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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曦莫生气,郎君帮你抄。”齐煊帮她捏着肩膀,看她字迹苍劲有力并不似寻常女子娟秀漂亮,若非知晓是她所抄写,旁人大概都以为是个男人的手法。
“滚,我才没有郎君”君瑜有些不耐烦,又拿起另一张纸端详。
齐煊将她的手按住,“那子煖帮你抄。”
“不必了,”君瑜眉头微皱,“也不是眉头都有朝纲政要过来的。对了,你都被禁足快要十日了,怎么陛下对你还未有任何安排。”
见她还要抄写,齐煊抬手帮她磨墨,一边道,“这次使节回去时,我还是要跟着一起去北地郡,你方才也看到了,东胡那边不安宁,突厥才与大胤讲和,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如今与东胡相邻的司州燕北军队凋零,陛下有意要将慕容家调度过去。”
“那陛下的意思是北地军以后是由你来领了?”君瑜反问,心里有些忍不住的失落,他们这是要聚少离多么。
看出她的失落,齐煊将她搂在怀中,“不会太久,明达还太年轻,等安排好北地郡军营,我就回来。”
“你什么时候启程?”君瑜放下手中的纸张,轻声问道。
“下月中旬,”齐煊握起她略微冰凉的手,“下个月初崔觐就要与李家大小姐成婚了,你想不想出宫?”
“不必了,不。。”君瑜几乎不假思索,却发觉自己渐渐地有些失声,心仿佛被尖锐的刀一块一块的凌迟着,这个被她刻意埋藏在那个雪夜的事实还是到了。
在他面前终究隐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抱着他哭得像个极其委屈的孩子,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崔觐会因一个女人而厌弃她,冤枉她。那摔成几瓣的冰花芙蓉玉镯成了她的心伤,从那夜起,她几乎将妆奁里所有的芙蓉玉镯都锁了起来,不想再看到。
齐煊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被他生生地压抑下去,轻轻地抚慰着君瑜的后背,“曦曦。。”
黄府,崔觐将满室的画像一幅一幅地卷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黄梨木雕刻的柜子里,并不假于外人之手。
“少爷,天色已晚,你明日还要上朝,这些事,还是由奴才来做的好。”福来在一旁劝道。
崔觐兀自摇头,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去碰她,哪怕是她的画像。
“可少爷,您下月就要成亲了,带这些东西去新建的府祗是不是不太好。”福来有些忧心。
“哦?如何不好?”崔觐饶有兴趣地问道。
“未来的夫人会。。。”福来渐渐地低下声去。
“她不敢。”崔觐冷笑,将柜子琐上,“告诉明日搬运的下人,不得伤了这画一分一毫。”
福来走后,他独自坐在书桌旁,攥着那日在寒香阁被他摔碎后又找人重新用金子熔铸的镯子,苍白秀美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残忍而又古怪的笑容,“现在好好地去爱吧,爱得越深,以后会加倍地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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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月花朝节,盛开的鲜花罗列在宫中每一个角落,宫人们以丝绸纱罗装典花草,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飘然在空中,仿佛九天玉阙的云彩。
麒麟阁,君瑜手捧着这两日抄阅完毕的朝纲政要来入册。平日里麒麟阁的宫人比往常少了一半,大抵都跑去看热闹了。花朝节是太后与皇上正式下旨册封赐婚良家子的日子。故而许多皇亲国戚以及职位重要的大臣都要携家带子来宫中参加这次花宴。除却重大的朝会,宫中也很难有这般热闹的时刻。
“宝来拜见司徒司侍。”埋头在角落读书的宝庆见君瑜进来,起身拱手道。
“这是前日的朝纲政要,我来归册的。”君瑜指着放在桌上的纸张,又道,“今日我是来寻太公论政学疏抄阅的。”
宝来指着楼上,“奴才记得那书是在楼上的三排四列,若司侍不嫌弃,可以先回去等着,等奴才整理完手里的事情,再寻来给司侍送过去。今日是宫中难得的花朝节,司侍不去看看么?”
“不必劳烦宝来公公了,我自己去寻就好了。花朝节虽好,可书库还是需要人看着,否则公公有何必在此呢。”君瑜笑了笑,花朝节人多眼杂,她现如今还不被后宫两大势力待见,这会子乱跑不过是自寻麻烦。柳依依选了明日与她轮值休沐,今日在房中休憩,所以今日是她当值。
宝来闻言笑着点点头,端详起君瑜的笔迹,诧异道,“司侍的字很像一个人。”
君瑜莞尔,她写得又不是飞白草书,难不成宝来还能看出什么端倪,不禁问道,“像谁?”
