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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浩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无力的趴在桌上,双臂平直,额头贴桌,这样的姿态很颓废,可以说对叶天浩这样成熟稳重的人是一个极度不合适的姿态,可现在他无力去维持姿态,只想放空自己后,重新回到叶氏总经理该有的状态。
冷曦几乎是飘着离开叶氏集团的,狭长的眼眸迷茫的失神,车没有开,只是游荡在繁华的街头神志游离,喧闹的汽笛声离得很远,聒噪的人语声离得很远,似乎所有的声响都离得很远,她的身边出现一块巨大的真空地段。
漫无目的的徒步,有时坐在公交站台,有时随意的上车发呆,有时麻木的随着人流下车,有时依旧行走在人流里,就这样迷离的飘荡,任由心田的彷徨支使着她的行动。
天不知道何时阴霾了,压着厚厚的云层,一滴半滴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初冬的风冷,雨更冷,落在脸上就像一块块
冰沙,冷得发颤。
当游离的冷曦定定的看着一座白墙红瓦的围墙外上那块招牌时,狭长的眼眸微微眨了眨,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花顺着眼角滑落,如一条涓涓小溪默默的寻找它的归属。
安和敬老院。
这是离市区较偏远的一家私立敬老院,院落不大井然有序的,三幢两层小楼,二楼是寝室,一楼一半是活动室,一半是复健室,被围墙环绕的院子里种植了大片的四季常青的树木,特别在树木下被划分出一块一块的小菜地,让这敬老院显得格外的有人情味。
淅淅沥沥的雨让冷曦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她依然不觉的冷,只是站在院口看着小楼窗户边探头说笑的老人,怔怔的出神。
“张姐,你有没有加一件衣服啊?阴雨天一定要保暖不然你的关节炎老毛病又犯了,回头遭罪的可是你知道哦!”一道含笑中透着恼怒的责怪声。
“就你啰嗦,知道的以为你才七老八十的呢!”被称为张姐的老人皱着一张橘皮般的脸,耷拉的眼皮下依稀看能发现她正叛逆的翻眼。
“等是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一定乖乖的听护理人员的话,叫我加衣我就加衣,叫我运动我就运动,一定乖着呢!”含笑的中年女声直接无视她翻眼的举动,转身面对旁边的老人。
“王伯,今天的药吃了没有?回头我可是会检查你的口袋呢。”
“林叔看你开心的,是不是儿子打电话来关心你了?我说你儿子对你关心着呢,只是他最近工作忙而已。”
中年的女人一直喋喋不休的絮叨,即便她那絮叨会得到一些老人的反驳,可依然你能感受她的絮叨让许多的老人发出会心一笑,苍老的脸愈发的欢快而有生机。
中年女人不停的穿梭在老人的身边,时刻能听到她含笑的话语,似严厉似调侃,都有浓浓的人情味,让人在这初冬的寒雨里身心暖暖的想哭。
伫立在院口的冷曦定定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眼眸再一次迷蒙,潮湿的水汽让她的视线模糊,可中年女人的脸却清晰的刻在脑海里。
妈!
