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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纤羽……恐怕不怀好意。
许从悦忍不住又抬起头,看向瑶光殿的方向。
艳丽的眉眼蓦地柔软,潋滟如一池阳光下随风微漾的春水。
---------------比海水更深的,是人心--------------
许从悦离去,王达敛袖踏入殿中,低低禀道:“回皇上,果有宫人立刻前来打探消息。奴婢叫人监视着,发现他即刻遣了他徒弟去德寿宫。”
“德寿宫……”
许思颜低叹,以手支额,眉眼微倦。
王达道:“咱们在德寿宫的人还未有消息传出。但之前曾传来话,说临邛王妃昨天又进宫了,去素沁阁见慕容才人,又哭着去找太后,求太后想法将慕容才人放出冷宫。”
许思颜半阖的眸子闪了闪,“太后拒绝了?”
王达道:“太后斥责了王妃,认为慕容才人咎由自取,又说慕容才人这性情就像王妃,头发长,见识短,方坏了她的大事,害人害己。”
许思颜将那话在心头掂了掂,低低叹道:“这就是朕的母后,朕那尊贵慈爱的母后!她想成就的大事,是皇后,是朕,还是这大吴的天下?”
王达不敢回答。
许思颜又问:“李随呢?该来了吧?”
王达忙道:“李公公带着谢将军早就在候着了!”
“传!”
王达躬身而退。
片刻后,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监与一青年将领大踏步行了进来。
当先的正是嘉文帝生前的心腹大太监李随。
许知言逝去,李随本要自请前去守陵,许思颜因他年老,再不忍让他在冷清清的山陵里终老,遂执意将他留于宫中,令以往跟他的小太监妥为照料。
李随一世忠诚,却也不肯闲着,虽是年迈,依然各处帮忙照看。他侍奉过两代帝王,至许思颜这一辈,帝后二人都对他另眼相待,宫中上下更是
无人不敬。
此时,他努力挺直着半驼的背步入,仿佛没有看到满地的花瓶碎片,径要上前行礼。
许思颜已立起身来,亲自去挽起他,和声道:“公公免礼。”
又转头向那青年将领道:“韶渊,坐吧!”
这谢韶渊亦是名将之后,许思颜当太子时便已结下深交,正是如今许思颜倚重的武将之一。这两年他领兵驻于青州,极少回京,若非要事,也不会突然出现于深宫。
谢韶渊坐了,扫向地间狼藉,便道:“听闻皇后大喜,不知宫中还有何事令皇上不悦?臣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为皇上分忧!”
许思颜轻笑,“朕所忧之事向来不少,一桩桩来吧!听李公公说,你一直在帮他查楼相的事,都查到了什么!”
谢韶渊皱眉,低声道:“先帝所疑甚有道理。论起楼相出身,的确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谢韶渊答道:“楼相在八岁那年,以故人之子的身份被一个叫郑仓的人带到楚相家,才楚相收为义子,亲自教养成人。楚相的那位故人名唤楼渭生,曾任青州卫指挥使,因缘际合救过楚相,二人交谊匪浅。后因受豫王谋反案牵连告老还乡,第二年便病逝于肃城老家。续娶的夫人年纪尚轻,不容于夫家两名成年继子,被迫改嫁。她所生的幼子楼小眠不堪兄嫂凌虐,离家出走,不久后便出现在楚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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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刃寒,惊破烟花云雨梦
许思颜黑了脸,盯了眼她日渐隆起的小腹,思量着能不能找个碰不着她肚子的体位,好好打她几个屁股,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张狂,居然敢爬他头上取笑了……
楼小眠似松了口气,果断转移了话题:“听闻雍王前年在城北的醉霞湖置了间大宅子,背山临水,颇有古风。可惜这一两年接二连三有事儿,倒也不曾有机会去欣赏欣赏。不过二月里他家那位长袖善舞的花大姑娘寿诞,雍王特地发帖请了许多精擅音律的能人异士过去,到时高手云集,必定会很热闹。植”
木槿顿时眉目蕴光,“那样的聚会,大约很长见识。”
许思颜已道:“你别打出宫的主意。若实在喜欢,朕可传那些音律高手入宫,单独为你奏乐歌舞,如何?”
