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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扯着衣袖抹了一把汗,微微合着眼睛往竹屋院子里望去,无奈那屋内重重叠叠的白色帘幕低垂,在明媚的日光下闪着耀潋滟白光,只能隐隐地看见窗边一道清瘦的身影纹丝不动地坐着。
“公公,要不咱们先回宫吧看这大祭司的样子也是不想进宫的了。”刘公公身后一名年纪稍轻的太监也已经汗流浃背,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轻声道。
刘公公回头睨了他一眼,尖细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了几分,“你若是想回宫,那便提着自己脑袋回去,陛下的话你可是忘了”
方才说话的太监脸色青了又白,惶恐地低下头道:“奴才知错了公公恕罪”
刘公公摆了摆手,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静谧无声的竹屋,嘴里嘀咕道:“这可奇怪了,大祭司纵使素来不喜喧嚣打扰,可陛下的圣旨总不会不接的。”
另一位小太监被汗水熏得睁不开眼,只是眯着眼看了看,略带担忧地道:“大祭司会不会出事了咱们可是奉命宣旨三次了,大祭司竟然都没有出来接旨”
“呸呸呸”刘公公抬手敲了他一记勾拳,连连吐唾沫,“你竟说些不吉利的话,大祭司是何等人也,神仙也让着她三分,又怎会有事定是有事忙着,我们等着便是,总比掉脑袋的好。”
“是公公教训的是,奴才口误,口误了”那位小太监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颤颤巍巍地告了罪才退下去。
时间一点点逝去,如今已临近中午,夏日如硕大的熔炉,灼热的气息一**地袭来,几乎要将人身上的水分都蒸干,这一行人在此已经等候了两三个时辰了,也都被日光烤的快成了人干,抱怨之声嗡嗡四起。
“这大祭司可真是恃宠而骄呢陛下都如此厚待了,连续宣旨三次,怎还胆敢这般不知轻重”
“就是就是我原本还想跟着出来一堵雪鸾圣灵的风采呢没想到竟然在这白受罪了”
“我也是,为了得到这出宫的机会,还浪费了我好几两银子”
“这雪鸾是不是真的也还不知道呢也难说不是唬人的把戏而且亲眼看见的人也没有几个”
“那可是欺君之罪啊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这不现在可是畏罪潜逃了吧陛下赏赐了那么多东西,也够吃好几辈子了。”
细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嗡嗡地似是一群苍蝇炸开了,令人听了也焦躁了几分。
刘公公似乎也听见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起眼皮看了竹屋几眼,又垂着眉暗自喘着气。
方才被训斥的两位太监却听不下去了,回过头来挤眉弄眼地使眼色,示意众人噤声。
领会了的宫人们悻悻收了话匣子,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说话小声点,险些被刘公公听了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们看那是什么”嘈杂的议论声中忽然爆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这才收了声,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上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已经被一团忽如其来的白色云雾笼罩,方才还明艳地不可方物的阳光顿时间也暗了下来,整个天地间都被层层叠叠的白色雾气吞噬,劲风席卷肆虐,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皆是惊惶地瞪大双眼看着,任由大风吹落了托盘也不曾发觉。
“是雪鸾”刘公公一手按着自己的发冠,满脸欣喜地道:“拜见雪鸾拜见大祭司”
众人听闻刘公公那一声惊呼,还没弄清楚情况也纷纷拜倒在地,“拜见雪鸾拜见大祭司”
正在众人齐齐拜地之时,两抹硕大的白色弧影悠悠地从白色雾气中飘过,而一道纤细的白色倩影隐在其中,仅是眨眼之间,却又如流星一闪而消逝在半空。
而东倒西歪地拜跪在地上的众人一时惊慌,也没人发现那一道白色身影轻轻一闪便进了屋内。
“叽叽足足”雪鸾清灵冗长的鸣叫之声不绝地在周围响起,那漫天盖地的白色雾气也翻滚着渐渐收拢而起,露出了竹屋前那一地狼藉万分的场面。
有几人率先惊奇地抬起头来,便见竹屋上空两只浑身洁白的雪鸾盘旋飞舞,明艳的日光挥洒下来,潋滟华光便如水波一般圈圈荡漾开来,轻轻浅浅地镀在雪鸾身上,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而一直静谧无声的竹屋,这时悠悠地传来开门的吱呀声,一道清瘦纤细的白色身影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拜见大祭司”刘公公看着屋内之人慢步走来,喜出望外地道。