“像是前朝孟皇后的笔迹。”宝来将方才自己整理的前朝后宫贵人的墨宝拿出来。
君瑜想起这位身世颇为复杂的末代皇后,史书上对这位皇后的记载多是褒扬称其高风亮节,从一而终为妇人之楷模。一切皆因大胤高祖皇帝当年篡位后,高祖皇后也就是太皇太后劝为周哀帝诞下麟儿的孟皇后将自己不足月的孩儿交出来,再命孟皇后改嫁保命。当年孟皇后之父孟之贤在保卫大周都城不破的最后时刻为高祖皇帝射杀,她的丈夫被高祖皇帝鸠毒赐死,大周朝最后的血脉也要被人夺取,而逼迫她的人偏偏是当年抛弃她的至亲母亲,最后一向性子温和的孟皇后当着高祖皇后的面,将自己的孩儿亲手掐死,自己则抱着孩子的尸体从当年周哀帝为她所修的金雀阁上跳下身亡。孟皇后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了她那句留名青史的生死都是卫家妇的誓言。说起来,这个孟皇后也算是齐煊的亲姑婆,如果还健在的话怕也是有八十多岁的高龄了。
“司侍你看。”宝来拿起孟皇后当年的祭花神书递给君瑜。
若说她上辈子常年临摹齐煊的字帖,字体与齐煊肖像,那她的字体与这位孟皇后可算是天大的巧合了,君瑜心中暗暗吃惊。
“不过人都有颇为相似,更何况字呢。”宝来似乎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大概任谁也不愿意成为孟皇后那般悲苦的人,忙回道。
“我去楼上寻书了。”君瑜点点头,想起袁太后那日的话,宫中能存活的情爱皆是大情大爱。史记周哀帝卫樾性子暴虐不定,后宫佳丽三千还不够,每年还要四处去搜罗美人充入宫中,这样的人又怎样让孟皇后愿意追随他死呢,难道只为当初的那句誓言。
凝了凝心神,君瑜提裙上楼去寻书,在错综复杂的书列中,她找到了太公论政学疏,却因身量不足,不得不去一旁搬矮凳过来。
等她回来时,礼王皱眉看着手中的太公论政学疏。
君瑜心里叫苦不迭,最近碰到礼王的次数也多的有些邪门了,不禁欠身行礼,“奴婢拜见礼王殿下。”
“你对论政有兴趣?”礼王没有理会她,问道。
“回礼王的话,是高公公命奴婢抄写补充紫宸殿书库的。”君瑜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答道。
礼王将书递给她,“高公公果真是糊涂了么。”
“多谢礼王。”君瑜暗骂自己的迟钝,在她找书时,礼王一定就在左右了。
“自称奴婢感觉很好么?”礼王在她接住书的那一刹那抓住她的手,细长的凤眼微挑,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阴鸷之色,多了几分戏谑。
没有一分迟疑,君瑜抬脚狠狠地踹了礼王一脚,趁他吃痛时,远远退了两三步。
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齐澜反应过来后眼中森森的寒意似乎要将她杀死。
君瑜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若齐澜恼羞成怒,在这里杀了自己,以一个大不敬的罪扣在她的头上,她真是百口莫辩了。想到此,再看齐澜抬起手杀气腾腾的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她的腿若灌了铅似的,沉得动不了,只好闭上眼睛。
半晌,想象中的疼痛还没有到来,她偷偷地睁开眼睛,却见一向都是冷着脸的齐澜笑了,平日里阴郁的齐澜笑起来仿若融化寒冰的春风带着几分孩子气。
“胆子这般小,还敢学悍妇。”似乎笑够了,齐澜抬手要敲她的脑袋,君瑜忙护着额头不让他得手,齐澜却见她双手肌肤有些发红,眉头蹙起,“高德所让你做粗活了?”
“就是每日清扫书库,没什么的。”君瑜答道,忙将双手藏入袖中,今日就她一个人在清扫,可以手略显粗糙了些。
“胡闹,父皇虽有意罚你,但你毕竟还是世家小姐,怎可去做下人们做的事情。”齐澜神情又恢复往昔的冷峻,从书架上取出另一本书递给她,“朝纲论政之书以后不许再抄了,本王倒不介意你多抄阅一些取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