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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脸厌恶。
“不要说得那么夸张。”贝特尼斯挥挥手,“我们有很多工作无需向你们汇报,说实话,我们相反对沃克斯还很有些好感,他的某些事情掌握在我们手中为我们所用,这才是真正地位国家安全着想。”
“你们能保证吗?”乔尼斯眨眨眼,伸手拿掉了眼镜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眼镜布轻轻擦了擦镜片,再度戴上之后,他瘦削的脸上布满了威严,再度问道,“你们能够保证吗?”
说完这句话,他将身体前倾,越过茶几,一只手拍了拍贝特尼斯的肩膀,“我希望你们能够保证,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有了风波,下台的恐怕就不止你一个,而且,可能还不止下台那么简单。”
乔尼斯的这个姿态既体现了亲密,也表达了威胁。
“这个是理所当然的。”行动局副局长先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何况我们也尚在考验之中。见识不要那么短浅,政治而已,我原本以为你会比我明白。”
“太敏感。”
一阵失望袭来,乔尼斯再次用手推了推眼镜框,像是鼻梁上有千斤重担。
“不仅仅是时间段敏感,某些机构需要新鲜血液。更是这个职位太敏感。我担心的是,你以为你能操控一切,结果反过来被别人操控。贝特尼斯,我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是毒贩子、黑道组织,还有能颠覆一切、有很多肮脏手段的人。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撂下这句话之后,乔尼斯从沙发上站起,司法部副部长先生永远是一套灰色的西装搭配白色衬衣,看上去精明干练。只是,他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才能看出他真正的老态了。50岁的男人正当奋斗的年纪,但他的心里却觉得,自己应该接受实际情况——该退休了。
……
黑人尼克松离开了他所住的万国酒店,这家旅馆位于卡恩大街,与卡西格大道上的苏雷购物中心相隔几个街区。万国酒店是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小酒店,居住的旅客也是五花八门,但价格不菲装修雅致,这也是尼克松喜欢选择这里落脚的原因。
沿着卡西格大道没走多久,他就来到了阿劳卡的一家小酒吧。俗气的红色霓虹灯一闪一闪地勾勒出酒吧的名字:庞贝夫人俱乐部。酒吧位于地下室,大白天的也是灯光昏暗。他在里面着了个靠墙的小隔间坐下,开始等待。他身上手工定制的黑灰色精纺毛双排扣西装,让他的模样绝对不想是在这种地方鬼混的人,更像是一名身居高位的政客或者身家不菲的商人,也像是一位生意兴隆的律师,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许久没刮的胡须与未曾修剪过的头发让他外在看上去就像个不好惹的人。
酒吧里弥漫着呛人的难闻烟味与人体的汗味。尼克松是在无法忍受这种环境,他想着离开之后他的头发与衣服都将散发恶臭,他很不喜欢这样。他看了看时间,他戴着的手表是最顶级的百达翡丽手表,这是他允许自己放纵身心的几件事情之一:昂贵的套装、手表和美食。尼克松认为,若是你对饮食、艺术与音乐都毫无热情,那你还剩下什么像样的选择呢?
不过,现在他有了朋友。每当想起这件事情,尼克松就会面上挂着轻松的微笑。
约的人迟到了。尼克松没什么耐心等待的,他无法容忍拖拉。
他足足在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那位正主儿在姗姗来迟,这是一位外表粗蛮的大块头,名字叫桑托。黑头发的桑托不声不响地坐进小隔间,把一个磨旧了的黑色毛布口袋搁在尼克松面前。
尼克松拉开小黑袋的拉链,袋子里有两样金属物品与几本护照。金属物品是两把附送消声器的瓦尔特P99,消声器上打着成排的小孔。护照有6本,分别对应莫磊等四人,尼克松自己两本。
“子弹呢?”
桑托闷闷地回答,声音却柔和悦耳,与他的外表极不般配,“附送一个满弹匣。先生,环境不景气,没利润了。”
尼克松一下子笑出声来,拉好拉链,将双手摆在桌面看着桑托,“你的意思是,我多付了两个基数的子弹,结果你说没利润了便不给我了?”