“免礼了”绛冷吟在门口站定,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悠悠地道:“不知道刘公公一早来此,可是陛下有急事”
刘公公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汗,恭敬地道:“陛下派我等前来请大祭司进宫,至于是何事,我等奴才也不得而知,还请大祭司随我等入宫面圣”
绛冷吟慢悠悠地应了声,也不动身,只是微微抬起眼睑看了他几眼,“那可真是苦了刘公公了。”
“不敢不敢,奴才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刘公公笑了笑,“只怕是惊扰了大祭司,还请大祭司恕罪呢”
绛冷吟也淡淡一笑,“我倒无妨,只是雪鸾喜爱清静,陛下这般兴师动众地派人前来,险些让雪鸾走远了,幸好还是被我召唤回来了,故而也让公公就等了。”
刘公公听了那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方才他也奇怪为何她一直不露面,还以为是有蹊跷,而且再看雪鸾是从外面回来的,也误以为她是不在屋中,如此看来,竟然是自己鲁莽了,若真是让雪鸾走了,自己可是小命不保了。
又是抹了一把冷汗,刘公公悻悻地笑了笑,哈腰道:“是奴才不懂规矩,惊扰雪鸾了,还望大祭司莫要怪罪”
“好说好说,雪鸾如今也回来了,何罪之有”绛冷吟挑了挑眉看他,“只是需要公公帮个小忙,不知公公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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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偶遇四皇子
刘公公丝毫没有犹豫地弯腰回答:“大祭司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便是,奴才定当从命。”
绛冷吟满意地笑了笑,凑到他身侧低声道:“稍后见到陛下,公公别提起雪鸾飞走之事便可”
刘公公面带不解地看着她,“大祭司地位崇高,陛下也敬您三分,定然不会因此而怪罪大祭司的。”
“但是陛下会降罪于你”绛冷吟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语气淡淡地说着,手臂轻轻一抬,雪鸾得了指示便从半空中掠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她肩上两侧。
转了转眼珠,刘公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要替自己掩饰过错,顿时心下敬畏之情陡然高了几分,他躬身一礼,道:“大祭司如此为奴才们着想,实在是奴才们的福分,奴才在此替大伙谢过大祭司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公言重了,快走吧免得陛下等得心急了。”绛冷吟素手轻轻一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径自往前面镶金嵌玉的大马车走去。
刘公公毕恭毕敬地应了声便招呼着还在失了神地看着的众人,众人这才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散落在一边的奇珍异宝收拾好。
“那些东西就送到城东那一带的贫民区吧”绛冷吟掀起帘幕那一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又径自带着雪鸾进了马车内。
刘公公也不敢多言,吩咐了下去就跟着轿子一同回宫了。
马车一路驰骋,坐在里面的绛冷吟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打了个酒嗝,胃里似拨浪鼓似的不断地震荡着肺腑,浓浓的酒气从口中溢出来,连自己闻着也像又醉了一般。
这也得从昨晚说起,洛宸一时兴起便带着她在井下皇宫与众人摆了酒宴,她也暂时丢了满心包袱,于是也跟着放开心怀地多喝了几杯,谁知道那酒后劲太烈,一夜宿醉也不知道醒来,若不是石卓瀚前来通风报信,自己还在宸王府躺着。
幸好自己早已安排好假冒之人在竹屋内假扮,只要不开口说话,那定然不会露出破绽的,故而,等自己赶回来时才编了雪鸾出走这一出戏,一来可以打消大家的疑虑,也可以让刘公公替自己保密。
然而玄坤帝如此着急地宣自己进宫到底是何用意,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玄坤帝并非自己身体抱恙,按理来说,雪鸾之血对于常人来说确实是有治愈作用的,但对于身体损伤也更加大。
而玄坤帝服下雪鸾血也不过几日,也定然不可能是身体出了状况,故而他应该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她也无力再多想,疲累地斜靠在软垫上,马车晃悠悠地向前驶去,她也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