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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点头，策马冲出密林。
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洒满阳光的九龙谷。
九龙谷，地处金门的东北方，东西走向，每日太阳升起落下的时候朝阳和余晖都会灌满整个山谷，何其壮丽。而此刻映入姚娆眼帘的景象却是那么的惨烈。
“不……”姚娆在萧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身下马，直冲谷底而去。
“姚儿……”萧云纵身紧随其后。杨义带着其他人也往谷底而去。
当姚娆真的站在的尸横遍野的谷底，一时又无措起来。太多太多的尸体了，她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残破的尸体。
“看来羌无在这里埋伏了不少人。”
姚娆闻言惊醒，举目看去果然羌无人的尸体明显多于灏天国的。看见萧云举步上前：“有人整理过我军战士的遗体，应该是守城他们。”说着微微皱眉，“不过羌无似乎也派人来搜寻过。”
姚娆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残骸，眉头深锁：“我要找到他。”
萧云看着她跌跌撞撞的寻找起来，原本鲜红的裙裳在他眼里如此哀伤。微微摆手：“你们也找找看，副帅的铠甲应该都认识。”
杨义点头：“是。”
太阳缓缓升高，又缓缓落下。女子白皙的双手早就染满了血污，也不知被残破的刀剑铠甲划破了多少处，可她却依旧不知疲惫的找着。
萧云一直陪在她身后，几度想要开口劝说却只能作罢，她执着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他。
终于，夕阳西下，杨义他们一脸狼狈的来报，一无所获。男子抬头看着不远处依旧执着的身影，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拽起姚娆：“够了！你找不到的！”
姚娆却像是没听见，挣开他的手掌，缓缓俯身继续寻找，夕阳下每一片残骸都似乎都能渗出鲜血。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姚儿，你没事。”萧云紧张的去扶她，却看见她像是看见了什么，俯身捡了起来。
“是什么……”萧云疑惑的看去，是个脏兮兮的……草蚱蜢。
“原来他收着这个。”姚娆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心一阵阵的在痛，好像再怎么流泪也不会平息。
那是姚娆那天编的乱七八糟的蚱蜢，那一日萧子炎还笑着说不嫌弃她手笨，还跟她说等他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山谷之中响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子炎！你在哪里！在哪里！”
泪眼朦胧想要看清一切，却最终一无所获。可终究只能看着塞外残阳似血，看见自己的的双手也被染得血红，那一刻起她恨这惊红！
萧云伸手抱住她，喃喃道：“你不要这样。”
姚娆看着他身上的红衣，看着自己被血水残阳侵染的惊红，攥着手里残破的蚱蜢，哭得绝望。
“我恨这红色，我恨这战场，我恨……”
“姚儿。”
“为什么，他说过会回来，他说过让我等，他说过要年年陪我看雪，岁岁伴我赏梅……”抬头看着萧云担忧的眸子，“他去了哪里，究竟去了哪里……”
男子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姚儿，你不要这样。”这样他的心很痛很痛。
姚娆攥着胸口的衣襟，那里真的很痛很痛，痛的快要窒息了。
终于，眼前一片漆黑。手里的月白落下，“哐当”一声。
“姚儿！”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噩耗
再次醒来的时候，姚娆已经回到姚振北的大营。双手被缠上了纱布，却感觉不到痛。
阿飞看见她终于醒了，急忙起身喊军医。姚娆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任由军医给她把脉诊断。
军医起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小姐醒来就没事了，把药热一下服下，注意保暖，多多休息就好。”
