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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段情,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要是燕煌曦知道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想法,估计会气得抓狂暴走,幸好他不知道。
    现在的殷玉瑶,是低迷而困扰的,也正是这种低迷,暂时性地封闭了她对燕煌曦的情感,而恢复了昔日的淡泊与宁静。
    淡泊,所以明志,宁静,所以致远。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
    不恋爱的女人会比男人更理智。
    理智的女人是不容易战胜的。
    若理智再加上坚强,加上冷漠,加上心计,这样的女人,将比男人更可怕。
    殷玉瑶慢慢地走着,无视于四周巍峨的殿阁,也无视来来往往的诸多人等。
    她就那样走着。
    仿佛这赫赫宫阁,与那普普通通的田园水村,并无任何不同。
    心静了。
    整个世界便都远了。
    在哪里,都会是一样。
    佑天桥的桥头,殷玉瑶站住了脚步,因为在桥的那一头,有一个男人,正在等她。
    两人的目光,穿过九月明净的阳光,在空中相遇。
    她不说话,他亦不说话。
    在他们之间,很少出现这样长时间的沉默。
    以前,总是她主动地奔向他。
    可这一次,例外了。
    看着对面那个满眸平静的女子,燕煌曦心中一悸。
    直觉告诉他,他很不喜欢。
    不喜欢她离他如此之远,更不喜欢这座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桥梁,于是,他迈开脚步,踏上石阶,向她走去。
    “皇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阻止了他。
    燕煌曦有些头痛地挑挑眉,却不得不停下脚步,往后看去。
    是淑妃陈宓,提着裙子小跑步地逶迤而来,身姿轻盈,面容媚好。
    “何事?”
    “臣妾想请皇上,移驾兰禧宫。”
    “何事?”燕煌曦加重了语气。
    “臣妾有宝物献上。”陈淑妃故作满脸神秘,面颊微泛潮红。
    “朕——稍时再往,淑妃先回吧。”燕煌曦匆匆交代一句,随即再次转头,可桥的对面,已经空空荡荡,哪还有半个人影?
    燕煌曦终究是去了兰禧宫,因为……诸多的原因。
    陈宓着实是个很乖觉的女子,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并无多少耐性,不怎么废话,便托出自己打算献上的宝物。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件宝物。
    水晶为盆玉为魂。
    好一枝优雅至极的兰花。
    通体用整块乳白的琉璃玉石雕就,只花蕊处一点嫩黄,更妙的是,那花瓣儿时开时合,内里还散发出丝丝袅袅的幽香。
    燕煌曦笑了,淡淡地扫了旁侧娇媚的女子一眼:“淑妃有心,这礼,朕收下了,着有司看赏。”
    “臣妾谢主隆恩!”陈淑女赶紧着双膝跪地,朝着燕煌曦深深叩首。
    略一摆手,燕煌曦随意叫了名太监,带上玉兰花,龙步生威地去了。
    “姐姐,”帘帏掀处,转出名婀婀娜娜的少女,“事成了?”
    陈淑妃长长地嘘了口气:“成了。”
    女子顿时明媚开怀地笑了:“愿姐姐一举夺魁!”
