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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赋忍不住偷偷瞥了泾阳侯一眼,心下暗暗嘀咕。
人都道泾阳侯当世英豪,他也自认颇有慧眼,不会跟错对象。可泾阳侯寻常做事仔细,怎的今日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居然出了找人假扮朝廷命妇的昏招?
还有,泾阳侯的资料必定也出错了?
这太子妃又呆又木极好摆布?
明明是个厉害角色,轻轻松松便把他们摆布得处处被动好不好?
而且,太子与太子妃这模样,这神情,像新婚后就闹矛盾闹得三年不曾圆房的夫妻吗?
-----------------寂月皎皎红袖添香--------------------
出了回廊,便已有侯府的十名小婢候着,然后提着精致明亮的琉璃宫灯,在前方为他们引路。
一时分出两名小婢,将楼小眠引往他的卧房;又有四名小婢顿了身,向木槿道:“禀太子妃,太子妃的卧房在那边。”
木槿正要跟过去时,许思颜捏她的手紧了紧,阻了她向前踏步,才淡淡笑道:“太子妃自然和我住在一处,何必多费事?这是谁的主意,要让我和太子妃分房而睡?”
小婢怔了怔,答道:“奴婢不知。但听闻侯爷是问过太子身边那位姑娘的。”
许思颜还未说话,木槿便道:“沈南霜么?那位姑娘是太子心坎上的,更要好生伺候。领她到预备给我的屋子里睡去,别怠慢了!”
小婢连忙应了,飞快先找前面找沈南霜去了。
许思颜瞧着木槿绯红的耳垂,一揽她的腰,径踏向前方琉璃锦帘密密低垂的正屋。
沈南霜唯恐太子在侯府住不习惯,早在许思颜于前堂花天酒地时,领了婢子把这边重新收拾了一遍,只盼他奔波费心这许多时候,能好好享受一晚。
一切收拾停当,正要去前堂打听许思颜何时回房歇息时,忽听小婢过来传话,请她去别处安歇,不觉怔住。
而许思颜已经携了木槿进屋,俊秀的眉眼间颇有些春意洋溢。
见得沈南霜在前,他笑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
沈南霜正要说话,却见木槿云髻半偏,正盈盈立于许思颜身侧,面上飞霞,眼波流转际,少有的媚态横生,居然极有韵致。
只是她看向沈南霜时,唇边笑意便略有些冷,让沈南霜莫名地心头一悸,赶忙低头应道:“是,南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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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箫碎,何必英雄尽男儿(四)
小婢们为他们倒了茶,瞧着二人眉眼旖旎,连忙也退了下去,只在外面候命。
待从人尽数离去,便只余了琉璃璎珞犹在沥沥响动,轻柔悦耳。
而彼此的眉眼,沾了灯光透过琉璃投来的晶亮的点点光晕,柔和得出奇丫。
许思颜抚着她的面庞,轻笑道:“木槿,你似乎不喜欢南霜?”
木槿侧头想避开他的手指,却觉他另一只手依然紧圈着她的腰,再闪避不开,便道:“我只喜欢对我忠心的部属。她对你忠心却从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处处防我忌我,我为何要喜欢她?媲”
许思颜道:“嗯,她的性情梗直要强,自觉受了我的恩情,眼里的确只有我。下回我一定好好教导她,告诉她咱们夫妻一体,从此心里怎样待我,便需怎样待你,可好?”
