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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了解他如了解自己。
思绪飘飞至无影无踪,梅三娘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微微麻木的肩膀,扯了身下尚有余温的垫子给天帝,进了席间和诸人一道小憩了。
天光大亮之时便是新的一年了,正月初一是严以律己的陌香最先睁眼的,她把贴在自己胳膊上流着口水的堇色推唤起来,两人互视一下便心有灵犀般,齐齐伸手捏了秦英的鼻子。
秦英不出一个呼吸就被憋醒,迷迷瞪瞪地揉了揉怔忪的脸,就听旁边有人道:“――恭贺新年。可有红包?”
此时她不知是谁讨要红包,然而秦英答应了要分发红包,便去摸腰带挂着的锦袋,倒了两把零零散散将近百文的铜板,她身前的桌案已经被洗劫一空,恭贺新年的祝语此起彼伏。秦英甚至还没看清谁拿了红包。
――原来那些“钱奴”听到铜板和几案的木雕花纹,摩挲出细小的声音便惊起来了。
小厮和仆从早早就候在了前厅之外,等着诸位宾客打赏红包。秦英为了逃避大家的祝语围堵,头一个出了前厅大门,结果还是破了一顿财。
该来的总是会来,命数不会因你尚自没进入状态就有所收敛。
身上的锦袋已经成空,秦英用手掂了掂它表示很是心疼。这可是她省吃俭用节流开源攒了一个月的钱啊。不过肥水没流外人田。她这如同钝刀割肉的心很快就缓过来了。
梅三娘侧了手臂趴在小几上睡得正香,诸位围着秦英说好听的祝福话,顺道抢秦英的钱袋子,一度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还是没吵到梅三娘。
天帝自持着身份当然不会和旁人似的做出调笑秦英之事,他穿过了席间的两三张垫子,轻轻扣了扣梅三娘趴着的那张桌案,并且她叫了一声,见她没有转醒的意思低头便凑近了她,伸手撩开她的散乱鬓发,露出了清丽又粉嫩的面庞。
他有一瞬失了神,将自己记忆中的人和她弄混,不由自主地道:“阿琢。”
梅三娘对这个称呼还有浅浅的印象,闻言忽然抬起头来,反而把天帝吓了一跳。
他将手缩回了袖子,眨眨眼深呼一口气才道:“梅三娘子。”这称呼也是在提醒自己,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他们两个隔着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秦英在后院的天井打了水,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便问起来管家如今库房可有东西容她带出去走访朋友。
管家礼貌地施礼后道,库房的清单是由梅三娘誊写的,他只是拿了库房的钥匙,带着秦英参观却是无妨。
她闻言欣然答应,随着管家去了后院最偏僻的所在。
库房整整齐齐地按着架子放了许多东西。大部分是秦英、裴寂和天帝日常要用的药材,剩下的则是同僚送给秦英的薄礼。
长辈上司差人过来探病,送给秦英的厚礼为数不少,不过秦英分毫未收。她可欠不起偌大的人情。
在高达头顶的架子之间走了两圈儿,她瞧着薄礼转送出去的可能只有三五成。
不知为何梅三娘被天帝这么称呼心里很是别扭,但她没表现出来,捋了一下自己鬓间的发丝,别在耳后微笑着起身道:“杨郎君只怕是饿了?我去后厨张罗早饭。”
天帝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乱如麻,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得解脱。
过去他斩落化身只是想要见她一面,谁知人心都是生着贪・欲的,见了面犹然不肯满足,想要尽可能地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他看不到自己化身的未来。
梅三娘净了手脸便去后厨让人蒸起了饼,自己则起灶熬粥。一刻之后到厢房换下沾了灰尘的襦裙,在廊下正巧遇见秦英。
“你可知库房中有什么能送出手的礼能给玄都观主?”秦英拉了梅三娘的袖子道。
梅三娘看她面容带着焦急,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闻言是这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转身开了自己的厢房门,笑道:“我帮你写了张帛书单子。前几天我和小鸢在东西市储备年货,倒是买了不少东西,为的是你与朋友来往走动。因比较贵重便置放在库房隔壁了。”
小鸢是梅三娘的贴身侍婢,秦英每天应对那么多人基本记不起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脸,闻言胡乱点点头,便由衷地感叹道:“三娘着实是掌家的一把好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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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回 致礼玄都观
第三百五十四回
秦英拿了梅三娘写的礼单,便去库房隔壁看实物了。等见过一套翡翠茶盏和两柄白玉如意,还有三支数十年的山参,秦英对梅三娘更是钦佩不已。
梅三娘倒是淡定自若,揽着她的手臂柔声道:“这才只是送到玄都观的东西,你就不要太激动了。吃过早饭换身新衣再往外头走。”
“我晓得。”秦英此时欣慰于梅三娘的体贴,也就将她唠叨的一面自动忽略了。
秦英和梅三娘回到前厅时,这里又恢复了喧嚣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堆很是惬意。李淳风得知大早上的就有无数人劫了秦英的钱很是诧异。不过见到秦英走过来向自己拜年,李淳风却是大言不惭地伸出手道:“在你这里跨年,你不表示一下吗?”
