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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但是我能得到她身体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她有抱歉但不后悔传达讯息,她认为决定让妈妈生下我是对的。
「从今以后我该怎么称呼『您』?」为了表达我的讽刺,我用敬语。
「妳是在为谁脱罪吗?」我又问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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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23 祖产 原创-詩憶。》
「随妳高兴,阿君仔,称呼只是一种代表,有时并无太大的意义,美国人也直接叫父母亲的名字,但不表示他们不爱父母、不尊敬父母。」
「可是这里不是美国,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就像妳刚才说的,他们吉普赛民族到处为家,这是他们的天性,不能因此做为理由。」
「好!事实上我跟孟德说了,我跟孟德说如果他愿意跟妙芬生个孩子,那么就把妙芬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如果他不愿意跟妙芬生个孩子,那么妙芬就把孩子留下来。当时孟德说他不可能跟妙芬有孩子,于是我就决定让妙芬把孩子生下来。」
「家柏呢?难道他的父亲也是别人?」
「不是!家柏的父亲是孟德,孟德不知怎么想的,他让妳母亲怀孕了。」
「确定?」我不由得想起每天坐在办公室为房客服务的母亲,她的外表看起来庄重沈稳,可是事实上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以用这样的形容词吗?)
「确定,有做过确认了。」
我想我的神色引起她的注意,她向我说:「不要怪妳母亲,她也挺可怜的。」
「是啊!她为赵家所做的一切可以盖过她所有的不是。」
「当时就只有他们俩人在家,也不晓得妳母亲是不是自愿的。」
「他可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她可以想办法避开他。」我想我必定遗传到「父母亲」的基因,此刻的我已经平静了,事情的冲击没有预料中来得大,我反而和家柏比较了起来,他是「我以前的父亲」的亲生儿子,而他的待遇跟我差不多,没有受到父亲的关照,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母亲和阿桃在打理。
(他是什么样的心态?行尸走肉的过一生?)此时我已经把「以前的父亲」的形象彻底的转换了,他真是一个既懦弱又无能的男人,无法对生活中的两个女人有所交待,就是一天混着一天,混到李英樱或他自己死亡。
「是monica要妳把事情说出来的!」
「本来就打算找适当的时机告诉妳,她出席家伶的喜宴让我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季为留了一份遗产给妳,文件在妳妈妈那里,我怀疑是不是萱丽知道妳的事情而对老三不利,吉普赛人敢爱敢恨,何况妳父亲说他的成就都是靠萱丽的吉普赛牌为他预测的,萱丽可能不甘心!」
「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孟仪打电话来说是因病过世,我们问她什么病,她也说不出来。」
「那间房子的钥匙在哪里?」我把头向右边偏了一下。
二伯母(我决定以后这么称呼她)站了起来,走向多宝格的抽屉拿出两把钥匙,她说:「本来是三把,一把给阿桃打扫用。」
「阿桃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除非莲欣大嘴巴。我想妳也别说,事情止于智者,我们把对大家的伤害减到最低好不好?」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被伤害。他们都为自己的事乐在其中,或许说不定因为事情敞开来了,大家变得没有隔阂。」
二伯母点点头,她大概也是这么想。我想大家看我走进二伯母家一定都松了一口气,谜底终于要公布了。
拿了钥匙我便离开,虎头茉莉的香味还是不断地飘过来,我不讨厌它,我不会因为得知一个重大消息后就改变行为。(我才不要像李英樱那么傻,让冲动毁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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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系列之24 祖产 原创-詩憶。》
我打开「我的家」,它的布置跟二伯母家差不多,因为没有人住,所以就没有人会使用、更换家具。家具像挺直的僵尸,静默得令人可怕,可是当我踏进客厅时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消失了,阿桃把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屋子里没有陈腐味,也没有潮湿的霉味,我向屋内走了进去,正中央是客厅,两边是卧室;共有四间房间,我逐一打开来看,每间各有一张单人床,单人床旁边放着老式矮柜,矮柜的两扇门刻着看不懂的图案,说是龙凤却也有点像云彩,铜制的圆形拉环醒目的突出着,我把它拉了开来,里面空无一物,但却有着木头独特的香味,我深深地吸它一口,好香的味道。
房间里有古老的化妆台和衣柜,我想它们的年纪应该和二婶婆(不!二伯母)家的一样,其中一个房间是书房,书房里的书柜大部分是空的,阿桃把空的书柜擦得很干净,我想阿桃是个认真的女人,她连空着的屋子都不马虎。
后面是厨房和卫浴设备,厨房除了流理台外之外空空如也,浴室也只有一个洗脸台,厕所则是古老的蹲式便器。我抬头看天花板,几十年前的圆形灯崁在上面,开关也是旧式的上下扳动型的,我用食指扳了上去,电灯亮了,看着它的亮度我想是需要更换的。
绕了一圈后我走出大门但我没有关上它。
经过信道走回原来的家,「以前的父亲」在打电话,他和对方用日文交谈,我想他是在跟李英樱讲电话,他的语气很温柔,时而低声的笑着。
(我以前怎未察觉到他讲电话时是那么地开心和温柔?)
