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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喧闹之声依旧,似乎还用东西砸在马车上的声音屡屡响起,她只轻轻掀起了一小角帘幕,便险些被某球状之物飞来砸到脸上。
“你的绣球在这呢”
夏雨笙轻声一笑,手中还多了个香扑扑的粉色绣球,看样子应该是某女子在示爱呢
“我可受不起。”
她再也不敢再掀起帘幕,更别说是往外看,悻悻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只等着早些到家。
只是她还不知如何去应付那么多的事情,也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冷漠的娘
外面的南宫瑾依旧神采飞扬,一度为自己迷倒了万千少女而感到自豪不已,一边挥着手,一边暗送秋波,也不知他何时捞到了一大串的绣球,皆被他光荣地全数挂在脖子上,好不风光
夏雨笙忽然看着她,低声道:“小姐不高兴”
她摇摇头,“不是,我高兴,只是太久没回来了,感觉好陌生。”
夏雨笙勾起一抹笑,眸光深深,“我理解,我隐世久了,刚出来看着这滚滚凡尘也觉得很陌生,没有归属感。”
“也许是”绛冷吟微微合着眼,慵懒地斜靠在软垫上,此时心底似乎安稳了些,也不知为何,只要有眼前这人在身旁,自己就会莫名觉得心安。
“一切皆会安好,小姐不要心忧。”
夏雨笙怜惜地看了看她,转身又去看窗外,那些女子已经没有跟来,街道上均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两边的酒家商铺鳞次栉比,各种幡旗在风中招摇,四处皆是繁华景象。
终究还是回来了,只是不知是否还能适应这个人世的云波诡谲。
“小姐,已经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忽然有人敲了几声。
“知道了。”绛冷吟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没有下车,神色迟疑。
夏雨笙似是看穿了她的思绪,轻声道:“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何不勇敢一点”
绛冷吟忽然抬头看了看他,心底有股暖流缓缓流过,当初醒来似乎也是他给予这样的温暖,即便不知他为何这般对自己,可却也从未觉得他会不怀好意,一个对花草皆有悲悯之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心存恶念。
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几个月没回来了,确实也到了该面对的时候。”
说完,两人就相继下了马车,除了南宫瑾和夏雨笙外,其他的人皆默默地消失在街角。
“咚咚”
没有迟疑,她便直接敲了门,于她而言,这也是一道告别从前,从今背负起自己应有责任的门槛。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一位褐色衣裳的老仆开了门,他探着头往外看了几眼,“请问几位找谁”
“是我,李伯。”绛冷吟此时眼眶已经腾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汽,终于还是看见了自己那么熟悉的人,终究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老仆细细地看着,忽然眸光大亮,欣喜若狂地往里面喊了一声,“小姐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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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久别重逢
李伯的一声惊呼便轰动了绛府上上下下,各位小厮丫鬟们皆顾不得手中的活,纷纷奔去大门迎接那位莫名消失又忽然归来的小姐。
夏雨笙和南宫瑾也只送到了门口就先行离去了,作为一介外人在此打扰人家父女久别重逢似乎也不合适宜,何况还有各自的事情。
绛冷吟进了大门也不往前,只身姿笔直地站在台阶之上,一时百感交集,小小的心脏里似乎瞬间涌入了许许多多纷繁杂乱的思绪,如水在煮沸时不断膨胀起来的热气,将自己的心都撑得似要爆裂开来。
不知何时眸中多了几点晶莹,眼前的景物映在这晶莹的圆弧上便开始模糊而迷离,似乎依稀看到了自己从孩童至今一次次地走过这深深的庭院,看到年幼时被爹爹高举着学鸟飞翔,看到自己与惜若在花间嬉戏扑蝶,看到娘亲无数次忽视自己擦肩而过
那些感觉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回忆却忽然涌上了心头,这些自己烂熟于心的景物又呈列在了眼前,不管如何恍如隔世,也不管自己到底迷失了多远,终究自己还是回来这个让自己有归属感的地方,称之为家的地方。