桑托将手伸进口袋,尼克松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喏,你的钱。”
尼克松做了个鬼脸,将桑托推过来的一小叠零碎美金又推了回去,“我不介意花钱,但很厌恶拦路抢劫的行径,桑托,钱你收回去,告诉我你是我真诚的朋友,可以么?”
“哦,我的兄弟。”桑托耸了耸肩膀,收回了钱,“你的信任对我太重要了。”
“但你以后可不可以守时一些呢?”
“看情况咯。”桑托惫懒地耸耸肩膀,将悦耳的声音压至极低,“你知道的。”
“我的天啦,国家安全指望你这样的性格的人,真的很担忧。”尼克松夸张地裂开嘴,将黑色袋子放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我需要的信息呢?”
“口头传达。”
“嗯嗯,我洗耳恭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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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谜一样的身份
204、谜一样的身份
墨西哥城,安苏雷斯。
靠近倪马卡大道上的一栋三层高的灰色建筑物,墙上的铜制铭牌用黑色字体铸着‘泛美生物科技公司’字样,铜牌镶嵌在正门左边的石板中,这只是石板上六块铜牌中的一块而已,夹杂在几个法律事务所及会计事务所之中,它一点儿也不显眼,极少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独占二楼与三楼的泛美科技,办公室从不接待未经预约的访客,假使你凑巧经过他们办公室门口,见到的也是寻常事务。一楼前台,一位年轻的先生穿着合身的西装、戴着领结,会坐在接待柜台的玻璃后面。柜台材质看似玻璃,实际上却是防弹的聚碳酸酯塑料。他身后有一个小房间,除了几把模压成型的塑料椅之外,没有其他家具,左侧有一扇门,门外便是通往3楼的办公室的楼梯。
当然了,也更加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前台接待员其实是全副武装。他曾经是某支享誉天下的部队的突击队员,作战经验丰富。你也不会发现隐蔽在个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被动红外线运动检测器和藏在没扇门内的平衡磁性开关。
会议室深埋在其他办公室之中,实际上是一个房间中的房间,厚达半米的橡胶块隔在内饰单元和外面的水泥墙之间,一切震动、特别是人说话的声音都不会被传导出去。会议隔间还链接着一套全频带的天线系统,这套系统在不断搜寻高频、超高频、甚高频与微波信号。简而言之,任何企图窃听房间内谈话的腥味,与天线相连的是频谱分析器,它能够找到全波谱范围内的一切异常情况。
厚实的红木会议桌上除了一个巨大的烟灰缸与一台电话之外空空荡荡,一端坐着两个人。他们的交谈受到了双重反监听保护,一重是白噪音发生器,另一重是所谓的‘杂音磁带’——一种能让房间里听起来像是置身与喧闹酒吧的东西。即使有人想出办法绕过了严密的安保手段,也无法在监听到的内容里将谈话内容与背景噪音区分开来。
两个人之中较为年长的那一位正在打电话,用的防窃听电话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他脸色苍白、面容焦虑,看上去有五十六、七岁,戴着金丝眼镜,双下巴,皮肤泛着油光,头发染成不自然的黄褐色,发际线后退得很厉害。他叫连姆。布洛克,对外的身份是一家专门做进出口贸易生意的老板。至于实际身份,是他身旁另一个男人的联络人,是美国某个部门的分析专家。
布洛克说了几句话,音调平静、语速飞快,用的是西班牙语,最后挂掉电话,告诉身边的男人,“加纳,线索断了,波哥大的正在追查下去,希望不大。”
皮肤晒成橄榄色的加纳挂掉了胡须,露出泛着青光的下巴,粗黑的眉毛像两把大刀,他穿着一件天蓝色衬衣,米白色的亚麻外套放在另一张椅子上。
“追查一位名下财产名正言顺的商人是颇不容易,但比起追查没有财产的人,要轻松得多,不是吗?”加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沃克斯的税务档案是公开的,那么他的财产只是服务器上的一个数字而已。你们现在所碰到的问题太正常不过了,大把人会替沃克斯这样的人构建法律屏障,为他遮风挡雨。”
布洛克没有回答,只是用他棕色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加纳快速嗡动的嘴唇,表情严肃且滑稽。手中把玩着一枚大头针。
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