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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啸皱着眉头,微微摇头。“并无。”
    他有了打算,他只是不方便说而已。顾婉卿索性替他道,“使臣可是想兵分两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袁啸的眼中分明多了一丝赞赏之色,然而,仍禁不住确认,“此行终究凶险,即使是我,也并不能保皇后万全,皇后娘娘当真愿意以自身性命换取安祁永世交好吗?”
    安祁不可能永世交好,然能换得祁国一时平静,重整山河,一切便都值了。
    顾婉卿微笑着,从容以对,“是,本宫愿意。”
    待佳凝清醒后,顾婉卿乔装成公主,由袁啸等人继续护送前行,而佳凝装扮成祁国皇后,假意原路回京,再确认无人跟踪后,由另外一条道经由金国,去往安国,这便是顾婉卿的计划。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金国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他们暴漏行踪后,真正的公主会明目张胆地借道敌国,正大光明地前往安国,而如此,也可以给佳凝足够的时间休养身体,再行赶路。
    此计,可谓万无一失,独独除了顾婉卿。
    她将自己暴漏在最大的危险中,谁都不知道,不久之后会发生什么。
    换上佳凝的红色喜服走出房门时,门外的青瓷几乎声泪俱下,若不是她眼下正跪在自己面前请求代替自己,顾婉卿几乎要以为是佳凝发生了什么事。
    顾婉卿擦干青瓷的眼泪,耐心解释,“那些人虽不知谁是公主,但他们应该清楚,这一队人马对谁最为恭敬。”
    “公主金枝玉叶,气质高雅,皇后娘娘腹有诗书气自华,二人言行也非寻常人可比拟,否则,只会露出马脚,让所有人的心血白白浪费。”袁啸在一旁附和道。
    顾婉卿看了袁啸一眼,他也回视着她,神情坦荡。
    “那为什么不让奴婢沿途侍奉您呢?”青瓷不依不挠。
    人都有感情的,相处得久了,她也终于将心靠向了自己。顾婉卿微微笑着,“本宫自有用意,你先行回去便是。”明知前途危险,着实没必要再拉上别人。
    佳凝大病初愈,顾婉卿原并未打算跟佳凝辞行,即便那孩子还怨自己,然而佳凝的心终究是善良的,她定会为了自己的犯险而伤心,顾婉卿知道。
    想是青瓷哭闹了那一场,吵醒了她,又或许,她原本就在等着自己,所以当顾婉卿准备动身离去时,她就那样站在原地,泪盈于睫。
    她说,“皇嫂,对不起。”
    有什么可道歉的呢?长嫂如母,没有了董太后,至少还有她。
    摸了摸佳凝潮红的脸颊,顾婉卿微微一笑,潇洒转身,“皇嫂先走一步,在安祁边境等你,我既答应过你将你送到祁国,自不会食言。”
    “若不是我执意要皇嫂相送,皇嫂此刻定呆在皇兄身边,而不是为了我,去冒生命危险。”
    顾婉卿只是道,“不只为了你,也为了大祁。”
    人已走到门口,身后却是佳凝的低泣,“皇嫂,我无心让你身犯险境,只是我终究是母后的女儿,那日你以刀挟持母后,我明知你此举无错,然而为人子女,我总要做些事情。”
    “我知道,你也没有错。”微笑回应,未回头,径自离去。
    寒冬时节,天总是黑得格外早些,以致于一队人马赶路的时间也随之缩短,即便如此,如今距安祁边境,也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距离越近,袁啸越发警惕。每日都谨慎地盯着顾婉卿的行踪与进补的食物,唯恐一个不注意,便给敌人可乘之机。
    被这样水泄不通地全方位保护,顾婉卿自是不担心,投诉到客栈后,便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书,就着烛火细细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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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同归于尽
    “咚”,窗外忽然传来异响,顾婉卿抬起头,问道,“谁?”
