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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吩咐我点三支香,我心里知道这是因为香炉里插的香太多了才会燃烧起来,不过顺着这个势给泉仔一点教训也不错。
法师站着、泉仔跪着。法师说:「孝男柯清泉要向先人请示,若是先人愿意指示请给圣杯。」法师示意泉仔掷筊杯,阿母不理他。
法师再说:「孝男柯清泉诚心诚意向先人请示发炉的意思,若是先人愿意告示请给圣杯。」
阿母还是不理他。
「你先向先人忏悔。」法师说。
泉仔听了准备站起来。
「跪下!无大无小,先人都生气了你还敢站起来。」法师喝住他。
泉仔又吚喔了两句。
「他说膝盖会痛。」
「现在痛总比以后痛好。」法师说。他要我拿地垫子给泉仔;泉仔可是吃尽了苦头,跪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结果出来。最后法师要泉仔向阿母说请阿母安心的走,他一定会听大家的话,阿母这才给了泉仔三个圣杯,泉仔边站起来时边喊哎哟喂,他一时无法移动脚步,过了很久他才跛着身子跌坐在椅子上。
「她放不下他。」法师小声地向我说。这句话是多余的,我从进入这个家门起我就知道泉仔是阿母身上的肉,泉仔是阿母的一切。泉仔没钱赌博了,阿母就给我一通电话,她说她没有钱看病。
阿母的房间有好多瓶瓶罐罐,保肝丸、明目丸、地黄丸、清血丸,但就是没有医院开出来的药,我把这些东西扔到垃圾桶,她要藉这些东西保住性命以照顾泉仔,可怜的是这些东西只加速她的死亡。
阿母没什么新衣服,唯一的一套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寿衣,我寄给她的钱大部分让泉仔花在赌博这项娱乐上,少部分拿来糊口;阿母固执的认为给泉仔金钱上的无虞就是疼爱他的表现,所以泉仔也有一个观念,没钱向阿桂要就是了。
后面的猪舍堆满人家不要的家具,左右邻居都把住家翻新,前面的马路也拓宽了,一楼成了店面,二三楼则是住家,只有我们这一户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样。我知道重建房子要有一笔钱,阿母的经济来源只有我,而我给的钱是让泉仔赌博用的,这间屋子是整条马路最破落的一户,这该怪谁呢?还是住什么样的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泉仔每天高高兴兴地出门,平平安安的回家?输赢不是重点,泉仔高兴就好。
我问来好婶猪舍里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来好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堆放的是大家不要的家具(看!我不会猜错的)。
「我阿母没注意着吗?」
「没有,妳阿母现在到乐生那里玩牌了,乐生是谁妳知道吗?」
我摇摇头。
「他是老芋仔,七十多岁,那里有伴打麻将。」
「我阿母打麻将?」
「后来学的,我孙子大了,在家里玩四色牌不好,所以她转到那么玩,输赢不大啦!」
我不想听事情的「后续发展」,我向来好婶说要请环保局来清理干净。
「早该这样了。阿桂,妳阿母交待我的事我已经转告妳了。」
「我知道。」明天阿母出殡后我就要回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或许不会!或许就在阿母忌日那天,我不知道。
礼篮里的啤酒很吸引泉仔,他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能喝它?我说要明天出殡以后。
「谁规定的?妳吗?」泉仔又一个箭步跨到我的面前,但很快地缩回脚步走了出去。
「阿桂!」来好婶匆匆地进来,看到我直抚着胸口说:「好佳在!妳没有出去,以后妳阿母初一十五要拜饭。」
我想了一下向来好婶说:「来好婶,妳能不能帮我准备,我叫泉仔过去端回来拜。」
「准备是没问题,」来好婶为难的说:「叫泉仔回来拜才头大。」
我再次拜托阿国出去帮我找泉仔回来,泉仔一脸不情愿地说:「还有什么狗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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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40 终身囚禁 原创-詩憶。》
