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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门前置办的衣物向来很少,这次离开长安随行河东也是如此。不过自从她和李承乾同房而居,两者的衣袍搁在屋里有且仅有一只的橱柜,没过多久便不分你我地纠缠在一块儿了。于是她找起自己的衣物,便要费些功夫。
适逢李承乾的目光略过五尺距离定在她的身上:“秦大人不会是想凭着上山的理由,幽会什么俊俏小生吧?”
“殿下何出此言?”她明明在心底吃了一惊,却还做着淡然神色。
“莫要和我装傻。”他走到了她身边正襟危坐下来,好像要当场审讯一番始末。
“你又派暗侍跟踪我?”秦英勉强稳住自己那跃动不已的心跳声,故意叉腰道。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李承乾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道。
秦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打翻了惊涛骇浪的怒意:“殿下的面皮真是宽广啊,都将秦某的事情包揽到这个程度了。”
李承乾静静凝视对方半晌,最后涩然哽咽一声道:“敢问秦大人前两天在山上是否做了亏心事?”他知道自己不该用暗侍窥探她的行踪,不过膨胀的占有欲不容许他撒开手任秦英乱跑乱闯。
“不曾。”她斩钉截铁地抹去他无中生有的揣测。
他闭了闭眼,道歉之辞在口齿间转了两周,终究是被吞进了喉中,化为婉转的规劝:“……太行山脉庞大连绵,进了山便是迎来漫长旅途。不如你休整一天明天再出门。”他是男子势必要负担更多,两者遇到矛盾,少不得他主动退让求全。
她也舍不得当真和他吵架,收敛了自身脾气也做出妥协,随意把换洗衣物塞进布袋褡裢里面,垂眸道好。
其实秦英知道他在细细为她着想打算。只是向往自由的她,最讨厌被人约束。记得小时候有包办一切的阿姊管着自己,她念在相依为命百年的情分上一直接受安排。如今脱离了那甜蜜的束缚,又落进了李承乾的网中,她本能地想逃离而已。
上午他们拌了嘴,下午他们却默契地和好。
没有什么是真情感化不了的争执,何况他们没有出现原则问题。
秦英煮了一锅山药汤,摆了一盘残局招待李承乾,聊表说不出口的心意。
他坐在小几对面,寂然落了两枚石磨棋子,指节微曲反手敲了一声棋坪道:“有时候我是嫉妒你的。因为你可以拥有自由。”
她淡淡笑起来,扶碗饮下一口加了些温补之药的汤:“秦某已经没了引以为傲的自由。有人关心着我,我要听话才行。”
只见对面的人愣了愣,后来眼角滑落水般清润的痕迹。
他的心在那一刻得到了无比的慰藉。
世界上最幸运的,或许不是互相喜欢,而是喜欢的人知道这份心思。
……
时光慢慢地游走着,给人留下了诸多鲜明如画的回忆。
转眼便是秦英带着六七个官员,登山堪舆风水的日子了。
先前秦英和广平道人只是在太行山脉的周围打转,还从没进过山腹地带。
山林总是充满未知的,雾嶂重重,野兽遍布。纵然秦英来自山野,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将这一帮人安然无恙带回。
她在出发前做了好多打点。比如让李承乾多给自己几个暗侍。
他应诺之后挑眉问道:“人到用时方恨少。秦大人不嫌弃本宫派人跟踪你了?”
“以防万一。”秦英一本正经地咳道,不欲继续这个有些自打面目的话题。
纥干承基坐在房间的大梁上,听着两者的对言深感无趣:他们俩势均力敌,左右都讨不得好处,何必要互相为难呢?
离开前夕秦英是抱着一张太行山脉舆图睡的。
李承乾听她说了一晚上的梦话,大抵是不要遇到百足虫子之类的祈祷。默默笑她居然怕虫子,李承乾操着老妈子心,蹑手蹑脚地起身,在她的布袋褡裢里,装了一小瓶子的驱虫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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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回 小生叫容落
第四百二十六回
秦英浑然不知自己给他特意制的一瓶子驱虫药,被他反过来揣进了她的行囊里,侧身睡得正是香甜。那番梦话,她因惦记着他才喃喃开口的。晚春的温热天气最容易生虫,而他又生来娇贵。
明明是互相关照,却以为自己藏地很好,这两人也是绝配了。
等到上午用了顿丰盛早饭,秦英一行人和刺史拜别,直直行入了太行山脉。
刚进山不久,头戴狐狸面具的少年山神,便在秦英身旁出现,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年轻又文雅的山神,既想不到他的身份,也搞不懂他是如何来的。
他为诸人指引着山中的道路。幸而有他担任向导,秦英等人走得比较顺利。在某个休息期间,秦英蹲在溪流边灌水,见他凑了过来忽然抬头,认真问道:“秦某上回得了您的襄助,敢问先生高名?好让秦某改日答谢?”
