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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反击时，每次施法都不见任何浩大的声势，但偏偏每一次进攻都让围攻的神祗如避蛇蝎。他的法术若未命中目标，看上去就像小孩子胡闹的射线般毫无威力，但若是和神祗的神术碰撞，顷刻间就能令神术崩溃。
不仅如此，一名神祗躲避不及，被射线命中左臂，很快，祂半边身体就被那恐怖的射线崩解。崩解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哪怕那名神祗当机立断斩断半边神躯解决了射线的继续崩解，但紧接着伊曼纽尔的另一道射线却避无可避，让祂彻底陨落。
众神被他的威势所摄，除了为首的尤格、达格玛和伊薇特等神敢与其正面交锋，其余神祗甚至不敢正面接伊曼纽尔一招半式，根源王者的威势在此展露无遗。
但厄尔鲁毕竟是神祗的主场，无论增加多少生力军，觉醒的神祗们始终能掌握战场上的优势。在更多神祗腾出手来，关注到这边的战况后，越来越多神祗开始聚集，在尤格等神的带领下开始围攻伊曼纽尔。
即便伊曼纽尔再如何强悍，但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放之四海皆准。随着神祗的数量由一开始的十二名增加到数十名，他也逐渐吃力，由游刃有余变得举步维艰。
此时，怀抱希尔维亚的夏洛特注意到了伊曼纽尔的窘迫，尽管陷入昏迷的希尔维亚怎么也无法唤醒，但他与同伴们交换眼色，依然决定援助伊曼纽尔。
四名同伴各施手段，从地面开始援助伊曼纽尔，但效果却很不理想，在这种规格的战斗中，接近油尽灯枯的四人根本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不仅如此，反而让伊薇特注意到了四人的行踪。伊薇特略一思考，便决定放弃对伊曼纽尔的围攻，转而攻向几人。
在祂看来，既然一时半会拿不下伊曼纽尔，倒不如先拿四人身后的希尔维亚开刀。
伊曼纽尔本就对伊薇特倾注了几分注意，意识到对方的行动后，他奋不顾身地朝下方援护。尤格等人趁虚而入，各种神力命中伊曼纽尔后背，让其恒定的防护法术如同星火般璀璨崩散。伊曼纽尔咳出一口鲜血，但行动却极其坚决。
他一把拦在夏洛特等人身前，随手一划，一道巨大的金属巨门横亘在伊薇特身前。伊薇特的攻击虽然声势浩大，但恐怖的神力却无法突破那牢不可摧的大门。声浪沿着巨门朝两边倾斜，让这片区域刮起一片飓风。
夏洛特看着拦在身前的伊曼纽尔，他法师袍的背部已经破损，露出其内鲜血淋漓的背心。夏洛特愕然看着眼前曾经拒绝援助自己的男人，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曾经的伶牙俐齿却像打了结般难受。
伊曼纽尔偏过头来，虽然嘴角渗血，却带着宛若胜利般的笑容，“带着希尔维亚快跑吧，记住，是我保护了她，我做到了你没做到的事。”
“什么？！”夏洛特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是说，我这辈子，总算没有辱没你的名头了吧？”伊曼纽尔带着难以形容的笑容说道，随后，他又恢复原本的严肃，一推夏洛特，“你们带着希尔维亚快跑，记住！越快越好！因为接下来，你们也许能看到毕生难见的烟花。”
夏洛特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伊曼纽尔又反身和围攻的众神斗成一团。
死亡之风在呼啸、蛮荒祭坛到处都是爆炸声，双方战斗的余波让这片战场出现了各种诡异恐怖的变化。但夏洛特却觉得一时无法思考，他背着希尔维亚，仍在回想刚刚伊曼纽尔对他说的话。
同伴们在呼唤他撤离，他也明白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不休，从内心深处，夏洛特已将希尔维亚视为自己的独有物，而伊曼纽尔那句话却让夏洛特面红耳赤，为自己的无力而懊悔。
但与此同时，他说的那句没辱没你了，却又让夏洛特产生了另类的情绪。他想，伊曼纽尔在内心深处又是如何看待陆斯恩的呢？真的只有敬重，而没有其余的情感吗？另外，烟花又是什么呢？
在战场中思考这种无解的问题只会让思维变得混沌，夏洛特跟着同伴们跌跌撞撞地往外逃跑，当斐雯丽大声呵斥让其躲避前方坠落的流星火雨时，他才从那思维的混沌中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现在他的状态已经极其虚弱，连自己的思维都无法自由掌控，也就意味着意识海几乎接近枯竭。在斐雯丽的提醒下，夏洛特勉强躲避前方那如雨点般轰然落下的流星火雨，在掀飞的气浪中跌跌撞撞地稳住重心，背着昏迷不醒的希尔维亚，朝蛮荒祭坛外撤离。