「阿母初一十五要拜饭,我请来好婶帮我们准备,你要去来好婶家拿过来拜阿母。」泉仔还没听完就不耐烦的往外走,我说:「每次我都会打电话问来好婶,要是你忘记一次我就扣你一千五。」
「妳是国王吗?妳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妳是阿母买回来当我老婆的,妳当媳妇的不回来拜,还说没拜就要扣我的钱,我现在让妳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泉仔冲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我向后退了一大步,离他约有一公尺远。以前,我不会后退。
「我是柯法官。也是阿母的养女,你要老婆得自己去找,和尚念经的时候也说我是孝女月桂,他这么说就已经表明我是你妹妹,不信的话把户口簿拿出来看看,上面有登记我是你老婆吗?」
他沮丧地放下拳头,嘴里出了一连串的三字经。
「还有一件事,你不可以对来好婶不礼貌,来好婶那天也在阿母的灵前说了,她跟阿母像姐妹一样的亲,你要是对她不礼貌,阿母可是会生气的。况且你也向阿母立誓说要听大家的话,对死人的承诺不实行的话会有报应。」掌握情势后恐吓是对付泉仔很好的方式,泉仔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并且没有准备要「给我好看」。
我拿五千元给来好婶,来好婶不肯收,她说:「就一碗菜饭,拜完了也可以吃。」(我想着过去的日子,来好婶从阿母手上「赚」的庄家金也不少。)
我知道来好婶说的是客气话,我还是坚持给她,我说多烧点银纸给我阿母。
「也用不了这么多。」
「等明年再算好了。」我不愿意欠来好婶这个人情,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她。如果因这份人情而将来我必须以某种条件或形式偿还,我宁可选择现在不欠她。
「阿桂!有空要回来看泉仔,没人说得动他。」来好婶吩咐我,有泉仔这种邻居也是来好婶的悲哀!
我接到一张传真,上面说泉仔在家里经营赌场,被警察破获时他向警方说柯月桂法官是他的老婆,派出所很客气地向我「求证」这件事。
除了用「气急败坏」,我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
警察很诚恳地向我说明,他说有人检举柯清泉的家开赌场,泉仔看到警察对我说话的态度洋洋得意地说:「我可以走了?你们都不信我的话,你们看,她不是马上来了吗?」泉仔说完摇摆着身体站起来,他还是那个样子,一件背心式发黄的汗衫,口水在嘴巴四周打转,偶尔想起来才大大地吸了回去。
「你准备吃牢饭。我跟你说过了,我是阿母的养女,你老是记不清楚,若有结婚证书或户籍登记才能证明我是你老婆。」我平静而有力的向他说,在场的人都听的到我的话。
我实在庆幸当初阿母没有让英群报户口,否则今天的我桎梏更深了。冥冥之中老天爷是否有个正义的天平?
「他是我的养兄,嗯,他有轻度智障,也有请领残障手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考虑到我的身份;每个人都应该守法,如果有所谓的特权存在你们将不好处理事情,或许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阿桂!」泉仔大声地喝住我,我把眼光移向他(以严肃的表情),他的眼神从跋扈转为哀求再变成惊慌。
「阿母说妳要帮我处理事情。」
「你做的事犯法。」
「以前都不犯法。」
「不是不犯法,只是以前没有被抓到。现在的人愈来愈讲究生活质量,一堆狐朋狗友、龙兄虎弟在家里出出入入,你想邻居不会反感吗?」
「一定是阿国去报的,我要找他算账。」泉仔敲着桌子说。
「算什么帐?阿国才没那么多时间管你在做什么咧!算账?你不要罪加一等,永远出不了监狱的大门。」
「阿桂,我不要去监狱。」
「很多事情不是在于你要不要,而是要做以前就要想一想它的后果。」
「妳是法官。」
「就是法官才不能循私,我不能丢掉工作,丢了工作你吃什么?」
「回来养猪。」
「如果我要养猪我就老实地跟着你收馊水,犯不着花那么大的力气去读书。」
「我们养妳那么多年,这件事也不肯帮我,阿母说的对,她白白的养妳了。」
「阿母说的话不一定对,好好想一想你就会明白是谁在养谁。你要是再胡乱说我是你老婆这种话我就不再寄钱给你,并且会把你送去医院做精神治疗。阿母最清楚我说的话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