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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英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年纪居然和李淳风似的,还不到而立之年。
皇宫三大医署的老医官数都数不过来,凌奉御能够从这尚药局里脱颖而出,继任正五品下的奉御,捣腾各种人事的本领必然通天。
秦英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他。
“――愿闻其详。”她恭敬地下拜道。
这时的如七看呆了,原来秦英还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不不。小郎君。
凌奉御将书卷一点点地卷好,放置在了秦英的手边:“首先你要做出点什么成就,才有上书于陛下的本钱。这样陛下批复的时候,因为你的功绩,也会着重地考量其可行性。这卷《诸候源病论》是前朝的真迹,被收藏在书库里,应该是有许多珍密的。你随意从中取来一个研究整理,便是上书的资本了。”
“――这如何敢当?”秦英虽然被他说服了,不过还有些抗拒,不敢收下凌奉御的好意。
她想这书卷乃是凌奉御一直想要找的。他拿这书卷也定是含了研究整理,以此提升官阶的心思。如今他大咧咧地塞给了她,他不心疼,秦英都会替他心疼呢。
凌奉御渐渐地笑出了声音来:“此前朝竹书本来就是你发现的。你若不拿着烫手山芋,还要谁来拿着。”
这话把秦英的托辞推得一干二净了,秦英感觉自己坚持不收,反而不好了。最后她只能再三施礼道:“多谢凌大人为秦某指点明路,且慷慨相助。”
“你原来在大兴善寺听俗讲的时候,也听说过佛家的一句话吧。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在大安宫的后厨,查出紫砂糖有问题,解开了太上皇的昏厥缘由,如今的点拨便是谢礼了。”
“这又是如何说起?”秦英迷茫地看着他道。
她一直认为自己到大安宫诊疾的是公开的,而深入后厨检查紫砂糖是秘密的。
不过凌奉御现在把那件事联系起来,秦英根本摸不到头脑。
他沉吟了片刻寻找措辞:“太上皇以前宠幸过一位凌氏娘子,她于我本家算来也是有渊源的。太上皇退居大安宫后,我一直暗中留意着大安宫那边,于是秦待诏过去的事,我随即就知道了。”
如七在旁边听得不住点头。他的脑力用来推算权谋注定是不行的――刚才的如七完全不知道秦英和凌奉御都在说什么――但他不愧是考过了经试的比丘,听到了有关佛家的词儿,就连蒙带猜地找到了线索,将两个事件串起来了。
过去秦英有恩于太上皇,也是变相地帮了凌奉御一把;现在秦英遇上麻烦,也就莫名地见到了凌奉御,且受到贵人的大力协助。
她和凌奉御又多攀谈一会儿,就看他先离开了书库。
她抬首看着书卷整齐的架子,叹气道:“什么因果报应屡试不爽,这也只是巧合罢了。”要她一个道门之人,去信佛门的因果,简直比她从此吃素还要不可能。
“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如七觉得秦英是不会去看一大摞的《五十二病方》,就站起来纷纷将它们拾回了书架。
如七的人影刚刚好落进秦英的眼中,悠扬的光从上而下地洒在他的豆沙色袍子上,她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便随口说话转移注意:“我都不信命,你们佛家的人怎么还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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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回 饭堂之午饭
第一百六十五回
“你若是不信怎么会发问?”如七的眼眸落在书架上,却和秦英有条不紊地对答着。【 更新快请搜索】
秦英好奇一向反应迟缓的如七有这样敏觉的时候,抛砖引玉似的继续道:“如何证明我是信命的?”
如七从书架上挑了一卷未曾听过名字的药经,随手拂开了秦英散落于四周的衣袍,盘膝坐在了她的手侧,缓缓道:“你认定了命数是存在的,才会说不信其真。”
秦英没想到如七会这样说。她惊讶了一瞬间,哈哈哈地笑起来道:“你也只有在佛学方面能精明一些。”
被秦英明夸实贬地调侃了一下,如七挠了挠额角,反倒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垂下头,将思绪埋入浩瀚书海。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读着各自手间的书卷,互不干扰直到午时。
秦英到了书库旁边的小阁,去那里写借书的申请,她身后的如七则抱了好几大卷的《诸候源病论》,任劳任怨地做她的跟班儿。
记得一年前如七就被秦英支使着,现在阔别重逢,秦英用他还是那么顺理成章。
出了书库的地界,如七看秦英没有往通训门的方向走,便问道:“我们不是去东宫吗?”
