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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还想再问，黛玛突然插嘴道，“内斯塔呢？他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内斯塔大人带领巫妖和我们族内的精英掩护两位大人撤退，想必……已经凶多吉少。”
“这下好了。”黛玛抱着胸，不愉快地哼道，“克莱尔那笨蛋的势力估计已经烟消云散了。如何？我们的大公殿下，主人不在，如果救援克莱尔，视情况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冰风堡和魂之座之间的全面战争。”
黛玛虽然口不留情，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对克莱尔的安危同样在意。否则，她不会在说明形势后摆出一副静待决定的模样。若是求援者不是克莱尔，那黛玛一定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冰风堡拖入无谓的战争漩涡。
但信使却不了解黛玛，他露出绝望的表情，朝夏洛特哀求道，“大公，如今除了您，再也没有人能救公主和克莱尔大人了啊！”
夏洛特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如果是为了冰风堡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插手魂之座内部的王选之争。因为无论最后成就根源王者的是谁，那人出于立场的考量，在面对诸神威胁时也只能选择与法师圣地之一的冰风堡结盟。
既然如此，那冰风堡范不着在凛冬将至前冒着巨大的风险去与一个同样传承悠久的法师组织开战，那样只会大幅度削弱法师势力，说不定还会让心照不宣的法师联盟就此崩溃。哪怕需要救援的人是亲善冰风堡的克莱尔，为此承担的风险也过于巨大。
如果夏洛特做出救援的决定，就是不顾大局给冰风堡带来灾难。要知道，这两年间夏洛特硬下心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积蓄北境的力量，好为未来大战增添一些胜机。从大局上考量，救援克莱尔纯属本末倒置，对冰风堡而言，这样做的风险远远大于收益，完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可从私人感情上说，夏洛特自然无法见死不救。
想到这里，夏洛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寒声问道，“你必须毫无保留地回答我，克莱尔如今究竟是死是活？”
被他的气势所迫，算得上血族精锐的信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夏洛特问话的同时驱动魔眼，判断信使话中的真伪。他虽然心底焦躁，但也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克莱尔已经不幸罹难，而信使只是为了欺骗夏洛特拯救维尔莉特，那他怎么也不会冒险前往魂之座。
“我发誓！”信使郑重宣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当时确实是公主和克莱尔大人掩护我等突围，当时我匆匆一瞥，确实看到克莱尔大人中了一招法术，后来的事……在兵荒马乱中，我就无法确定了。”
虽然恼怒于一开始他在情报方面的故意缺漏，但对于将死之人，夏洛特也多了几分耐心。他判断信使这次没有撒谎，也就是说，克莱尔有可能已经罹难，但最终的结果却无法确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夏洛特不去救援，以克莱尔的状态必死无疑。但同理，也有可能出现——发起救援行动后却发现救援目标已经遇害的——风险。
该怎么办呢？夏洛特下意识地看向黛玛。
“别看我，你才是冰风堡如今的最高领袖。”黛玛板着脸回答。
黛娜小脸纠结成一团，咬牙插嘴道，“但我建议你不要冲动，一旦冰风堡和魂之座开战……无论胜负，你应该有好好考虑过有可能引起的恶果吧？”
“黛娜！”黛玛不快地呵斥，“让他自己做决定！”
“是……姐姐。”
“怎么这样！”洛丽塔惊呼一声，哀求地看向夏洛特。薇薇安同样十分不安，但更加理性的她却显得比夏洛特更加纠结。
夏洛特还是第一次看到洛丽塔露出这样的表情，可相比他的弟子们，夏洛特其实才是最为纠结的那个。他和克莱尔情同手足，曾经无数次生死与共地冒险，单就互相理解的程度上说，他和克莱尔之间的情谊甚至超越了艾文。
可……他又怎么能为了那份感情，将冰风堡拖入不必要的战争泥沼呢？