阿飞应了一声，送军医出去，又吩咐一个士兵去热药，转身坐到姚娆身边，关心道：“姐姐觉得怎么样了。”
姚娆微微侧头：“我睡了多久。”
“第三天了，大夫说姐姐是太累了。”
“累……”姚娆伸手摸了摸胸口，这儿也累了吗？
“太子说今儿送姐姐去边城。”阿飞低头道，“爹也是这个意思。”
“子炎呢。”女子却像是没在听，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心又募得跳动了一下，痛了。
“殿下又派人去找了。”阿飞说着，握住她的手，“姐姐，咱们到边城等，一样的，这里马上又要开战了，待不得。”他若是知道她会不顾一切的来就不会写那样的信了。
可是，当时那个情况若是不写，他怕自己没有命回来告诉她战场的情况。
“又要开战了？”要死很多很多人，想到九龙谷的一幕，姚娆起身又是一阵干呕，她害怕想起那血腥的颜色。
阿飞抚着她的背脊：“姐姐你不要激动，你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萧云人呢。”姚娆抬头看他，阿飞摇摇头：“我一直守在姐姐身边，只知道殿下接过了帅印，要引羌无的军队来取他的首级。”
姚娆一惊，攥紧了他的手：“为什么，难道一个牺牲还不够吗。”
“姐姐。”阿飞抬头，“难道你不明白吗，如果金门就这么丢了，边城就真没丢了，那姚家姚怎么办，姐夫……甘心吗。”
姚娆一阵眩晕，是啊，要怎么办。
鼻子一酸：“可是……他要是也出事了，我以及整个姚家又对得起天下吗。”
“姐姐，殿下已经决定了，我们无能为力。”
女子一阵虚脱，又倒在了床上：天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士兵端了药进来，阿飞接过了，吹了吹：“姐姐，把药喝了休息一会儿，准备启程。”
姚娆依言喝了药，问道：“萧云已经接过帅印，那爹呢。”
“爹爹受伤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所以依旧要在军中坐镇。”
姚娆点头，爹爹声望高，萧云即使借着太子的名号鼓舞士气，也需要真正有威望的人来安抚军心。
“早点动身，不要给他们添麻烦。”说完又趟了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床边摸了摸，惊道：“有没有看见我手里的……”
“是不是这个。”阿飞伸手把那个草蚱蜢递给她，见她接过去安心的摸样，无奈一笑：“这是那日姐夫教编的。”
女子点头，小心的收在怀里。
“我的包袱里也有一个，”阿飞对上姚娆的眼睛，“应该是小晴放进去的。”
姚娆看着他，轻声说：“小晴很喜欢你。”
“可是，我只想守护姐姐。”少年浅浅一笑，没等姚娆说话，就起身道，“姐姐休息，我去打点一下。”
姚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角有泪划过。
晌午时分，姚娆由阿飞带领的一行士兵护送着回到边城，临行前她没见到任何人，而在路上的时候又昏昏噩噩的睡着了，直到傍晚才醒来。
“姐姐，我叫人准备了热水，去炮一会儿，身子会好些。”阿飞扶起姚娆，这些天他看着她，如此憔悴，一点也看不见当初分别时的影子。
姚娆点头：“只是太累了，我自己去泡一会儿，你去问问玄尹在哪儿，我有话问他。”
阿飞点头：“他比我们早送到边城，我去问问。”说着扶她走到屏风后面，姚娆这才发现屋子里点了好几个暖炉。
“你去，我一个人可以。”
“嗯。”阿飞点头，指了指边上，“那是换洗的衣服。”
姚娆抬眼看去，一身素白，无奈一笑：“知道了。”目送阿飞离开，然后褪去衣服，整个人埋在了水里。
嘤嘤的哭了起来。
少年静静的靠在门边，听着房间里传来低声的哭泣，微微蹙眉。然后，一咬牙箭步冲入了夜幕中。
阿飞回来的时候，姚娆已经睡下，虽然不知道是否睡熟，但还是决定不去打搅，毕竟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打搅。
一切等明天再。
次日一早，阿飞还没来得及跟姚娆说什么，就传来了两军交锋的消息，以及……找到了萧子炎的尸体。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姚娆正在喝药，一碗汤药就这么泼在了自己身上，阿飞焦急的去帮她弄：“姐姐有没有烫伤！”女子却像是没有感觉到，扑过去一把抓住传信的杨义：“你再说一遍，你们找到了什么？”
杨义低着头：“是骁王爷的遗体。”
“不……不可能……”姚娆踉跄了两步，吼道，“不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