一声无声的叫唤卡在咽喉里,裹着无尽的苦涩和歉意。
冷曦的父母从小就离异,她是由她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般的拉扯大,冷母是一个平凡到尘埃中的女人,没有高学历可她坚强,拥有所有母亲般疼爱子女博大的心。
她对冷曦是寄予厚望的,几乎将所有的青春都奉献了给她,冷曦便是她的太阳,她的世界,她的价值,可这一切却在冷曦遇到叶天泽后消失了。
当冷曦笑颜逐开的说,“妈,我恋爱了。”
冷母只是笑笑的说,“记住自己的理想。”
当冷曦坚定不移的说,“妈,我缀学了。”
冷母只是淡淡的说,“守住自己的尊严。”
当冷曦兴高采烈的说,“妈,我要结婚了。”
冷母只是冷冷的说,“你已经不在是我女儿。”
这便是冷曦最后一次和冷母的对话,是的,当她选择叶天泽的同时,她同时抛弃了她的母亲,一个将全部身心都寄予她的唯一的亲人,她是何其的自私。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冷曦站在雨中泪流满面,心揪得疼,整个身躯瑟瑟发抖,很冷,很冷,好想再次回到妈妈的怀抱听着她的絮叨和责怪,真的好想,真的好恨,为什么她这一刻才想起她还有很多值得她用心追逐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又何必在纠葛嫉恨,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要面对。
幡然醒悟间原来爱还在,只是自己偏激的忽略了。
不知何时小楼里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冷母也伫立着,隔着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看着雨中萧索的身影,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慈爱的脸,温暖的眼。
四目相对,均迷蒙一片,却谁也没动一下,似乎时间在彼此的凝视里冻结,似乎空气弥漫着彼此的气息,明明都看不真切,却谁都没移开视线。
“妈!”冷曦沙哑的哭腔在雨里显得飘零,却含着浓浓的眷恋,一声呼唤承载了她心底多少的歉意和愧疚,一声呼唤包含了她内心多少的期盼和思恋,只是轻轻一句
便撕碎了所有的隔阂。
她是妈妈,她是女儿,血水相融的母女。
几百米的距离却有万重山的间隔,当冷母的手拉住冷曦时,冷曦的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匍匐在冷母的肩头嚎啕大哭,雨依旧淅淅沥沥的飘飞着,雨中相拥的母女却不觉得冷,心口满满的暖。
身心俱累的冷曦病了,在安和敬老院里一睡就是两天,很沉很香,等她醒来的时候室外的阳光明媚,清冷的空气里还残留着雨水的泥腥味,别样的舒适感。
冷母端着碗清淡小粥放在床头,看着冷曦醒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放心的道,“吃点粥暖暖胃。”
冷曦的样貌多数像冷母,但和叶天泽结婚后冷曦就没有在见过她的妈妈,不知何时她的眼角多了岁月的痕迹,黑色的发里有了银白的发丝,这一刻冷曦的心存愧疚和懊恨,颤抖的唇只能哽咽的发出一声呜咽,“妈,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冷母只是拍了拍冷曦颤抖的肩,轻轻的拥抱着,给她最需要的温暖。
是很傻,真的。
爱情和亲情不该二选一的,没有亲情祝福的爱情是缺角的,爱情在伟大无私也比不了生养之恩,天下间你可以重新选择很多的东西,唯独父母是你不可选择的,而他们对你疼爱之心是最不求回报的无私。
“快吃吧!”
“嗯!”
没有谁比冷母更了解冷曦的性格,她好强,她骄傲,所以她很少落泪,此时脆弱的冷曦让冷母心生不安,却什么也不追问,只是含笑的坐在一边打着毛衣,一针一线的编制着,神色慈祥温煦。
冷曦也安静的坐着,缓慢的喝着粥很用心的将每一粒米粒都细看过才送到嘴里,缓慢的咀嚼细品,似乎那不是米粒而是稀有的珍品。
粥很香醇,吃在冷曦的嘴里却是酸涩发苦,有一种说不清的委屈,却又无从说起。母女都无语的静坐着,一个用心吃粥,一个用心织衣,很多问题都在眼神交替中变成了关心的笑靥。
随后几天冷曦留在安和敬老院,和冷母的关系似乎也恢复到婚前的亲密,冷曦也过得很随意轻松,似乎解开了许多的心结,总是穿着一双棉质的拖鞋,披散着微卷的发,整张脸在阳光显得水嫩细腻,狭长的眼眸潋滟流转,少了份清冷,多了份温煦。
“丫头你可起来了,比我这70多的老头还懒,来。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耍几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体质就是差,一点风吹雨打就生病,想当年,我们那会……”站在院里打太极的几位老人一见冷曦都笑眯眯的毫无生疏感,那口气亲昵的让人舒服。
“好啊!那我就和爷爷学几招强身。”冷曦也不矫情,就穿着拖鞋站在老人的身后,还真有模有样的耍上了。
隔着屋檐口也有几位闲聊的老人,一见万枯丛中一朵花,也都笑呵呵的打趣起来,特别是当冷母巡视的时候,各个都两眼发光夸奖。“你家闺女蛮水灵的,好苗子啊!”
冷母看着打拳的冷曦真正是百感交集,心口说不出的感觉,到底是身上挖的一块肉,心疼的很。做母亲的有几个能狠绝的不要子女,无外只是希望他们比自己更好,更幸福。
当初冷曦选择的婚姻是唯一让她伤心而不能接受的,在她看来女儿嫁给门不当户不对的叶天泽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只希望冷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