在众人或期待、或平静、或哀求的目光中，闭目沉思的夏洛特双眼一睁。
“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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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秘之仪
（感谢腹黑禦姊、书友2018＊＊＊772、低调的神牛的月票支持！因为时间太晚，今天就不一一感谢诸位了，抱歉！）
“我决定了！”夏洛特目光灼灼地回答，“增援克莱尔！”
信使欣喜欲狂，洛丽塔耶地欢呼，薇薇安虽面露喜色，但却很快紧锁眉头。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黛玛、黛娜两姐妹露出抵触的表情。
可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但不用冰风堡的名义救援。”夏洛特无视每个人脸上的惊诧沉稳说道，“也不会用到冰风堡一兵一卒。”
黛玛冷笑一声，比起上一个回答，这个追加解释让她更不开心，“你这个蠢货，该不会又想像个英雄一样逞能吧？”
黛娜也接着说，“别犯傻了啊！夏洛特。你应该知道魂之座有多么强大吧？实话说，最古老的三大法师组织——时之眼、幻之森、魂之座——中，就属魂之座的实力保存最为完好。哪怕是冰风堡参战，也不见得能稳操胜券。不是我瞧不起你，可就凭你一个人，那也只是肉包子打狗罢了！”
信使又露出绝望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夏洛特很强，可若说他强到能一个人单挑魂之座，那信使只能说此人真是愚蠢透顶。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没说过我要一个人去挑战魂之座吧？说起来，时之眼如今也算得上名存实亡了吧？有念于此，我决定以效忠于我的时之眼成员为班底创建全新的法师组织。这个法师组织会与冰风堡结盟，但虽然是盟友，这个法师组织会做出怎样的行动，那想必冰风堡也无法干涉吧？”
黛娜释然，“还真是够狡猾的！可即便如此，你身为冰风堡大公也是事实，还是没有办法这么轻轻巧巧地避开敏感带吧？”
“如果失败了，你们就以冰风堡内环议会的名义宣布推翻我这暴君的统治吧。”
“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我想你还没是搞懂魂之座的强大吧？别说是现在分裂的时之眼了，就是拉姆齐和亚伯拉罕精诚合作，如今的时之眼也和魂之座不是同一个量级啊。”
这一次，做出解释的是她姐姐黛玛，“不，你错了黛娜。事实上，如果不是冰风堡大举插手的话，情况并不见得会演变成全面战争。夏洛特需要做的只是救人，而不是与魂之座一决胜负。”
“正是如此。”夏洛特点点头，“这也是我唯一的胜机。”
虽然和预想中的冰风堡参战有所偏差，但能有时之眼成员和夏洛特出手也让信使看到曙光，他狂喜问道，“那！大公这是决定出手了吗？！”
“没错。”
“真的吗！？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当然是立刻、马上！”
“太、实在是太好了！”信使开心得语无伦次起来，或许是药效已到，也许是太过兴奋的缘故，欢呼过后，信使的笑声突然沉默。原本还精神焕发的脸色变得灰白不堪，他噗地倒向手术台，在数秒后化为灰烬消失。
夏洛特看着他身体的灰烬在空中缓缓飘舞，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两天后，冰风堡的港口码头上，一艘中型魔能驱动船已经整装待发。
这是结合冰风堡法术力量的最快船只，接下来，它将载着夏洛特和他的全新法师组织赶往奥菲利亚大陆。要通往极北之地，从奥菲利亚大陆往北行是最短的路程。
薇薇安与洛丽塔侍立在夏洛特身后，等黛玛、黛娜用特有的方式向夏洛特表达祝福后，夏洛特转身走向码头上那船体崭新的船只。踏上连接码头和船只的船板，夏洛特轻轻叹息。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跟过来的，这一次实在太过凶险，我可没有把握保证你们的安全。”
“可同伴有难，老师赴险，难道我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冰风堡赚钱吗？”
“而且老师也说过，我们身为您的弟子，早就已经逃不出战争的漩涡了吧？既然未来的每一战都凶险至极，那现在早点接受恶战的洗礼、尽快在战争中成长，才是真正能保证未来的明智决定吧？”
薇薇安这话才是真正说服夏洛特的原因。
她说得没错，如果不能尽快成长，未来她们迟早会在那场凛冬中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