一路上，夏洛特注意到随着时间推移，神祗们再次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旧日支配者们凄惨地陨落，秘法之都的法师们血染杀场。尽管他们取得了不俗的战果，让今日陨落的神祗们像是流星雨般在虚空星界化为孤寂飘荡的冰冷陨石，但在最后，他们仍然无法取得胜利。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伊曼纽尔。。。”
耳畔传来希尔维亚虚弱的声音，夏洛特先是一喜，心情又很快随着沉郁。或许是因为她第一个呼唤的并非自己而让夏洛特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他压抑住这丑陋的心情，转头轻声呼唤希尔维亚。
但她并没有苏醒。
那一刹那，夏洛特原本混沌的思维像被利剑刺透般猛然清醒，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呼喊，来自本能的恐惧感拽紧了他的心脏。
他注意到身边的同伴们像是被天敌盯住般浑身僵硬，四人同时看向厄尔鲁那被黑云笼罩的天空，天空中，属于伊曼纽尔的符文王座猛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光芒之后是一道空间裂缝，真正令人汗毛倒竖的恐惧就来自那里！
一道人影出现在裂缝之中，当他出现时，夏洛特那原本变得迟钝的精神隐隐感觉到某种联系。那人似乎也感应到自己，径直从外域朝自己飞来。
在他身后，一个宛若被无数规则组成的恐怖存在紧跟着穿过裂缝，看到祂的那一刻，万象魔眼就像是被针扎般刺痛难受。
身旁的艾文以干涩的语言道出了那个身影的名字。
“根源代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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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维克托的错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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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代行者！”
艾文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祂非男非女、非神非王，祂的面容似乎永远处于不可视的迷雾之中，即便是万象魔眼也无法窥见祂的真颜。若真想窥见祂的模样，也只能如初见死神尤格一般，所见只是自己内心深处自认为的那副相貌。
祂是由无数规则组成的集合体，是众神为了对抗王者献祭出的怪物，是多元宇宙的清道夫，专门清理那些不遵规则的癌细胞。
祂与根源王者是真正不死不休的死敌，但若说与召唤出祂的神祗有多么亲密，那也未必见得。祂的行为无法用公正解释，真要说明，就像计算机中的防火墙，只是绝对忠实且绝对理智地执行祂的使命。
夏洛特曾在陆斯恩的梦境记忆中窥见无面者，可此刻见到祂真身，却能体会到一种与梦境记忆中的感知全然不同的心情。
恐惧、颤栗、慌张的情绪像是病毒般在体内蔓延，微电流顺着尾脊骨向上直冒天灵盖，冷汗渗出肌肤，瞳孔紧缩，全身的防御机制被动展开执行……就像动物遇见天敌，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命令夏洛特逃离。
但另一方面，记忆处理术构建的副脑仍在理智地运算，它告诉夏洛特逃跑毫无作用，同时也将记忆中关于无面者与眼前的根源代行者开始比对分析。
比对分析的结果产生了全新的疑惑，记忆中的无面者虽然同样看不清面貌、同样具有超凡的力量，但相比眼前的根源代行者却更加充满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大脑的防御机制让夏洛特被迫放弃思考，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眼前。
根源代行者追逐前面那个人影进入厄尔鲁，祂很快就注意到眼前正肆意展开王者权柄的伊曼纽尔。这个拥有恐怖力量的存在略一停顿，似乎在先追逐前方身影还是先对付伊曼纽尔之间出现了犹豫。但很快，祂仿佛感应到什么，又将目光看向了夏洛特。
不，准确的说，是依次看向了克莱德曼三兄妹。那无法窥见真容的面貌上唯有双瞳倒映金色流焰，双瞳依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