秦英握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乃是有备而来,面不改色地朝着他小声回答道:“东主刚才被搜刮了一顿,此时正需要李大人的接济。恭贺新年大人能迎娶佳人,若红包滚滚而来,我保你娶妻顺利。”
李淳风的眉梢跳了跳,回眸去望簪花娘子,希望她站在艺妓们之间聊着花道,不要偶然听到这边争相算计红包。
两个人同时伸手僵持不下,过了片刻秦英如愿以偿地“骗”到李淳风的半贯钱。
接到沉甸甸的半袋子钱秦英把持不住自己,眉开眼笑起来,就听李淳风轻叹道:“这几个月来你照顾着裴大人辛苦了。”
“毕竟是我远房伯父。”秦英收起笑容正经颜色,学着他的厚面皮道。
其实秦英到了后期没有如何看护裴寂。她一来是忙二来是没心思,每天交给梅三娘的时候居多,天帝来宅子之后帮着秦英为其诊脉,也出了些心力。
虽然她没有做过几桩实在事,但裴寂住在秦英的宅子里,身为裴寂未来女婿的李淳风,少不得要这么贿赂讨好秦英。
梅三娘和几个仆从端早饭进厅,诸人就近找了桌案坐下,也不纠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他们左右都是秦英的熟人,经过除夕守岁夜的接触,也都清楚了些彼此的底细,这之后就好像反而把外界的虚浮之物看淡了。
初一上午的饭食和昨夜似的清新爽口,梅三娘道这是为了解昨天中午那顿油腻。
秦英吃着呈上来的豆粥素饼,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和阿姊生活的那些年,饮食之间不沾半点荤腥,却有种无可言说的幸福感。
早饭之后秦英带着礼单上的物品去玄都观了。观内的掌事道人和秦英接洽了贺礼,笑着连声道秦观主实在客气了。而秦英道自己只是尽了绵薄礼数。
玄都观主瞧见秦英很是惊讶,毕竟一般的方外之人不过年节,三百六十几日每天都如常罢了。而他随即便明白了,秦英一脚踏在方内一脚踏在方外,虽过年节却是没有亲人能访,便到这里寻求慰藉了。
毕竟当初秦英当初从终南山回到长安,一时没有地方落脚便在玄都观挂单,连住了好几个月,后来就将它当做第二个落叶归根所了。
秦英坐在玄都观主的对面,舒展了底下压着的衣摆,缓缓道:“知道观主不讲凡俗辞旧迎新恭贺新年的那套,我还是想亲自拜访一下您。也不知内子采买的礼物是否合您之心,若是不嫌弃收在观内吧。”言下之意就是莫要把她送的东西二了主子。
玄都观主听着她好似官腔的口气,挑着象征长寿的灰白眉毛笑道:“两个月不见,你身上的那股红尘味道又浓了。”
秦英自知太过矜持,被暗喻为人处世圆滑到不自然的地步,抚掌笑道:“我又非圣贤之人,在红尘中打滚这么久,怎么可能纤尘不染。”
两个人笑过一通所言更加随心了,闲话种种琐碎杂事。秦英从玄都观主这边听说了些,这几月她刻意回避了的事情,比如普光寺的义坊开得如火如荼,首座和尚如七的声威几乎要盖过寺主昙藏师去了。
她在几个月的调整之下已经渐渐平静了,不对佛家产生甚深的排斥,可惜始终没忘怀如七踩着她上位的事实。尽管当初没有捉到实证,然而她在第一时间没有见到他澄清,她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