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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津么?”纳兰照羽的眸中却起了丝微微的涩意。
    怕不只是迷津这么简单吧?
    “燕姬姑娘,”司画一溜小跑着,追了过来,“你去哪儿?”
    “我——”猛然收住脚步,殷玉瑶语塞——她忘了,这儿是流枫皇宫,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
    “让她去吧。”纳兰照羽的声音轻轻从后方传来,就像掠过叶间的风,清新怡人,“你家公主哪儿,本太子会一力担待。”
    “是么?”忠心耿耿的司画却保持了高度警惕,两眼在殷玉瑶和纳兰照羽之间来来回回地打着转。
    “若不然,本太子与你即刻去见长公主,如何?”
    “那倒……不必。”司画终于表示通融,侧身退开。
    “多谢姐姐。”殷玉瑶深深一拜,这才忙忙地往宫门的方向奔去。
    纳兰照羽说得不错,很多事,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对于这段联姻的种种利害,燕煌曦定然比自己清楚百倍,亦更懂得如何去平衡处理,若是连赫连毓婷都束手无策,除了去找他商议,她还能,求助于谁呢?
    “燕姬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未到宫门,前方的路,却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
    青衫澹澹,面容温静,一切,与素日并无不同。
    殷玉瑶绷起的心弦微松,冲对方点点头:“安公子。”
    “你想出宫?”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安清奕看似疑问,却已十分肯定。
    “此事,与公子无关。”殷玉瑶冷了眸,侧步旁踏,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想去找他?”安清奕无视她的冷漠,一语道破殷玉瑶的意图,话音中却多了几许嘲讽,“有用么?”
    殷玉瑶一震,收住脚步,转头挑衅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若是有力回天,还用得着一直呆在烨京,等待联姻么?”安清奕一针见血,丝毫不留余地。
    所有的话语,就那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殷玉瑶狠狠地瞪着他,却无言反驳。
    “你跟我来。”安清奕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就朝外走。
    “你带我去哪儿?”殷玉瑶用力挣扎,耳中却传入一句威胁十足的话语,“不想旁人误会,就别乱动!”
    鸣凰殿中那暧昧的一幕,迅疾在脑海里划过,殷玉瑶立即闭上了嘴——这宫门处人来人往,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说燕煌曦,只怕赫连毓婷,也得把自己给拆了!
    半推半就着,安清奕将殷玉瑶塞进一辆马车之中,右掌轻轻一挥,那马车便自行往前驶去。
    呃——殷玉瑶困惑地睁大了眼——辕马背上空空如也,这车居然能驶动自如?而且,大街上人来人往,仿佛对这辆奇怪的马车,视若不见。
    强捺下心中困惑,和那股强烈的不安,殷玉瑶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清奕,仿佛要在他脸上绣出朵花来。
    “好看吗?”安清奕拍拍脸颊,冲她邪气地笑,“比燕煌曦还好看?”
    殷玉瑶无声翻了个白眼,转开了视线。
    约摸过了两三刻钟,马车在一座装饰浮艳的门楼前停下。
    安清奕掀起车帘,将殷玉瑶给拽了出来。
    双足甫一落地,无数的莺声燕语便扑面而来:“公子,公子!公子你来啦?奴家好想你哦——”
    两串冷汗默默无声地滑下,抬头看着上方那镶金嵌银的招牌,殷玉瑶哭笑不得——这个安清奕,居然,居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怎么?”安清奕挑眉,“红袖楼的头牌,竟然连进去的胆量都没有?”
    双目一凛,殷玉瑶面色微沉:“你如何知晓?”
