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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沈侃出来在后院转转,就见她正站在窗前,望着树杈上的一方蜘蛛网出神。
蛛网有不少的露珠,看上去好像一个珍珠八卦网一样。
沈侃发现她的秀发似乎梳了新花样,左边挽了个小环髻,右边却束了几根小辫,前额一层刘海,非对称的发型,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慵懒。
小环髻之下,垂着两只玉蜻蜓和红穗子,她一偏头,穗子直垂,青春靓丽的容颜,一身白底青竹叶的春衫,这姿势看起来几乎就是一幅美人图了。
因沈侃要防备别人注意,不方便对她打招呼,可是心里那种暧昧的滋味,闹哄哄的,所以又不愿转身离开,便站在那里,想着看一会儿便悄悄回去。
偏偏嗓子眼儿一阵痒痒,咳嗽了出来,立时惊动了出神的吴紫仙。猛一回头,身体迅速往后缩去,忽然失声“咦”的一下,不由俏脸升起了两团红晕。
如今二人的关系不同往日,她似乎是认为不该回避了,转而又扶着窗台,扬起绣眉,微微地张了张嘴,那意思是问病好了吗
沈侃微笑着点了点头,甜蜜于心。吴紫仙遂不再多问,嫣然一笑躲进屋了。
下午,因天气潮湿闷热,把人都烦腻的可以,潜斋先生给学生们出了几个对联,意思是让大家早点做完功课,也好出去玩玩散散心,别闷坏了。
而沈侃等几个大点的学生,给出了个散文题,类似后世的作文,无需八股也不用什么议论,触景生情即可,也就是写一篇数百字的游记。
沈侃还是一如既往的用他那现代习惯写作,这时候的文坛大环境非常宽松,各种派别思想都有,正孕育着白话文小说的异军突起。
关于白话文小说,最早是发源于唐代的一种汉族文学形式,前身是汉人民间的故事即所谓的街谈巷语。
经过时间的沉淀,白话小说经历了不断的丰富和拓展,到了宋代,话本式的风格基本成熟定型,但直到明代才迎来了真正的繁荣,并一举成为与传统抒情文言可以分庭抗礼的一大文学体系。
明代四大奇书已经陆续面世三本:《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到了万历年间不仅长篇白话文小说将达到空前的繁荣,而且短篇白话文小说的创作也会呈现出繁荣景象。
沈侃正好踩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他的用词造句习惯太超前,比时下追求语言通俗易懂的白话小说作家更加的通俗易懂,并且没有半点粗俗之气。
沈侃的作文无疑是文学向前发展的结果,虽说一直在努力学习四书五经,但他并不愿被彻底同化。
如果说穿越在明朝初年或是清朝,显然他的坚持是行不通的,必须与光同尘。幸运的是在即将要长期罢工的嘉靖年间,现在是一个充满进步与守旧、启蒙与顽愚、思想解放与钳制的时代。
一方面,经济发展使得人的个性开始觉醒,不少读书人开始张扬个性,追求人本意识,追求物欲财利,这些都会反映在小说中,对思想的探索,财货的追逐,动辄大肆描述男欢女爱,情情爱爱等等。
另一方面,中央集权始终在加强思想控制,儒家的一统天下,使得几乎每一本小说里都是理学观念浓厚,伦理说教明显,也有少部分格外离经叛道的,所以社会上禁欲主义和享乐之风并行。
真正白话小说的崛起,还得等到清末民初,因为外部内部的环境,简直就是一场革命。
总而言之,嘉靖朝的言论环境和八股文上头,比之清朝无疑要好得多,清代真是到了奇葩的程度。
曾几何时,沈侃一边在努力学习古代文化,一边也不放弃后世的习惯,他渐渐发现,现代文学放在古代并非就像文盲一样,恰恰相反,有着非常多的优点。
与其追在古代文人的后头,辛苦的附庸风雅,反不如融合之,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文范。
反正得尝试不走寻常路,不然,用古文太难出头了。
就像白话小说一样,起初被认为不登大雅之堂,为士大夫所鄙夷,乃是末技小道,但是不管遭受到多少排斥和嘲笑,白话小说仍然有强烈的社会需求,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尤其是宋代,生产力的迅速提高,市民阶层的日益壮大,人们对文化生活的需求,白话小说好像转眼间就壮大了起来。
沈侃不是无的放矢,他观察多了,发现了这个趋势。