    “一举夺魁?”陈淑妃收了笑,刹那间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妹妹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姐姐说笑了,贞儿陋质粗颜,哪里及得上姐姐半分?”顺妃郑贞满脸甜笑,“只望以后姐姐得了宠,千万别忘记妹妹便好。”
    陈淑妃这才略略和缓脸色,又和顺妃闲扯了会儿没边没际的话,两人就此散去,各归各地儿。
    明泰殿。
    看着桌上那盆玉雕兰花,燕煌曦满眸阴沉。
    这花,很正常。
    从其中透出的香味,很诡异。
    因为,它有催情的成分。
    虽然很少,但天长日久累积起来,会让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极度膨胀。
    其实吧,这搁在一般帝王的后宫之中,也不过是个惯用的手段。
    他知道,自打她们进宫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迟早会面对这些把戏。
    只是没想过,她们会如此地迫不及待,如此地明目张胆。
    燕煌曦静默了很久,然后做出个决定,叫来小安子,指指桌上的稀世奇珍:“把这个,送到凤仪宫去。”
    “是。”皇帝交待下来的事,小安子自是不敢怠慢,捧着玉兰花颠颠地去了。
    傍晚的时候,燕煌曦再次下了道谕旨——着在心霓院静养的燕夫人,迁往宗翰宫墨雪斋。
    宗翰宫,是燕煌晔的寝宫,也是眼下,除了明泰宫、乾元殿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而这,也恰恰是殷玉瑶想要的。
    在燕煌曦前往兰禧宫之时,殷玉瑶自己便去了宗翰宫,在那里,她将从比她小两岁的少年身上,习得武艺,习得兵法,习得谋略,习得更多的东西。
    她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燕煌曦,而是她仅仅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很可能用得上。
    因为另外两个女人。
    赫连毓婷、归沁。
    那隐秘峡谷中的无望之战,那个枭傲女子身上流出的每一滴血,她都看在眼里,她都没有忘记。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需要守护之外,友情,也同样需要。
    假如她这一生,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那么她,至少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得到。
    更何况,倘若征服了那个男人,便会改变所有的一切。
    所以,当赫连毓婷转过身,毅然决然地走向密布死亡的绝地之时,她,亦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赫连毓婷,我要帮你,我会帮你,哪怕会因之,付出生命。
    爱情没有了。
    我还有友情。
    我还有心底那个从未忘记的愿望。
    愿最亲的人,最爱的人,愿天底下所有善良的人,终得太平。
    所以,当窗外那轮斜月再次挂起之时,殷玉瑶的心,真真正正地平静了。
    平静的她看着月亮。
    不平静的燕氏兄弟,遥望着她纤弱的背影。
    燕煌曦的心很痛。
    真的很痛。
    他感觉到这一刻,那个女子,离他是那样地远,远得他就算挥开世界,也够不着。
    突然地。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皇,想起母后病重的那些日子,他是如何站在宫门外,静默地看着她的轩窗。
    那时他不懂,不懂英武一世的父皇,为何会有那样的落寞,那样忧伤的眼神,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
    他以为,夫妻之间就该是那样子的,相敬如宾,平淡如水。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所谓的相敬如宾,所谓的平淡如水,是如何一种磨心的状况。
    夜半清歌处,谁人拍栏杆。
    时间一晃,已是九月十五。
    大燕帝王燕煌曦,正式迎娶黎国三公主黎凤妍为后。
    整个浩京,盛况空前。
    仅仅过了一个月。
    那些刚离去不久的各国使团,再次粉墨登场。
    要知道,黎国,与大燕,都是实力雄厚的大国,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乾元大殿之外,红色的地毯从殿门直铺到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之上。
    是日,长空明净,纤云淡卷。
    在礼部尚书瞿明的主持下,大典正式开始。
    在三十六名宫女的陪侍下,拖曳着长长凤袍的黎凤妍,一步步走向那个立于丹墀之上的男子。
    她看到了他的笑。
    令世间万物失色的笑。
    于是,她也笑了。
    犹记湘江之上,初次相见,心为君倾,君不相顾。
    而今,你仍然成了我的夫。
    我这一生唯一的男人。
    此时的黎凤妍,的确满怀着喜悦,甚至有那么几许少女的思慕,少女清纯的情怀。
    有时候。回想这个女孩子的一生,我都忍不住悲叹。
    如花美貌,熏天权势,却终究没能换来,心所向往的纯美爱情。
    她只是爱了。
    她只是动了情。
    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要怪,只能怪那个叫燕煌曦的男人,太过动人。
    若她爱上的,不是燕煌曦,或许她真能凭藉自己的智谋与手段,获得终生的温暖。
    可叹啊可叹,那个男人,偏偏是燕煌曦。
    所以黎凤妍,你这满腔痴爱,注定只是镜花水月,注定只是错付。
    对于你这场痴心的爱恋,我实在不能多说什么,因为对你而言,争,或不争,结局都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