这话音落得清脆响亮,但回转着秦英的一番别有用心。她对他起了结交之意,想要互通姓名以便往来。
“小生叫容落。”只见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却还老实回答。他习惯性地保持笑意,眉眼弯弯俏俏,可惜大部分面孔都隐没在了狐狸木雕之下。不过秦英透过缝隙光影,能窥探到他的一丝秀丽风光。
李承乾昨天的气话其实也不算错。她有那么高的兴致上山,不仅因为心里装着家国大事,还因为想遇见这个自称“容落”的少年山神。毕竟她是个垂涎美0色的,就算吃不到嘴里,那么多看两眼也是过了遍瘾。
容落垂眸瞥了秦英一眼,便了然她的旖旎心思,轻轻抿了一下唇,却没有表现出不耐。活了上千年的妖都已经升为山神,见多识广的同时宠辱不惊。
过了许久,秦英依旧用花痴的亮晶晶眸子盯着他。暗叹自己美0色误人的容落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应该换个面具来戴,把面孔遮严实了才好,省得招眼前这位断袖觊觎。
秦英还不晓得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挂上了个断袖形象,讪讪地沉迷着男0色不能自拔。
容落淡定地撇过了头,解下腰带间拴着的水囊,灌满了水才和秦英说起了正事儿:“太行山脉峰峦众多,地势起伏不断,溪流溶洞曲折幽深。等会儿我们翻过这座丘陵,便是到了淹去一半的洞口。”他伸手虚虚指向东北方。
她只听了个尾巴,点点头装作头脑一派清明的样子赞同道:“这样啊。但我对此地实在不熟,还需先生时刻分辨方向扶持。”
容落的眉头不禁抽了抽,心中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合作之人越发不上道了。既然秦英是个不辨八方的路痴,怎么还敢带着一票人,进深山做风水堪舆之事?她打定了主意山神必然会现身指路是吗?
虽然他是个心底善良脾性厚道的山神,不过被她这么利用了,也会生出一些焦躁。小心眼报复似的,准备将这队人引去远路,兜上个半天光景再转正途,却因偶然回首,看秦英亦步亦趋地殷切跟着自己走,容落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
他不愧是熬了老资历的山神,野外生存能力比秦英这个三脚猫功夫的熟多了,铺枝打火、安排行歇也是恰到好处,唯一的缺点便是不用炊食,最多随手摘个野果,用干净衣袖擦擦皮啃着磨牙。嗯,他管吃东西叫磨牙。这习惯很有个性。
过了半日有余,容落和诸人都混了个脸熟,有胆子大的就问起他的身份,话头被秦英不假思索地抢了过去,她一边毫无吃相地嚼着鱼肉,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不问世事避世而居的修行人。至于他的那张脸,盖因修到了高深境界,便返老还童颜貌永驻。”
那提问者初出茅庐,听到秦英毫无依据的海吹,还当真信了,朝着容落抚掌惊讶道:“原来是秦大人的道友。敢问先生师承何门何人?”
秦英正要再抢一句话搪塞过去,却见容落优雅地拂袖,把火堆上刚烤好的一只鱼递了过去,恰恰堵了秦英的嘴,之后谦谦有礼地微笑道:“家师是道门容成子。”
她一下子用门牙撕开了烤鱼的一道焦肉,默默想道:容落此人有问必答从不说谎。实乃诸山山神的典范。
转念忆起来自己过去打过交道的,益州丈人山山神宁封子。那人年岁和容落应该是差不多,披着一张美青年的面皮,但性格极其恶劣,爱好喝酒还有支使她这个徒儿跑腿打酒――什么时候她的师傅宁封子,才能变成容落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