    并无回应,只闻外面冷风呼啸,想来飞沙走石,夜半误扰。&然而,温室之中,却似乎隐隐能闻到一丝血腥的气息,自窗外涌入。
    未及细想,随着“哗”的一声,窗门打开,冷风入室,随即一个人影翻身而入,带着明显的血腥气息,跪倒在顾婉卿面前。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拿出令牌,那人表明身份。
    是凌亦辰派给她的暗卫之一,顾婉卿忙将他扶起,查看他的伤势,所幸只是胳膊受了伤,并未伤及要害。
    “事有蹊跷,属下特来禀报,请皇后娘娘裁夺。”
    为那暗卫擦了药,又在伤口上裹了一层白布以止血,顾婉卿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有眉目了?”
    那暗卫摇头,“安国这位特使行事缜密,从他身上很难看出端倪,此人怕不只是使臣那么简单,但真实身份,属下尚未查出。”
    “无妨。”顾婉卿道,“你方才说的蹊跷,是指什么事?”
    “皇上派二十名暗卫沿途护送娘娘,如今近半数暗卫音讯全无,恐遭遇了不测,但是是何人所为,尚不得而知。”
    顾婉卿的心中暗自心惊,她曾以为宫中已是勾心斗角,如今方知宫外,也是波诡云谲,让人防不胜防。
    十个人,还是大内侍卫高手,却莫名失踪,毫无线索,便是十头猪被抓住也该有所动静,可见下手之人对这一只队伍尤其是对祁国这些人的了解。
    是金国人所为?可是暗中杀了这些暗卫,却不动安祁这些明面上的队伍,动机在哪?只是为了造成恐慌吗?又或者……
    “还有一事,前几日,娘娘令属下将信笺送到皇上手中,我们暗卫有规矩,每隔三日必飞鸽报平安,然而直到现在,仍未收到送信之人的消息,恐怕那信也并未送出去。”
    或许,他们从出宫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眼下,他们就好像身处在牢笼里,四周都是机关陷阱,连脚下站立的地方也处处都是浮冰,动与不动,似乎注定都难逃此劫。
    “有刺客!护驾!”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夜的寂静,比寒风的呼啸更让人心生凉意,随即刀尖碰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便是不断地喊杀声。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顾婉卿所在的房间,顾婉卿与那暗卫对视一眼,已明了彼此心中所想。
    “属下告退!”那暗卫道,随即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急促的敲门声预料之中响起,门外,是袁啸的声音,“皇后娘娘,刚才守卫看到有黑影到您这边来了?您现在可安然无恙?若不出声,请恕我等无礼,破门而入了。”
    “且慢!”顾婉卿道,端坐在屋中长椅上,语气沉稳,“本宫无恙,现已经睡下了。”
    屋中尚有那暗卫残留的血腥气息,以这些人的鼻子,很难保会闻不出来,而这些人,是敌是友,尚难以分辨。
    门外有片刻的沉默,随即袁啸回答,“皇后娘娘,金人再次来袭,不过请娘娘放心,我已让人守好门窗,只要我在,绝不会让人伤到娘娘一根毫毛。”
    门口,没了声音,渐渐地,连院落里,也恢复了安静。
    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即便是黑夜,然借助着天上的星光,仍能看见地上打斗的痕迹以及躺在地上的片片血迹。有人在拖曳着尸体,清理着院落。
    忽然,一抹白色飘入眼底,顾婉卿站在窗前,怔愣良久。
    顾婉卿一夜未眠。
    这一晚上,着实忆起了许多事,想到了大祁的兴亡,想到了顾家的盛衰,想到了凌亦辰对她的冷暖姿态。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曾如此用力地想过。
    印象最深的,是她出宫之前,凌亦辰和她之间的承诺,他许他们夫妇一起努力,她许他平安而归。
    这场婚姻里,太多的瑕疵,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她更愿意相信,瑕不掩瑜。
    “皇后娘娘,该动身了!”袁啸在一旁提醒道。
    用帕子擦着手,顾婉卿回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袁啸。此人成熟沉稳、城府极深,即便被她这样看,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索性如往常一般笑了起来,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使臣可曾婚娶?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袁啸侧目,似是没想到顾婉卿会如此发问。随即他脸上的神色也轻松起来,回答道,“尚未婚娶,家中还有一胞弟,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发问?”
    顾婉卿抿唇,“无他,只是好奇罢了。”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顾婉卿扶住头,再睁开眼时,已满是疲惫之态,“连日赶路,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今日便歇息一日,使臣以为如何?”
    顾婉卿提这样要求,袁啸自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