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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如此上心认真的监考替补,针博士便搬了张软垫作壁上观。
秦英偶然抬眼,见他似笑非笑地捧着盏酪浆休息,她心底的羡慕就如同刚解了冻的冰河,一个劲儿地往奔流。壹看书・1?k?a?nshu・cc
她一边忙前忙后,一边暗道自己是个劳碌命。
等满头热汗地花费半个时辰画了几个人的名字,她走近了针博士低声道:“小道还要到别的考场,就不在此处多停留了。”
针博士闻言颔,放下杯盏遥遥抬手道:“你懂得的东西确是不少啊。”
他这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秦英终于晓得自己为何不得安闲了,就是因为自己学的太多太杂,事事都想着掺和一脚。
她把名册揣进了箭袖里,深深拜了一次离去。
针科考场和咒禁科考场并不是分开的,而是一间间地交插着。甲字号的医科之后,便是乙字号的咒禁科。
秦英进去的时候没有遭遇什么麻烦。一来主管监考的吴咒禁师认识秦英,他的两本医书都还在秦英的柜子里呢;二来是她已经见过了面试的模样,心里也不如刚才慌张了。
有吴咒禁师和自己的交情摆在明处,秦英很容易就得到了考试题目和名册。
考题轻巧地只有寥寥数字,如何治疗疯癫之症。??壹??看书・1・cc
考生们初听时都被吓得忘记了考前几日背的祝由祷文,考场内除了念诵咒文外是不让开口的,几个位置相邻的考生只好面面相觑,直到有人最先低声念诵某部经典,考场才热闹起来,秦英入房的时候考试正酣,于是她并没有错过咒禁人才的挑选。
她驾轻就熟地在考场上走了两遍,就选定了几个有潜力入职药藏局的人。
相比起医科,她对咒禁科比较有研究,面试考生的进展便快了些。
吴咒禁师看她忙完了,将秦英拉进了考场的一个角落,准备与这改头换面的人儿好好叙个旧。
秦英从善如流地由着他扯起袖子牵走。
反正如今考场上乱哄哄的,放眼望过去,考生们都对着身前的患者念念有词,哪里会旁听到秦英和吴咒禁师的讲话。
“你小子什么时候做起了官?”吴咒禁师主动问道。方才秦英推开门露面,他险些没有认出她来。在他以为,进宫为太子祈福的秦英只是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童,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世俗官场搭上边的。
秦英垂下眼眸涩涩一笑:“小道也是一旬以前才官服加身。自个儿还不太清楚,到底摊上了什么样的事呢。”她自嘲了两句,把自己一个多月来的事情交代彻底。
吴咒禁师听得很仔细,跟着她的叙述,眉毛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最后他连声感叹道:“啧啧,你顶撞了太医署令,事后反而白捡一个官职,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了?”
“放在别人身上,大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福分吧。”秦英面色平淡地道。
吴咒禁师挑起了一根眉毛,那表情好像看破了秦英的种种小心思:“不管怎么样,你如今的九品职官比吴某还要高,你就赶紧偷着乐吧。”
“……真的假的?”秦英不敢相信地瞪着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虽然听林太医提了一次,可她还是对官员的各个品阶不太熟悉。
“吴某这么大年纪,还会编瞎话哄一个孩子吗?”吴咒禁师被秦英望地心底飘,便又给她多讲了几句,“医类以下分设的四科,除了各科博士有品阶,其余的人都做的是流外官儿,比如那些师、工、生。可叹吴某时运不济,到现在也只是流外一等。”说到最后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秦英心里连带着也不太好受,低声劝了一句:“您总会时来运转的。”
“哈,承你吉言。”吴咒禁师听罢笑了笑,嘴角处的两道浅纹越深刻。他以为秦英是在宽慰自己罢了,可没有想到后来秦英确实带来了天大的好运,以致吴咒禁师感激了她后半生。
秦英的袖子里装着两卷沉甸甸的名册,从厢房内出来就看到林太医站在廊下。
她快走了两三步,抽出名册交予了林太医。
他逆着光看了看竹书上深浅不一的朱红圆圈,眼里透出点戏谑含义:“笔迹有所删改,可是对考生的表现拿不太准啊。”
