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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荣摇着头,眼中是坚定的神色,“娘娘只要不怕奴才辱没娘娘,奴才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知不觉,已至甘露殿。
    掀起裙摆,拾阶而上,稳稳地走好每一步,一如多年来的仪态万方。
    “皇后娘娘。”身旁的德荣却忽然低声唤住她。
    “皇上待娘娘是不同的,只要娘娘肯低下头,只要娘娘愿意,即便没有顾家这个后盾,娘娘仍就是天下万民的娘娘。”
    领了德荣的好意,顾婉卿微微一笑,径自走入殿内。
    此时,凌亦辰正手执御笔,低头书写着什么。他不曾抬头,似乎未发现顾婉卿入内,顾婉卿便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曾相扰。
    天色由明转暗,整整一个时辰,凌亦辰这才放下笔,抻了一下懒腰,抬头瞬间,像是才发现她一般,招呼着,“皇后回来了啊。”
    自从马上摔下来,顾婉卿的身子便一直羸弱,如今站了这许久,已通身是汗。她却只是浅笑着,躬身行礼,“皇上,妾身回来了。”
    行礼间,顾婉卿的身躯一阵摇晃,幸而抓住旁边的椅子,才险险稳住。
    凌亦辰像是不曾发觉她身体的不时,只道,“朕方才作了一幅画,皇后帮朕看看,画得如何”
    顾婉卿缓缓走上去,虽然脚下仍酸麻无力,好在走得还算稳妥。行至凌亦辰面前,案上的画顷刻映入眼帘。
    顾婉卿站在原地,只是盯着那幅画,久久未动。
    那是祁国的地图,山川、河流在图上清晰可见,地图西北角被用一条醒目的红线圈住,格外耀眼
    那是金国入侵、是祁国迫不得已而割让的地方
    难怪今日他情绪不对,原来是想到不久前的奇耻大辱而对顾家怀恨在心,进而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如何”他站在她身后,再次发问,声音清寒。
    若不是顾家把持朝政,致国库空虚,粮草无法供给,他也不至于割让城池,匆匆了此战事。
    自大祁建国以来,割让土地的国君,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奇耻大辱,即便死后,他亦无颜见列祖列宗
    凌亦辰的怒气显而易见,及时没有回头,顾婉卿也可以察觉得到。她伸出手,手指指向那地图与安国交界的地方,“此河非正东正西朝向,乃自西北方向流向东南方向,所以皇上所绘有所偏差。”
    此时此刻,她居然如此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凌亦辰几乎怒极。
    她这般聪明,又怎会不知他意有所指
    “皇后,今日,顾相来找朕了。”他忽然转移了话题。
    顾婉卿转身,望进他幽深的双眸里,那里面仍就余怒未消。
    “父亲说了什么”顾婉卿问,心中已隐隐有所预测。
    凌亦辰拿起笔,按照顾婉卿所言修改着地图,边描绘边道,“顾相说,他已年迈,想携一家老小告老还乡。”
    父亲曾说,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如今他能急流勇退,想来昔日所言不过是激她保全顾家而已。
    父亲到底是个聪明人。
    “朕已允了他的请求,三个月内,将所辖之事交予他人,他便可离京。”
    明明是顾婉卿心心念念的事,然而,当她看向凌亦辰时,却见他仍在描绘着那副地图,并不看她。
    顾家曾带给凌亦辰这样的屈辱,他怎么可能让顾家这样抽身,是的,绝无可能
    “妾身谢皇上成全。”顾婉卿如是道,心中却已发凉。
    三个月,顾家只剩下三个月了。
    “顾家离京,皇后最大的倚仗便没有了,皇后有什么打算”
    凌亦辰定定地看着她,眸中隐隐有所期待,似在等她一个答案。只要与顾家划清界限,她便还是她。
    “妾身最大的倚仗,便是皇上啊。”顾婉卿想,如果她想活命,她当如是说。
    可是,如果没有顾家,她在祁国还能为什么呢
    没有顾家,这皇宫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妾身请求出宫,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为皇上、为大祁祈福。”她听见自己如是回答。
    杯盏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忽然响起,茶水四溅,濡湿了顾婉卿的衣裙。 娘娘吉祥
    正文 110奉旨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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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人之将死
