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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态度是恭敬的,她分明是在向左煦解释,由此可以看出左煦在安国的地位。
    只是,她给出的这个借口,太拙劣了,拙劣到不用细想,便可以猜到其中的关联。只要让她们对那装鬼之人随意威胁几句,那人是绝不敢供出她们来的。
    顾婉卿的心里明镜一样,而左煦,显然并不糊涂。
    他看向顾婉卿,等待着她的回应。追究下去,还是就此罢手。
    此事原是他安国的事,与顾婉卿当真半点关系也无,他有心办封念茹,自会一查到底,若无心,便是查清此事,结果也不过就是关几日再放出来而已。
    顾婉卿虽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之人,但她的确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人。何况,她并没有从此事中受到什么伤害,甚至还想将计就计来着。
    “我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说装鬼,是什么意思?”她懵懂发问,仿佛对一切全然不知。
    问题被踢给了左煦,要不要追究,就是他的事了。
    “你晕过去之前,没有看到什么吗?”左煦试探发问。
    微微耸肩,“我最近原本就食欲不振,加上又疾行了一阵,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并不曾见到别的。”
    从左煦通透的目光里,顾婉卿知道,他并没有相信。饶是如此,他却只是扬起唇角,回应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折腾了这么一阵,顾婉卿多少有些累了,待众人走后,便安睡起来。
    半梦半醒间,抽泣声和训斥声隐约响起,迷糊中睁开眼睛,那声音反倒越发清晰。
    披衣起身,循声找去,院外一株老树下,清荷正低声斥责着玉芝,“你真是糊涂了!这样的事你也敢答应去做,如今圣上追查,万一查到你身上,你可曾想过后果?”
    而玉芝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曾言语。
    “怎么了?”顾婉卿走过去问道。
    “玉芝打翻了一只青玉花瓶,我正在叮嘱她,以后务必小心谨慎,不要总是笨手笨脚的。”清荷回答,说着,看向玉芝,眼中仍就是责怪。
    顾婉卿知道清荷是在搪塞自己,她原是不想参与的,只是这件事,多少与自己有关。
    走到玉芝面前,抬起玉芝清秀的脸蛋,让她与自己对视,她的脸上犹挂着泪痕,目光总是忽左忽右,刻意躲闪着自己的视线。
    “玉芝,我睡在外面的那一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呢?”顾婉卿问道。
    明明声音轻柔无半点异样,然而玉芝的身体仍是僵硬在原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顾婉卿洞悉一切的视线,又低下头去,“奴婢……奴婢一直睡在自……自个儿屋里,什么都没有做。”
    她不愿说,不代表顾婉卿不清楚。扬起唇角,仍是轻柔的语气,“你发现我时,天刚亮,你还没来得及走出玉笙楼,又是从哪里听到韦皇后出现的消息呢?”
    “我……”玉芝启唇欲辩。
    顾婉卿却已打断她要说的话,“从你的屋子出去,必然会看见睡在外面的我,或者你没有管我,而是当先跑出去打探消息?”
    无论哪一种,都难以自圆其说。玉芝咬住唇角,未再说话,冷汗从鬓角滑落,她求救似的看着清荷,期盼着清荷的解围。
    “姑娘,玉芝她或许……”清荷只能硬着头皮试图辩驳。
    顾婉卿挥了挥手,不想再为难这两个自她入安宫后,一直尽心伺候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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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安境出巡
    掏出手帕,为玉芝擦着额头上的汗,顾婉卿道,“闹鬼之事,我怀疑你,并不是因为这个。樂文小說|”
    “昨晚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我们聊了一会,你又为我斟了一杯茶,然后扶我回床上休息,整个过程,我没有记错吧。”
    见玉芝没有做声,顾婉卿就当她默认了,于是继续道,“我虽睡得稳,然自入安后,身边但凡有异动,必会惊醒,可是昨天,我却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移到了外面,一直睡到天亮。”
    “你提醒我韦皇后的事,以让我相信是鬼魂作祟,我未想明白整件事,所以当时并未深究,后来我对着我初醒时的症状查了医书,这才发现我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而有机会给我下药的人,只有你。那个茶盏,现在应该被你处理掉了吧?”
