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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帝都内最神秘的家族是谁,那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北境的冰风堡家族。
在外界看来,这个家族与克莱德曼家族一样传承数千年,但每一代却都行事低调。历代大公们都不插手政治、军事,看上去就像一个公国吉祥物。
可问题是,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吉祥物家族能轻易传承数千年。
而且外界还流传着关于冰风堡家族的种种神秘诅咒,其中之一便是家族每一代子嗣都是女性。直到这一代的冰风堡大公将夏洛特纳入家族,才算用另类的方式打破了那道魔咒。
如此神秘的家族、从未见过的新一代冰风堡女大公,又怎能不让人好奇?
那些穿着华丽服饰的贵族男女们用惊艳、新奇的眼神观察着穿着纯白连衣裙款款而行的希尔维亚,无论男女都被希尔维亚那冷漠高贵的气质所吸引。
相比之下,一身贵族冬猎装的夏洛特全然被抢去了风头。
有些热情的贵族纷纷来到帐篷内向希尔维亚问候,可冰湖公主显然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一时间倒是把夏洛特忙了个底朝天。
等到角斗赛快要开始前,那些想来混个脸熟的贵族们才一一告辞,回到各自的席位。
夏洛特将那些过分热情的贵族们送出席位,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液,回头对希尔维亚自嘲道,“我真觉得与这些贵族交涉,远比学习一个七环法术模型还要难上十倍。”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搭理。”希尔维亚冷淡的话中带着我行我素的自我风格。
夏洛特耸了耸肩不作回答。哪怕他的个性也十分强烈,但却做不到希尔维亚那种丝毫不在意任何看法的程度。
这时,他看到克莱尔与黛娜正沿着下方的通道沉默地走向冰风堡的席位。克莱尔手中捧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而黛娜也失去了往常的活泼,默默地走在克莱尔前方。
当看到在冰风堡席位前站着的夏洛特后,黛娜撇了撇嘴,蹙着精致的眉头说道,“我讨厌这份工作!”
夏洛特愕然看着擦肩而过的黛娜,后者似乎有些焦躁地向希尔维亚请安,随后默默地替她沏茶。
“她怎么了?吃了黑火药了?”夏洛特朝紧跟其后的克莱尔问道。
后者将那锈迹斑斑的古剑往夏洛特身前一递,忧虑的神色一览无余。
“斐雯丽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克莱尔声音低沉,“角斗赛和她以前想象中的有所不同,我担心她转不过弯来。”
“什么意思?对手很强吗?”
“不!”克莱尔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因为对手很可怜。”
“可怜?该死!”
夏洛特立刻意识到其中原因。
从小到大,斐雯丽就是接受的精英骑士教育长大。而作为一国的公主,她却又不同于一般的骑士。
简而言之,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她从未接触过世界的阴暗面。
在斐雯丽的心中,骑士是勇敢、高洁、正义的一方。他们无所畏惧,在战场上为了荣誉与守护而牺牲。每一次挥剑、每一次进攻都具有非凡意义,在她心中,骑士们是为了守护而挥剑,而非单纯为了杀戮与征服!
即便是在北方战场的侵略战争,从小被灌输国仇家恨的斐雯丽也认为自己是为了守护国土而挥剑。两国之间的战士手持武器,以对等的身份,为了各自的信念与荣耀而交锋。
劳伦斯显然对斐雯丽保护得很好,让她并未接触到战争的阴暗面。
可这个世界的真相却是――骑士从来没有荣耀的!战争从来没有正义的!帝国从来没有神圣的!
斐雯丽一厢情愿地认为与奴隶与战犯们同场竞技不会侮辱她神圣的家名,因为在这位几乎白纸一般纯洁的骑士看来,那些奴隶、战犯与贵族、平民同样有血有肉、同样是帝国的一员,她应当对他们一视同仁。
但她却忽略了一点,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无法在没有任何神圣理由的支持下对弱者挥剑。
换言之,你可以说斐雯丽虚伪,但她挥剑却需要一个正义的理由!一个神圣的借口!可以是为了守护弱者、可以是为了匡扶正义、也可以是为了回应请求!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为了一场政治博弈,而不得不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弱者举起屠刀!