秦英回眸瞟了他一眼,耐心地纠正道:“正在去翰林院的路上。先吃饭后放书。”
经过秦英的提醒,如七才抬头望了望天色,见日头已经高挂在正中央,发现是午时了,觉察到自己的腹部空空瘪瘪,十分需要饭食的慰藉。
如七望天的时候,她正巧转了一个弯,余光瞥见他的神情,秦英不由得感慨道:“翰林院里的了缘师也是僧人,却不见他的性格像你一般,完全不合俗世。”
泥菩萨还有三分的土性子。如七见状喃喃着回答道:“出家人只是统一剃了头发穿了僧衣,又非一个模子里刻的人偶,当然不会相像。”
秦英自知如七是误会了自己针对僧人,连忙解释道:“不过信仰相同。便以为你们应该是思想比较契合的……”一年前的如七为她解过一次围,从那时起,她就起了相携为友的意思。所以现在秦英不想他对自己产生芥蒂。
如七的眉头却还是微微地蹙着,好像真是被她招惹到了。
她讪讪地转开视线,心想自己不信言多必失。现在实践出来了真理,怎么“哄”他还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翰林院门口的千牛卫刚好是和秦英熟识的一班,见秦英带着不折不扣的僧人,脸上的神色都很耐人寻味。
知道他们这群人的脑子里时常跑偏主题,秦英特意在交鱼符的时候道了句:“今天我请友人来吃公餐。”
交接鱼符的千牛卫长以及秦英,就听后头的人吹了一声急促短暂的哨子。
秦英的面颊正在发烧,她匆匆地将鱼符挂进了腰间的锦袋,转身的途中,撞上了如七清澈见底的无辜目光,她感觉自己的气血全往头上涌了。
如七不知道秦英为何要脸红。正像他不懂得秦英和凌奉御的那番谈话。
他在某一个方面精细,但在大多数的时候,他是无比迟钝的。
秦英先领着他进了翰林院的后院,把那几卷书都放进她的巽字号房。
如七本来想着帮秦英抱书进去,不过秦英并没给他机会。
秦英拿了钥匙开锁,推出一条门缝,回眸接过如七怀里的一包东西,她就转身关上了。她以前不觉得如七作为男子进自己的房间有何不妥,但是现在她渐渐生出男女有别的意识。
如七站在门外没有等片刻,就听房门咔哒地响了。只见出来的秦英已经换下一身的青色官服,着了日常的靛色袍子。
如七的眼前一亮,感觉日光忽然晴朗了一些。
两个人无言地走在了重重回廊,如七的注意被沿路的奇花异草吸引过去了。他虽然从小就和母亲一起侍花,却还没有见过这样富有生机的园艺。
看了好一会儿,如七不由得合掌赞叹道:“能将各种平常的花草修饰成绮丽景色,翰林院的长侍真了不得。”
秦英回头笑了笑,她很乐于见到簪花娘子的手艺被人褒奖:“这些不假人手,全是翰林院里唯一的女待诏养的。”
“女待诏?”如七惊讶地重复道。他在入宫前。听道宣师说过一些皇宫里的官职等级,但还没听道宣师讲,女子也能够做官。
秦英在心情好时,是个极为善于聊天的。于是她把簪花娘子的故事讲了一路。
故事在饭堂门前收了个潦草的结尾。秦英和如七前后脚进去。
她没有注视门口所站的宫侍,就随口道:“给我一份米粥,两道冷盘。”夏天这么热,秦英胃口不大好,只能吃得下去冷盘之菜。
如七跟在秦英的身后,照猫画虎地看着饭堂上挂的木质牌子,点了一个冬瓜豆腐。
小宫侍乖顺地应声,垂下来的眸子却把眼风不断地扫在如七身上。
也不怪如七这么受围观。毕竟这个足有七尺高的僧人和五尺多的秦英共处,实在是很不和谐的画面。
她找了个空闲地方盘腿坐下来,如七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