”摸摸下巴,落宏天沉声低笑——劫道的,居然遇上挡道的了?
    随着一声清吟,背后流霜剑已然飞出,划出道银弧,直取对方的要害。
    对方却似早有准备,见他剑气逼人,纷纷后撤,却不肯走远,只牢牢封住前路。
    落宏天慑了眼眸,敢情他们不想劫财,更不是为了劫色,只是想让他改道。
    改道?
    目光一闪,落宏天招手收回流霜剑,果决地转身,走了。
    他不是怕。
    只是不想耽误功夫。
    若是前方路障障重重,就算他一一杀得干净,只怕已经延误了时机,倘若燕煌曦那小子,不幸身亡,那他记下的帐,找谁讨去?
    罢了罢了,此路不通,自有他途,天下之大,还有谁能拦得住他?
    一日。
    两日。
    三日。
    ……
    昶国边城——义阳。
    望着前方那大敞的城门,燕煌曦勒住了马缰。
    黑眸沉凝。
    视线缓缓在那一纸高悬的榜文上聚焦——
    四月十六,二皇子大婚,万民同幸,普天同庆。
    果然是你吗?瑶儿?
    再次策动马匹,缓缓朝前走去,燕煌曦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畅通无阻。
    那些执戟值守的士兵,仿佛就跟没看见他似的,就连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正因为如此,反而让燕煌曦心中更加不安。
    陷阱?
    长期高度危险的生活,让他陡然意识到危机的存在。
    但他却依然平静地打马前行。
    无论如何,他都要看个究竟。
    虽是边地,但因为往来商贾众多,所以城中酒楼客栈,甚至秦楼楚馆一应俱备。
    绕了半个城之后,燕煌曦挑了间客少人稀的所在,甩缰下马,大步走进。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
    “要一间干净的客房,一桌子酒菜,一盆热水。”简短吩咐罢,燕煌曦抬步朝楼上走去。
    “好咧。”店小二响亮地答应着,自去忙活。
    进了客房,燕煌曦利目横扫,确定房中一切并无异样,这才解下双剑,置于桌上,自己拉过条长凳坐了,阖上双眸,瞑目养神。
    他幼时随铁黎离宫,十一二岁便自己携剑游纵江湖,人情百态,种种险恶,着实经历了不少,倒也不畏惧来这陌生之地,异国他乡。
    只是,自己确实得好好计划计划,如何才能混入汇宇宫中,查探到瑶儿的下落,最好在大婚礼之前,带她离开。
    瑶儿,一想到她,整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