而更可怕的是,在将对方视为弱者的同时,也意味着斐雯丽傲慢地将自己摆上了高高在上的云端!那也正是她向来深恶痛绝的行为。
这是一个驳论!
对于此刻的斐雯丽而言无解的驳论!
可夏洛特却什么都无法为她做到,因为这对于斐雯丽而言,不亚于一场关乎信仰的战争。
夏洛特看着手中锈迹斑斑的古剑,他轻轻问道,“克莱尔,正义的屠龙勇者真的不存在吗?”
“什么?”克莱尔并不知道那场谈话和曾经克莱德曼三兄妹的游戏,他诧异地看着夏洛特,不知道他的好兄弟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夏洛特转身走向席位,“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斐雯丽受到哪怕丁点伤害!”
“当然!这也是我想说的。”
他们俩与沏好茶的黛娜依次入席,夏洛特将古剑往希尔维亚与自己中间的小桌上一放。因为角斗赛的规矩,圣剑被禁止使用,离开了主人的圣剑再次被时光的力量腐蚀,如同被遗弃的小狗般黯淡。
然而当古剑搁在小桌的刹那,它便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如同欢呼雀跃的孩子般喷吐出金色的魔能潮汐,潮汐化为晶莹的光带,缠绕着端着红茶的希尔维亚旋转不休。
这一幕让夏洛特三人惊诧地看向面色平静的希尔维亚,圣剑作为克莱德曼家族血脉传承之物,居然会对希尔维亚起了强烈的反应。
希尔维亚轻啜红茶,淡淡道,“好久不见,无悔流光。”
刹那间,圣剑无悔流光发出铮的一声清鸣,仿佛雀跃的孩子般无风自动,锋锐的剑身绕着希尔维亚欢快飞舞。希尔维亚肩上的金丝猫儿却被孩子气的圣剑烦得喵呜直叫,它猛地扑向圣剑,挥舞着猫爪与圣剑闹成一团。
夏洛特震惊地看着这超乎现实的一幕,他刚待询问,便听到角斗场内传出沉闷的钟声!
初赛终于开始了!
………………………………
第九十四章 勇者与残酷天使1
轰――
当斐雯丽单手遮着额顶走出逼仄的通道时,听到的就是这种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敞篷的角斗场上飘着小雪,天空虽有阴霾,但相比休息区的昏暗逼仄却是两个天地。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应该会让人心胸宽广,但斐雯丽却觉得这儿的气氛比休息区更让人不安。
斐雯丽跟着参赛的奴隶们走到角斗场中心,她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最后的角落,没有人与她交谈、甚至奴隶们刻意地与她保持了距离。
说到底,无论是论威胁性,还是说阶级上的差别,斐雯丽与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甚至那些奴隶认为,帝国安排青年一代第一骑士与他们同场竞技,根本就是在断绝他们唯一的生路。或许这个所谓的银龙公主,就是一个渴望鲜血与杀戮的杀人鬼也说不定。
斐雯丽有些迷茫地微启着唇环顾高高在上的看台,正如夏洛特所猜测的那样,她现在正处于对自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听到司仪在以兴奋激动的音调调动全场的气氛,当说到‘参赛者中有来自北境的不败骑士、大名鼎鼎的银龙公主’时,全场观众便整齐一致地跺脚鼓掌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热情欢呼的人们、整齐划一的跺脚声,让整个角斗场微微晃动。
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行刑场上的刽子手、或是宴会上装疯卖傻的小丑,迫不得已地做着自己不愿做的事。
“骑士?”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被两位兄长带着爬上萨瓦堡高大黝黑的城墙,看到仰慕着的父亲骑着披着条纹铠甲的战马,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进入城堡。
那时候斐雯丽小小的脸蛋上双眼发亮,她不顾危险从城墙边的阶梯匆匆而下,然后撑着扶手,在丽贝卡夫人的惊呼声中雀跃地跳向劳伦斯。
后者哈哈笑着伸手将小小的斐雯丽接住,然后斐雯丽便亲昵地亲吻着劳伦斯粗糙的脸颊,问出了那个问题。
“父亲,他们说您是北境最强的骑士!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什么是骑士!?”
那时候劳伦斯的回答记忆犹新。
“所谓骑士,就是带来胜利与荣耀的高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