秦英点点头:“面试也太难为人了。不仅考生难考,监官还难判呢。”她对察言观色很在行,却在面试别人的事情上找不着玄机。
林太医拍了一下秦英因疲劳而有些勾起的后背:“你现在还小,慢慢来不着急。等你多在宫里呆久了,自然会判断一个人的能力了。”面试别人,需要的是一双观点独到的慧眼。而这慧眼则需要时间的锤炼。
她嗯了一声,又想起林太医和王太医做的约定,便抬头道:”前三甲的考生,你要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入药藏局?“
他的左手搭在上唇轻咳几下:“本山人自有妙计。”这是地道的道家之言,秦英不由得失笑。
秦英之后的几天没有到太医署去,只听消息灵通的人说,太医署月考张榜的同时,还公告出了入职药藏局的明细。上头写着空缺的职位,连月俸和品阶都标得一清二楚。
前三甲的考生见到九品的官职,当下就给药藏局写了求职呈函。林太医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那场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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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辰时听早朝
第七十七回辰时听早朝,廊下纠葛起。一看书?w?ww・1・cc
自从秦英辅助林太医选拔完了太医署的考生,关于药藏局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于考生的述职、还有入职前的训导,经验丰富的林太医便一手包办了下来。
这种清闲日子还没有过上个两三天,林太医在某个清晨提醒秦英道,初一记得上朝。
秦英点头答应了以后,漫不经心地掰着手指头数黄历,才现所谓的初一可不就是明天嘛。
“……九品的我明天要上朝?”她咽下哽在喉咙里的话,最后憋出几个字。
秦英上辈子虽然是职居六品的翰林院医待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散官儿。
医待诏是个自由的职位,平时秦英根据科表在翰林院内值日即可,不需要和文武百官似的初一十五按时上朝。
只有当尚药局的人忙不过来的时候,陛下才会诏她过去,否则便将她数十年如一日地晾着。
秦英想不明白,九品侍医怎么会有上朝的资格?
“九品官也是官啊。?一看书w?ww?・1?k?a要n书s?h?u・cc九品和九品以上的官员要在朔望之日上朝参议,五品以上、还有供奉管、员外郎、监察御史等等则是每日上朝的。”他眯着眸子回答道,看秦英脸上似乎有不情愿的神色,又问,“朔望之日上朝觐见,可是外地官员哭着喊着都求不到的事情。你得了这样好的机缘,怎么还不高兴呢?”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小几一角,缓缓道:“明天早上……兵部尚书侯大人会不会来?”她一听到上朝这个字眼,就联想到了官居正三品的侯尚书,眼眶有些灼热。
侯君集想要强占梅三娘,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她的簪子扎进了檀中,造成重伤昏迷。
梅三娘也因为伤了人而入狱。
侯君集没有死,梅三娘也未杀人偿命,可是再也做不成平康坊红极一时的官妓了。萧皇后怜悯梅三娘,便把她收留在兴道里的宅子。
这件事生的时候,秦英刚好在长安玄都观里挂单。他们两个的恩怨纠葛,秦英没有直接参与,但作为梅三娘最亲密的友人,秦英对侯君集的敌意很深。她总是想找个时机,替梅三娘报仇雪耻。
“你说的是前些日子被官妓捅了一簪子的侯尚书?”林太医沉吟一会儿才接口道,把她的描述对应上记忆里的人,“听那些每天上朝的常参们道,他的身子已经大好,能不能像以前一般领兵打仗还不清楚,不过跪拜礼至少是能做的。”
秦英愣了一下,最后冷冽地勾起唇笑道:“是吗?那秦某明日定要好好拜会他。”
林太医感受到了她话语间的煞气,尽管心里有些好奇,但他自己不是那种好事之徒,也就未曾过问秦英为何单单询问侯尚书的情况。
她在这辈子已经活了百年,却还是没有忘记上辈子的她是被谁害死的。
那个进献谗言使她死于非命的,正是如今的兵部尚书侯君集大人。
恨意本来是能够被时间渐渐冲淡的,可是她所珍视的梅三娘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