历史上确实是在嘉靖年间,突然间就发生了重大变化,文人似乎集体看好本认为俗而又俗的白话体裁,不仅仅评论,还大量的参与创作,比如著名的“三言”“二拍”。
沈侃应该感谢阳明心学,正是因为“心学”的崛起,主张人皆可以成为圣贤,用俗的形式才能达到化俗的效果。阳明先生对于俗的重视,使得文人有了思想依据,作者由名不见经传的小文人,渐渐上升到了大文人。
单单沈家来说,日后就出现了好几位戏曲小说方面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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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1章 喜书
不到一个时辰,沈侃一篇关于踏春的作文便写完了,只是还得好生改改词汇语句,尽量文言一些,没成气候前,总不能太现代了。
修改的时候,他忽然抬头看向了对面,就见明眸皓齿的她也正望着这边。
沈侃冲她笑了笑,而她却举起了两张纸,扬了一扬,那上面写满了字。
见女朋友已经做完了,佩服的沈侃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大拇指晃了一晃。
吴紫仙轻笑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不敢当。
沈侃又指了指窗外栀子树上的栀子花,吴紫仙也顺着望过去,转而蹙眉凝视过来,她不解男朋友的用意。
于是乎,沈侃将他很喜欢的现代“栀子花开”中的一段念给她听……
“窗外栀子花开,窗前朵朵飘曳芬芳,素白淡雅凝涵香,温馨诗意结欢欣。如果能在开满栀子花的花海里漫步,定是惬意柔柔,栀子花仙飘飘飞舞,将花朵播洒,天空下起一场濛濛细雨,栀子花嫣然开放,我在花树下沉醉流连,这颜色是我爱极了的颜色,花香意浓,诗意朦胧。”
吴紫仙安安静静的听着,不难明白他的意思,现代文学自是有着独到魅力。
记忆力极佳的吴紫仙随手将这一段话抄写下来,冲着这边噗嗤一笑,就不见了。
“我还未念完呢。”沈侃很失望,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大作’了。
“再说她到底明不明白我约会的邀请啊”
…………
酒逢知己千杯少,沈嘉绩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半夜,临走时周学正还握着他的手,说道:“待我新任这段日子忙过去,一定要到你那里再一醉方休。”
“那是自然。”沈嘉绩重重点头,当下拱手而别。
周学正返回书房,李差人早侯在这里,说道:“老爷,这县里有一位谭举人,你可知道”
“我不知。”周学正端起茶盏,摇头。
李差人便说道:“这位谭举人可是一位大财主,以前学里的年礼、寿礼无不照应,就是学里有什么困难,惟有谭举人定会早早派人送来孝敬,所以前任胡教官甚为喜欢他。”
周学正皱起眉头,觉得李差人这人说话可厌,借着酒意,二话不说起身去了后宅,可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到了次日,副学正陈教官邀请他去吃接风酒,周学正没办法托却,只得去了。
见了面,周学正说道:“老兄盛情,其实多此一举。”
这位陈教官年逾六旬,做了一辈子的教官,为人忠厚老实,恭敬的道:“大人,老朽无物可敬,唯有几杯素酒,您休要见笑。”
“不敢不敢。”
见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对此周学正很满意,便欣然入席。
陈教官年纪大了,举杯,那手臂哆哆嗦嗦的,“下官不能吃酒,多一盅就要咳嗽,大人要自己尽量喝些。”
“兄弟我亦不能多饮。”周学正笑道,可不是吗,脑仁子还疼呢。
吃了几口菜,他问道:“老兄在此掌教多年,不知学里县里的秀才,数哪一个是文行兼优的”
陈教官答道:“吴兴是个大县,江南文风数一数二,这一批学子才华横溢的多了,也不好说谁是第一。”
“不错。”周学正点点头,“那品行端方的,数哪一个”
陈教官笑道:“都是守法奉公之人,大人尽可放心,吴兴没有哪个学子敢胡作非为。”
周学正不好问好友家的几位子侄到底如何,因昨日沈嘉绩还讲到了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