    自与凌亦辰不欢而散后,已过了一个月。
    虽然顾家势力渐弱,整个皇宫对顾婉卿却一切如常,并无半分懈怠。
    可是,顾婉卿不能出宫,也断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这让顾婉卿心急如焚,却又无能无力。
    漫步在宫中的小路上,四周静谧,仅脚下的叶子发出细微的响动,让顾婉卿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凌亦辰绝不会放过顾家,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以堂而皇之的名义办顾家,是因为父亲多年经营,并未让他找到证据。又或者,也与她深得民心的名声有关。
    无论如何,她总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正想得入神,一阵悠扬的歌声响起,霎时拉回顾婉卿的神思。歌声清朗干脆,甚至还有隐隐得悠然自得,顾婉卿诧异,宫中居然还有如此心性之人,便循声而去。
    不多时,已走到一处僻静之地。
    歌声便是从其中一处院子里传来,院外有两个守卫把手着大门,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顾婉卿走上前去,问道,“此处住得是何人”
    两个守卫一直目视前方,此刻见到顾婉卿,明显愣了许久。宫中之人最是精明,他们自然知道面前之人是谁,纷纷跪地行礼,“属下叩见皇后娘娘”
    想来守卫声音过大,惊扰了院内之人,便闻歌声骤停,整个世界又变得很安静。
    顾婉卿让守卫起来,便听他们回答,“回娘娘话,这里是冷宫,此处关押的是郑淑妃。”
    冷宫原是宫中不受宠或犯了错的妃子的聚集之地,而这里却只羁押了郑忆柳一人,想来凌亦辰对她到底还有几分情分。
    “把门打开,本宫要见一见她。”
    冷宫清冷荒芜,人尽皆知。然而眼下,顾婉卿所见到的冷宫,却与想象中不同。
    整洁的院落,即便是深秋,道路上也并无落叶,显然是有人经常清扫。道路两侧,甚至还种了一些果蔬,对于一个冷宫来讲,此处不可谓不滋润。
    “皇后娘娘”厢房门口,郑忆柳看着顾婉卿,微微一笑,眼眶却忽然湿润。
    她身穿一件已洗得发白的衣衫,头发上别了一支木发簪,乍看起来,说不出的朴素艰苦,可是她发髻精致,衣衫虽老旧却异常干净,这显得她整个人利落整洁。
    “入冷宫一年了,娘娘是第一个肯踏入这里的人。”郑忆柳缓缓道。
    分别一年有余,再见面,郑忆柳却是顾婉卿所见过的人里变化最大的。曾经,她总是躲在罗敏敏身后,小心地察言观色,而眼下,她坦然地与自己对视,眼中是坦荡与释然。
    “娘娘能平安归来,真好”她由衷说道。
    顾婉卿走到她面前,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披在郑忆柳的身上,“冷宫清寒,你也要保重身体。”
    郑忆柳微笑着,含泪点了点头。
    “方才听到你的歌声,便知你也是豁达之人,当日又何苦要去害那个无辜的孩子呢”顾婉卿问道,终忍不住一声轻叹。
    却见郑忆柳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可愿听实话吗”
    “妾身若说,那事与妾身半点关系也没有,娘娘可愿意相信”
    顾婉卿没有说话,只等她说下去。
    “妾身自入宫,便与惠妃交好,惠妃的孩子,妾身是看着他出生的。那般可爱的孩子,妾身又怎会丧心病狂的加害于他”
    “妾身的确常去看朗儿,只因妾身膝下无子,又不得帝王圣宠,这才找一处寄托。后来得知他生病,妾身更加忙前忙后,很少顾及殿中的事。却没想到,朗儿的病还没有好,安姬便带着皇上及众妃赶到妾身的寝殿,搜出了一些妾身也叫不出名字的药草。妾身百口莫辩,便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妾身没有证据,然而收买妾身的贴身侍婢,在妾身的房间中放置了药草,又当众指正妾身之人,恐怕就是真正的凶手。”
    顾婉卿的神思有些恍惚,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让自己些许清醒。
    难道又是清夕吗
    自回祁国,已不只一个人提醒自己小心她,她到底将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淑妃,你多等些时日,本宫会查明真相,你若是无辜的,本宫一定为你讨得公道。”顾婉卿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