他这样说着时,垂眸凝神木槿绯红面庞,愈发觉得那低垂的眼睫和粉色的唇瓣说不出的诱人可爱,更是心荡神驰,旖念丛生,再也把持不住,一俯身便将木槿亲住。
他本是此道老手,觉出木槿愕然抿紧唇,只拿舌尖在她唇瓣轻轻一扫,等她惊骇启唇之际,已顺利侵入她,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品尝她的美好。
她显然生涩,唇舌僵住般由他拨弄,呆呆地承受着,完全不懂得回应,与方才指斥公侯盛气凌人之态判若两人,倒是和她一惯的呆傻颇是相称,说不出的可笑可爱。
他从不知晓,他冷落三年的小妻子,居然也能如此清甜可人。
木槿也给惊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只觉他黑眸深深,温柔若水,似要将自己吸纳入内。
她与他虽相识三年,不时在吴帝许知言处相见,却向来极少交流。
于她而言,他始终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而她此刻被他一吻之下,竟觉目眩神驰,本就躁热的身体愈发似被抽去了筋骨,渐次软绵绵依在他腕间,乌鸦鸦的长发垂落下来,微阖了眼眸只由着他肆意轻薄。
银白披帛无声委地,浅杏的衫子轻软如烟气,随手便能轻轻拨开。那有力的手掌,便覆上她的裹胸,缓缓收紧。
木槿身形剧震,低吟一声,终于有了些力气,挣扎着往后退去,后腰正碰到前方的花梨木桌子。
许思颜低柔地安抚道:“木槿,别怕。”
木槿的大眼睛里雾水迷离,木木地瞪他片刻,见他的唇又要凑过来,忽伸手从背后抓过一物,扬手处满满一盅热茶尽数泼在他张俊脸上。
许思颜给一烫,连忙松开手退了两步,定睛看向木槿,苦笑道:“你……你怎不泼冷水?也太烫了些!”
木槿垂头看看茶壶,低声道:“手边没冷水。”
许思颜叹道:“便是有,也不该泼?泼出个什么来,日后倒霉的还是你。”
木槿很想骂他无耻,只是他说得仿佛理所当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又该如何跟这个十三岁便娶侧妃的风。流太子争辩这种事?
匆匆掩了衣襟,正要掉头逃开时,许思颜又执住她胳膊,“木槿,我们是夫妻。”
他的眸光沾了情。欲的色彩,愈发地曜亮逼人,俊秀容颜如明玉琢就,染着薄薄绯色,此时笑意温存,绵绵望她,益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居然看得木槿嗓间一阵干涸,只觉身子里的那股躁。热。火趁风势般呼呼地裹上来,暗骂一声“妖孽”,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神,只挣扎道:“太子,方才那静德堂里燃的香有古怪。”
正因为晓得那香不妥,她猜着泾阳侯多半预备了后招,生恐许思颜被人算计,这才逐走沈南霜,一路跟他过来照应。
许思颜点头,“那香你也嗅到了。”
所以,心猿意马的其实并不是他一个。
木槿也会完全不见了在静德堂内的掷地有声挥洒自若,由他肆意轻薄,就差点没被他直接丢上床去。
“公主!”
外面忽听得青桦小心翼翼的呼唤。
木槿忙揉了揉发红的面颊,走到门口,将门扇启了一道小小的缝,借门棂的暗影略略挡住自己的失态,悄然接过青桦递来的东西。
却是她随身携带的小包袱。
后来她的太子妃身份公开,部属自然会为她将衣饰洗漱等一应之物预备妥当。
方才泾阳侯府原预备了她在别处安歇,自然行李也送了过去。方才一离开前堂,木槿便暗暗叫青桦先去将她这个小包袱取来。
明姑姑给她预备的不是包袱,而是应急用的百宝囊,一路已经帮过她好多次了。
此时她在包袱中略一翻找,便取出一只小瓷瓶来,拔开木塞,取一粒自己吞了,又倒出两粒浅青色丸药,轻声道:“拿去给楼大人,就说我给的,可以清心静气。”
青桦应了,倒也不会多问,立刻飞奔而去。
许思颜已经擦净脸上的水,虽说前襟依然**的贴在胸膛上,可他抱肩倚在桌边,依然雍贵闲淡,风清骨秀。
他轻笑道:“你对小眠倒是关心。”
木槿掩上门,又倒了两粒来,一边走向许思颜,一边道:“楼大哥虽聪明,可如今不抵在京城。泾阳侯居心叵测,指不定还动些什么手脚。”
许思颜轻笑,“便是还想动什么手脚,忆及今晚太子妃的威风,大约得重新思量思量?”
木槿将手中的药丸递予许思颜,“便是动什么手脚,太子也是不怕的,对不对?倒是我去前厅是多事了!”
既然许思颜早已知晓自己中了什么媚毒,却不动声色继续留在筵席上,必定是有自己打算。于是,她大闹静德堂之事,于他只是看了一出美人救英雄的好戏?
最令人懊恼的事,她甚至连美人都不算。
所以,许思颜盯着她递药来的手,都懒得伸手接了?
她服了药,与青桦说了几句话,神情已清醒了些,此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