楼小眠忙道:“臣也觉得到时龙蛇混杂,再高超的歌乐也无法静心欣赏,所以并不打算去。”
木槿便觉得楼小眠这日是特地过来给她添堵的堕。
她瞥向独幽琴,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真的坑过来玩几日,也给他添添堵。
楼小眠何等机警,再不敢比什么琴,连忙起身告退。
许思颜大笑,吩咐了明姑姑等好生看顾皇后,便起身与楼小眠一同离去,“朕正要去涵元殿处置政务,正好同行。”
待出了瑶光殿,许思颜向后看了一眼,身畔随侍立时乖觉止步。
便只余了二人并肩而行。
许思颜轻笑,“木槿长的真的像你那个死去的小今妹妹?”
楼小眠身躯一顿,面色已微微泛白。
许思颜已转了个弯,走向旁边长长的回廊。
日色渐斜,长廊迤逦,碧瓦雕梁光彩射目,皇家贵气咄咄逼人。
楼小眠的面庞愈发白得近乎透明。
留心查看前后再无一人,楼小眠忽急走两步,奔到许思颜跟前跪下。
“求皇上恕臣欺君之罪!”
许思颜并不叫他起身,只淡淡道:“冒用楼家少子之名那么多年,你欺瞒的,何止君王一人!若非察觉宫外正有人盘察你的身世,只怕还会继续欺瞒下去吧?”
楼小眠微一阖目,将独幽置于一旁,深深叩首,“臣有罪!臣自七岁九死一生自尸骨间爬出,便一刻不敢忘却自己是谁,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让旁人知晓自己是谁。义父待臣恩重如山,臣却瞒他至死,臣……罪在不赦!”
许思颜负手而笑,“罪在不赦?你明知我与木槿夫妻情深,故意通过她的口让朕知晓你并非真正的楼家少子,无非是揣度朕离你不得,盼朕念着素日之情将此事囫囵掩过吧?”
楼小眠面色愈白,唇边都已浅淡失色,额上更有大颗汗珠滚落。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皇上英明!罪臣……的确如此打算。皇上素来宽厚,待罪臣尤其宽仁,故而罪臣心怀侥幸,盼皇上恕过罪臣。”
许思颜道:“你若真心觉得不该欺瞒朕,该早与朕坦白才是,而不该等朕查到你身上才通过皇后之口辗转说出。”
楼小眠勉强笑了笑,“楼家少子之名更方便罪臣行事,若无人揭穿,罪臣原不愿说。承蒙皇后青眼,向来待罪臣不薄,罪臣也的确思量着,从皇后口中说出,若皇上龙颜震怒,皇后或可代为周。旋,让皇上稍息雷霆之怒,罪臣逃过严惩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许思颜眉目一挑,“那你猜,今日朕可打算严惩于你?”
楼小眠垂首,“罪臣不敢妄揣圣意。”
许思颜轻笑,“当真不敢妄揣,今日焉能得此高位?”
楼小眠狼狈,额上汗水滴落亦不敢拭,只苦笑道:“皇上没在大殿之上公然责问,却在闲叙后引罪臣至此处,应有宽容之意。只是罪臣若有半点欺瞒或应对不当之处,只怕明年今日便是罪臣死忌!”
许思颜叹道:“你倒是知趣!却不知你身边那个郑仓又是什么来历,如何与你相识,又为何助你?还有,真正的楼家少子,如今又在何处?”
“回皇上,郑仓原是我父母旧日至交,逃出重围前,有部属曾代我飞鸽传书求救,故而他能及时赶来,恰在最后关头救了罪臣一命。”
楼小眠顿了顿,嗓音又低了几分,“那时,罪臣因冬日藏匿水中躲避仇人,已经冻坏了筋骨,后来强撑着在雪地里爬行,更将身子彻底毁坏。调理一年有余方才勉强恢复,
只是找了多少大夫都说,如我这般的,只怕天不假寿。”
许思颜微微动容。
楼小眠又道:“我活得艰难,待人便也狠毒。真正的楼家少子贫病交加,性情庸懦,我并不觉得他活下去有太大意义,故杀而代之。”
“你……够狠!”
“皇上宽容重情,难免有小人欺之以方;连皇后亦是口硬心软,正需要罪臣这样的狠毒之人代君立威!”
许思颜心头猛地一跳,日夜悬记着的纷杂诸事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