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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惜本身的恢复能力就极快，加上君慕的帮忙，从真灵回体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睛。
一如既往的璀璨，深胜夜空般美丽，涵盖万物般灵动的双眸，在看着上方的锦帐好一会儿后才转向旁边激动的君慕。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君慕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深深将她望进眼底，将那里掩藏着不知如何表达的阔别重逢般的惊喜，轻轻溅了出来。
“沐轩？”天惜低低唤了一声。
“嗯。”君慕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般，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渴了。”天惜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道。
“好。”君慕急忙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轻轻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喂给她喝，生怕慢了一会儿，她就会渴出问题。
天惜也不介意，喝完一杯之后，自然而然地说：“还要。”
君慕点点头，连忙又倒了一杯喂她喝下去，然后柔声问：“还要吗？”
天惜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君慕觉得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记得她看苏沐轩时，眼神里总会带着亲密的调皮，哪怕是旧伤复发刚醒过来，她眼睛里也闪着随时会整他的光泽。
而现在，他看到的，却和万年前一样，虽然温和平静，却让人觉得就算就在面前，也疏远而不可及。
“惜儿，”察觉到她的态度，君慕低声道，“就算我恢复了记忆，也依旧是苏沐轩，我们还是夫妻。”
“陛下不记得我已经被休了吗？”天惜垂着目光，静静道。
君慕盯着她平静的眼睛，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从这之后，君慕再也没有出现在天惜面前，两个人似乎就这样断成了两截。
天惜每天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像是厌倦了外面的一切。
嫦娥经常来陪她说话，她也几乎只是听着，很少出声。
“小姐，”嫦娥努力想让她开口，“入秋了，外面的枫叶都红了，很是漂亮，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天惜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老了，容易伤春悲秋，还是在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的好。”
嫦娥皱眉，“您说什么呢？您以前可最喜欢人间的景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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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物是人非情不变
“嫦娥，我想一个人静静。”天惜略带疲倦地说。
嫦娥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出去，只能往后退了两步微微欠了欠身子，“嫦娥告退。”
天惜闭上眼睛，在玉榻上躺下，感受着每一缕光阴从面前溜走，不问不顾。既然已是行将就木，何必再让他费心受苦？万年前的那一劫，太痛，她不会让他再经任何劫，受任何难……
在君慕出现在天庭的第一刻起，不用开口，那些老神仙就看出了端倪，一个个老泪纵横，“陛下！”
君慕淡淡挥手，浅淡而流溢着掌控天地的威严。
老神仙们毕恭毕敬地给他让出一条路，垂首不敢直视。
君慕清清冷冷地从这条路上走过，身后的众仙才挪动着步子，跟着他朝凌霄宝殿而去。
天庭很多神仙是在君慕遭劫之后才成的正果，对于以前的陛下如何英明神武也只是在闲谈时听那些老神仙说过，而今虽然不知为何陛下从凡间而来，但无疑，这更像他们心目中那完美神圣的君主，所以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地跟在元老身后往前走。
竹煜知道凭他的能力根本不够君慕一根手指头碾的，早就变回了原身，跪在凌霄宝殿门口等待降罪。
君慕远远而来，纵然没有圣袍加身，那一袭的藏青色衣衫也令人望而生畏。
竹煜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随着他越来越近，浑身也忍不住颤抖起来，额头都渗出冷汗。
稳健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下，君慕冷冷的声音让人更加心惊胆战，“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朕就不让人送你了。”
说完这句话，君慕就又抬步走过去，就像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一般，不留一丝痕迹。
“遵旨……”竹煜在他离开许久后，才伏地谢恩。
君慕穿过神圣的大殿，坐到最上方的宝座上。
“臣等恭迎陛下回朝！”
天惜不肯离开若梦雨榭，像是要把自己关在这片属于她和苏沐轩的院子里，其他所有事情都再也与她无关。
每天镜如幻月和情儿时刻留意着她，生怕因为这样的压抑，会让她的身子垮下去。虽然陛下把她从昏睡中救醒了，但谁也不敢片刻忘记她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君慕从那晚离开之后，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深夜才回来。
镜如幻月和情儿都守在门外，看到他回来，连忙请安。
君慕抬手阻止她们，低声道：“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朕。”
“是。”五人恭敬地应着，小心翼翼地退走。
君慕轻轻推开房门，尽量收敛着气息走进内室。
天惜静悄悄地躺在床上，美丽而清瘦的脸颊在烛光下显得越发迷离动人。
双眸轻阖，呼吸微弱而均匀，像个婴孩般熟熟地睡着。
双手放在身前，拿着一卷君慕再熟悉不过的泛黄书籍。那是他去云城之前每晚和她一起看几页的古书……
这种书她早就看过，所以每次都只是看了几页就倚在他身上入睡，而她一睡着，他也就停下来不再看下去，怕再一起看的时候因为进度不一致惹她生气，更怕她坐着睡着不舒服……
现在，她是用这本书来代替他吗？她从去皓月的路上开始，就养成了缩在他怀里睡觉的习惯。他不在，她就只能用旧物顶替……
君慕轻轻俯身，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把书拿出来，然后躺到她旁边，像以前一样把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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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夫妻共苦难做到
天惜习惯性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君慕拉下锦帘，蜡烛有感应似的自己熄灭。
秋夜清凉，黑色朦胧。
像往常一样，相互依偎着汲取彼此身上的温暖与安心，没有妖宫里的撕心裂肺，也没有天数难改带来的疏远。他只属于她，她也只属于他。
当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进房间，天惜就睁开眼睛，意外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的怀抱，半年的时间，已让她对这个怀抱熟悉到不需要辨别。
君慕从去西云山就一直没有合过眼，加上修为全然觉醒给身体带来的压力，就算有着万万年的修为撑着，在靠近天惜，稍微放松下来一点时，就忍不住沉沉睡去。
天惜看到他眉宇间的疲倦，没有动弹。他紧紧拥着她的力道，让她很清楚只要她一动，就算再累，他也肯定会醒。
清俊的眉头微微皱着，浓密长长的睫毛静静在疲倦的脸上映下阴影，俊挺的鼻子像是经过精雕细琢，殷红的唇瓣薄而动人，白皙的肤色显得他那么年轻，根本看不出他究竟看遍了多少沧桑，经遍了多少劫难。
这样睡着之后，没有那年月积累的气势威严，和苏沐轩真的一般无二。
都是笨蛋。
像是听到了天惜在心里骂他，君慕颤抖了两下睫毛，睁开惺忪的眼睛，蓦地对上天惜看不出情绪的目光。
“什么时候醒的？”君慕抱紧她，生怕她下一刻就会离开他的怀抱般低哑地问。
天惜淡淡道：“陛下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一听她对他的称呼，君慕就知道她还是不肯接受他，只能轻轻说：“惜儿，你之前也知道苏沐轩就是我，那个时候都能接受，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呢？你知道我们没有区别。”
天惜推开他坐起来，“陛下累了，多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就披上衣服下床。
君慕坐起身，低声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任何事都应该共同承担。如果是因为天劫，你就要故意疏远我，我不会原谅你。”
他太了解天惜，在她心里，只要她想做，没有什么东西时可以阻拦。所以，她不可能因为他恢复了修为就极力排斥他，更不会因为那一封被逼写下的休书斤斤计较。她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只能是因为她怕他因为即将到来的天劫痛苦。
在天池万年，她即使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在她心底，他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天惜听到这样的话，果然停下身子，背对着他久久未语。
上一次他用这样心灰意冷般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