    “进去吧。”安清奕却避而不答,拉起她的胳膊,将她带进了“绮梦楼”。
    沿途,放浪形骸的种种入耳入目,教人面红心跳,殷玉瑶只得垂眸躲闪,跟着安清奕直上三楼。
    一踏上第三层楼台,整个世界瞬间安静,针落可闻。
    殷玉瑶转头,疑惑地看着安清奕,却见他一脸神秘,将自己扯向楼道深处。
    最末一间房。
    房门紧闭。
    透过淡淡的茜纱,隐约可以瞧见里面的情形。
    一男一女。
    半裸半卧。
    纱帐半掩间,晕黄的烛光,勾出那张熟悉的侧脸。
    在殷玉瑶张口欲呼的刹那,安清奕伸指,点住了她的穴道,在她耳畔低低地道:“有胆量爱,就要有胆量,承受伤害。”
    有胆量爱,就要有胆量,承受伤害。
    殷玉瑶眸中珠泪涔涔,娇躯摇摇欲坠,却兀自强忍着,默然“观赏”着……
    整个过程,只约摸两盏茶功夫,对于她而言,却像是在针板上滚了数个来回,以至于那房中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她只是傻傻地看着那个人,看着他对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极尽温柔。
    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温柔。
    那份温柔,足以她,心冷心碎,心化成灰。
    望月湖畔。
    少女临水而立,泪光斑驳。
    右手紧紧地揪住胸口,五指尖尖,扣入掌心。
    “你还,相信他么?”
    身后的男子,一脸冰冷,漠然开口。
    蓦然地,殷玉瑶转过头,两个字,斩钉截铁:“相信!”
    安清奕蓦地屏住了呼吸!
    ——她说她相信!
    都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说她相信!
    是她太傻,还是他们之间的情,已经到了无可疑猜的地步?!
    他不相信!
    “你真的相信?”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要深到她的心里去,“即使这一切真真实实地在你眼前发生?即使有一天,他会背叛你伤害你,甚至出卖你,你还是相信?”
    “我——”殷玉瑶垂眸,半晌抬头,那清透的目光中,没有半丝游移,“相信!”
    “为什么?”
    安清奕却整个儿都狂躁起来,蓦地扣住殷玉瑶的肩,用力地摇晃着,黑眸中卷起阵阵狂风飓浪:“为什么你还会相信?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跟你一样?选择相信?为什么?”
    震撼、错愕、疑惑、恍然……种种神情慢慢地沉淀下去,最后只余清明。
    她想,她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了。
    “放开她。”
    一个冷冽至极的声音,蓦地从后方传来。
    安清奕身形一窒,却没有放手,而是两指迅速伸出,扣住殷玉瑶的咽喉,转头目光森然地看着那踏水而来的男子。
    玄衣飞扬,步伐沉稳的男子。
    燕煌曦走得很慢。
    即便看到安清奕那狠戾的动作,黑湛眸中,仍然一派波澜不惊。
    “放开她。”稳稳落于地面,他第二次重复。
    “我很想,”安清奕冽眸一眯,语出惊人,“掏出她的心看看。”
    “那你——”燕煌曦墨眉一扬,“不妨试试——”
    “嘶——”
    不等安清奕动手,一根寒光闪闪的金簪,已经对准了他的胸膛,眼前,是殷玉瑶寒沉如冰的容颜。
    “呵呵,呵呵呵呵。”安清奕忽然仰头大笑,胸膛微微地起伏着,丝毫不顾那锐利的簪尖已经刺穿衣袍,挑破肌肤,渗出浅浅的血渍。
    蹙了蹙眉头,殷玉瑶收回金簪,后退至一旁,默然站在燕煌曦身侧。
    安清奕一直在笑,似乎要笑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燕煌曦没有催促他,静默地站立着,凝神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殷玉瑶看看他,再看看笑个不停的安清奕,垂下眼眸。
    终于,笑声遏止,安清奕转身,面朝湖波而立,背影却透出几分萧索和落寞:“好,燕煌曦,我帮你。”
    “不过,仅此一次。”
    扔下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安清奕倏地起身,洒然而去。
    湖边,仍是一片沉寂。
    燕煌曦伸过手来,轻轻握住她的纤指,默然地迈开脚步。
    看着他的后脑勺,殷玉瑶终于忍不住出声:“燕煌曦——”
    “嗯?”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么?”
    “你觉得,我需要解释么?”
    ……
    夜幕低垂。
    侧卧在榻上,赫连毓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足有半个时辰。
    “公主,晚膳……已经备下。”
    轻悄悄步入殿中,司画第六次提醒。
    赫连毓婷淡淡扫了她一眼,仍旧僵卧不动。
    “为什么不用膳?”
    另一道身影从门外步进,直至榻前。
    赫连毓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