经过他的书房时我向里面望了一下,他没有抬头看看经过书房门口的是谁,他一向如此,不会对书房外的事物感兴趣。我突然讨厌起他来,真如二伯母说的,他是一个没有魄力的人,不敢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而独自懦弱地生活在十坪大的屋子,他为什么不肯面对现实?
拉开办公室的拉门,母亲坐在办公桌看账簿,在我去二伯母家时她有没有坐立难安?
母亲抬头看了我一下后立刻再埋首于账簿中。
「二伯母告诉我了。」我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带一些恨意。
「喔。」
(只有一个「喔」字?妳难道不该跟我说些抱歉之类的话?)
我有股冲动想问她,她的生活就看着十个阿拉伯数字在那边变来变去吗?她的生活中有「**动物」存在吗?
「我要搬过去住。」
「那得买冰箱、微波炉还有床单什么的。」
我怀疑我的耳朵,母亲想到的只是这些事?
「当时他留了一百万现金给妳,我帮妳存了定存,滚了二十多年也不少钱,妳在这边等我,我去拿。」母亲说完站了起来,她连表情都没变。
我在藤椅坐了下来,双脚没有发抖、心脏没有踫踫跳,一个早上的时间我从这个时空跳到另一个时空,此时的我平静异常,我知道我好胜的个性其来有自,想要达成的事一定做到;像是银行特考,我第一次就上榜了。高中时体育课上跨栏,0。7公尺的木栏有点吓人,我是第一个试跑的人,虽然没跨过,但我仍试着跨完十个,有的同学怕得要命,她们尚未起跑就认为铁定跌个狗吃屎。
这不是「以前的父亲」的个性,它是「现在的父亲」的因子。
妈妈拿了一个破旧的牛皮纸,从里面拿出存折印章,喜孜孜地翻开存揩折给我看,她说:「滚了将近三倍。」她再拿出一份所有权状,说是赵小姐住的那块地是我们兄姐妹三人共同持有。
「现在我把这些交还给妳。」母亲慎重其事地把牛皮纸袋放在我的大腿上。「喔,他曾说国外的妳也有一份。只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这可能要问赵小姐。」母亲说完话后有无事一身轻般地清爽。
「家具的事情。。。。。。」
「我自己处理就好。」我不等母亲说完就打断她的话;想想这二十三年来家人是怎么看待我的?(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突然想脱离他们独自生活,就像monica一样,别人怎么看她,她都感受不到,或者说别人怎么想她都不在乎。
趁着假日的下午我赶了好几个地方买足了生活用品,今晚我就要搬到我自己的家,我觉得心中有股怒气慢慢地在扩张,我对以前的父亲生气。若不是他如此的没有担当,我今天绝对不是这么尴尬的角色;人不管富有还是贫穷,只要能活得光明磊落就值得喝采。我该如何定位我的身份及立场?**之下的产物?我理智的想不能这么解释它,或许母亲可能屈就于暴力,但是换一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