李伯站在一旁细细地看了她良久,见她安然无恙得回来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想你想得好苦哇”
绛冷吟幽幽地收回了目光,侧首问:“爹爹一切可好”
“老爷一切安好,只是很挂念着小姐,如今你回来了,一切都好啦老爷定会很高兴的。”
李伯又觉得鼻子酸酸的,说老爷好那是假话,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生死未卜,如何能好
绛冷吟自然也是知道的,然而也只是牵强地笑了笑便下了台阶,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又见到院子过道两旁皆整齐有序地排着家中的仆人,那一张张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又重新展现在了自己眼前,不同的是,今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欣悦的微笑,而眸低却都是红红的。
“欢迎小姐回家”
仆人们噙着一汪泪水洪亮整齐地喊了一声,响彻了太虚苍茫大地,惊飞了几片悠然流云。
而此时绛冷吟忽然被一股来势汹汹的暖流堵住了心口,原本想说什么,却只红了眼眶,那些话都一字一句地化成了眸低一圈圈涟漪。
她的目光一次次地在他们的脸上来回扫过,似乎从前自己也不曾觉得这些人这般温暖,也不曾在意过这些人的存在,她的心底一直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冰墙,孤寂地守着自己心底最为纯净的一隅,几乎完全将自己与外界的温情与淡漠均隔离。
可如今自己竟然就因为这样几个字便感到如此撼动了,也不知是否因为自己脱离了现实太久,抑或是开始想念这人世的种种。
她微微弯了弯嘴角,唇边一抹笑意嫣然,眸光也不再是往日那种看尽人世浮华的清凉,转而一种玉朗温润。
众人也见了却不由地怔了怔,觉得小姐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曾经的她是那样绝尘脱俗,精致高洁得令人不敢触摸,而如今她却像是个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下凡仙子,脱俗仙逸依旧,却增添了几分亲近柔和的辉芒。
最为惊异的应当要数站在长廊尽头许久的那人,他原本还在书房中看书,忽然听见这样一个消息也不敢相信,但还是满怀希冀地跑出来了,远远地看见她那么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自己却不敢上前了,如此害怕这只是幻觉,当自己走近的时候便惊觉只是梦一场。
也许是骨肉之间独有的心有灵犀,她忽然就望向了那里,深翠轻红间一双泪水迷蒙的眸似是透过三生两岸看来,带着满满的希冀,那样苍茫,那样深沉。
自己一直依靠着的如山般的肩膀,似乎已经清瘦了许多,银白色长袍穿在身上便有些宽松了,添了几分潦倒落寞之意。
风斜斜,花落无声。
两人隔着层层枝叶繁花久久对望,此时无声胜有声,再多的千言万语也抵不上一眼深深的凝视,他知道女儿的苦,她也明白父亲的忧。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碎玉乱琼从脸颊轻轻滑落,明明是那样细微的声响,落在心底却是惊起一番浪卷波涌,将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便冲了开,汹涌得再也无法阻挡。
“爹”
“冷吟”
她抛开一切奔向他的怀抱,他也张开双臂欢迎雏儿的归来,骨肉相离了几个月,终究得以重逢,这一刻已经不知等待了多久,似乎已经度过了苍茫万世千秋。
明明是那样短的距离,这般分花拂翠地奔来却是那样漫长,对于眼前渐渐放大的人影,一丝一毫都不敢放过
终于扑入了父亲的怀抱,那是自己在无数个日夜里都幻想着的温暖和依靠,就像是雏鸟疲倦了飞翔而重新回到父亲雄壮的羽翼下庇护,无论经历了多少的苦,只要有这个依靠在,便什么都不怕。
“爹爹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
她深深地埋进了父亲宽厚的胸膛,泪水似也止不住地一直流淌,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似是想把这段时间所受的一切苦与委屈都随泪水流尽。
也只要在父亲的面前,她才能卸下那冷漠无温的面具,无所顾忌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绛淳眸低的泪也似是泉水一般不断地涌出来,顺着这几个月以来长出的皱纹一股股留下,清泪纵横,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就像年幼时抱着她那般温柔。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