    “噗通”一声,只见玉芝跪到顾婉卿面前,泪如雨下。
    “姑娘,”清荷也着了急,“玉芝她并不是存心害您的,玉芝初入宫时,封太妃曾有恩于她,所以今日才会犯了糊涂,还请姑娘开恩不要对皇上提及,皇上最嫉恨有人招惹这些脏东西,若让皇上知道,玉芝就死定了。”
    扶玉芝起来,擦掉她的满面泪痕,顾婉卿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害我,若是真心,你下的便不是蒙汗药了。何况,此事对我原也没有伤害,所以我不会告诉皇上,你们尽管放心,今日过后,我们各自忘记。”
    便是她们不说,于顾婉卿而言,又有什么可告诉左煦的呢?于安国,于安皇,她只是一个外人。
    起步离去,身后玉芝忽然道,“她们想吓姑娘,让姑娘离开这里。”
    离去的脚步并未停下,留给清荷与玉芝的,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我知道。”她又何尝不想呢?
    “姑娘就没有想过,也许昨晚是韦皇后的魂魄作祟吗?”尽管清荷一再扯她的衣袖,玉芝仍旧好奇。
    “心无邪念,何惧怪力乱神?”
    整件事,在安国皇宫里并没有闹大,到装鬼之人那里,便宣布了结束。
    这并不让人意外。
    再次被搅乱了出逃计划的顾婉卿只得另做打算,然而,尚未等她主动出击,左煦已送上门来。
    “明日出巡,我会带着一众官员南下,左右你也无事,不如与我同去。”案几对面,左煦说道。
    他明知这正合了顾婉卿的心意,可他无惧,这种毫无缘由的自信让顾婉卿越发捉摸不定。
    顾婉卿并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然而他既伸出了橄榄枝,哪怕是有毒的,她也一定要抓住,毕竟左煦可以给她的机会实在不多。
    “皇上盛情,我却之不恭。”
    “对了,这次南巡,还有一个人也会跟着一起去,这人你见过,也算我们的旧识。”饮了一口杯中的清茶,他放下茶盏,仿若不经意地说道。
    顾婉卿在脑子里草草地过了一遍他们相识的人,却着实没有什么印象,便问道,“是谁?”
    “进来吧。”左煦冲外面喊道。
    瘦削的身躯,文弱的模样,精明的目光,顾婉卿只看一眼,便已想起此人。那片雪地,那个慌乱的日子,是他挡住了他的兄弟们,给了自己与左煦一条生路。
    “长阳。”顾婉卿脱口而出,唤出口才发现,她的语气里,还有一丝欣喜。说起来,长阳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况且,他们同为祁人,异乡偶遇,自有他乡遇故知的快意。
    对着顾婉卿,长阳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草民参见……”
    长阳的身子已近半跪的姿态,顾婉卿却站起身来,扶起他,也制止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她笑言,“你怎会到安国?”
    左煦很识相,看了顾婉卿一眼,含笑站起身来,对顾婉卿道,“朕还有要事,你们先聊。”
    又对一直近身伺候的清荷、玉芝等宫人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她又需要,自然会叫你们进去。”
    房门关闭,整间屋子终于只剩下长阳与顾婉卿二人,长阳松了一口气,俯身下跪,“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虚扶一把,让他起身,顾婉卿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长阳点头,“娘娘送公主到安,祁国那边却无人看到娘娘折返,皇上虽告知朝野娘娘低调回宫,可是坊间已有传言,说娘娘被金国劫杀了。”
    “我到安之后,多方打探,才知佳凝公主已亡故的消息,又听闻皇上带一女子入宫,便猜到那人应是娘娘。”
    顾婉卿与佳凝入安的事,不可谓不波折。长阳却能从零星的片段中窥出她的身份,可见此人甚为聪明。
    “你是怎么到安国的?又是怎么遇见安皇的?”顾婉卿问道。
    却见长阳叹了一口气,“非我主动赴安,实是迫不得已。那日安皇带人折返,我与寨中诸位兄弟寡不敌众,被安军生擒。安皇念我曾有心救他,便在我的央求下,放了寨中的兄弟,却执意带我到安。”
    左煦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长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