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推测无不道理。昨天他亲眼目睹,陛下为大理寺的案子发了滔天的火气。当时他心脏都快要吓得跳出喉咙了,却还强撑着劝解陛下。
如果今天陛下像个没事人一般,亲切地诏见自己的长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李承乾听到大理寺这三个字,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阿耶没有阿娘那么宠爱他,平常却也是称得上和蔼的。但是一旦他做了什么错事,阿耶才不会管三七二十一,先狠狠地骂了罚了再说其他。
秦英是从东宫出来的人,她在大理寺闹出来了事情,李承乾是难逃其咎的。
李承乾想着,自己可能又要去阿耶的书房跪一个时辰的镇纸,不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闷着头喝了一杯的温水,他对安公公道:“劳烦您在外候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之后他特意在袍子里面多穿了一道中衣,还是最厚的那种布料。
一路乘着辇过去,李承乾热得额头冒汗。
身边走着的宫侍看见太子殿下不断拿袖子拭汗,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就递上了折扇。
坐在辇上一晃一晃,浑身骨头就跟要散架似的,他摇扇子都不得劲。
最后挨到了御书房门前,热坏了的李承乾长长叹气,就算里头有巨大的惩罚,他都要先进去避避暑再说。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书房更清凉解暑了。书房里全是书卷,书卷是天下最娇贵的东西之一,冷不得热不得,冷了缠绕在竹书上的牛皮会开裂,热了帛书之间会容易生虫。于是书房就是四季怡人的地界。
“吾儿来了。”李世民看李承乾推门进来,对自己施礼,低低地唤了一声。
“阿耶。”李承乾道。他面对着书房里面清凉的气息,忽然犹豫了步子。
李世民对他招了招手:“呆呆地杵在门口作甚。坐到这边来,看完这几道折子后,说说你的看法。”
李承乾想不明白,昨天看了大理寺备案的阿耶怎么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训自己的意思。走到了桌案前坐在阿耶对面,李承乾接过几张帛书,敏锐地发现帛书上的墨迹不太一样,显然年份是不一致的。
(未完待续。)
ps: 我个人很喜欢李淳风和簪花娘子这一对,谁也别说把李淳风塞给秦英的话,他们俩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再说秦英也不会去撬朋友的墙角。
………………………………
第一百四十九回 帛书定是非
第一百四十九回(求订阅!)
李承乾心里有些纳罕,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就着阿耶递给自己的顺序,一张张地往下看,逐渐了解到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张帛书来自于太史局令李淳风。墨迹崭新,大概是他最近呈的。
上面说裴寂两年前远离妻儿、流放静州,在静州过了一段极其辛苦的日子,之后还有人冒着他的名号发动起义,他当即率领了自己能调动的兵马,在清平县靖定叛乱。如今裴寂年事已高、孤苦无依地在外漂泊,还望陛下看在他对李唐一派忠诚的份儿上,大发慈悲地让他回京了却余生。
第二张帛书来自于岭南道的成都府。墨迹老旧,应该是妥善存放很久了的原本。
这张帛书详细地汇报了,当时静州叛乱从何时起,在何地出,裴寂是怎么派人游说成都府,让府尹把自己手里的一半精兵借给他的。这里面的信息无比精准,就像是无数张军报的叠加。
放在最底下的帛书来自于法雅和尚。墨迹比第二张还要浅淡,翻到后面,竟然还有一串斑斑的血迹,看上去很是渗人。
这是张绝命书,李承乾看完只有一个感觉。
这个和尚写的字很好看,但是透着萧瑟的味道。他在上面说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幸而临死前把自己的预言告诉了一位裴姓友人,总算是死而无憾。然李唐掌权之人明知道那个预言内容,却对预言的到来无能为力,真是奇也怪哉,可怜可笑啊。
李承乾将这三张帛书连在一起看,很容易就推断出。法雅和尚所提到的裴姓友人,指的就是裴寂。
但是他看完又很迷茫:裴寂是个位高权重的朝臣啊,他怎么会和方外之人扯上这样深的关系?裴寂为何会被阿耶贬到京外去呢?阿耶今天见到了李淳风的折子,他自己为何不拿主意,反而要给孩子看这些呢?
李世民见他的目光游离在帛书之外,道:“若你坐在这个位子上,你觉得裴寂要不要回京来?”
“回京。”李承乾没有犹豫就说道。
“为什么?”他诧异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承乾。
两年前。法雅和尚在长安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上能出入皇宫。下能行走市坊。张口就能断*福,随手就能掐算天时。这个和尚的本事很大,都人见了他都无比恭敬。甚至争相用财宝、饭食供养他。
然而法雅和尚横遭死劫,就是因为他的本事太大了――他竟然在李唐开国十几年的时候,说李唐将要亡于女子之手。
实际上法雅和尚没有在外头说过这句,不过是他的狂热信众漏了底儿。引起了坊间的混乱言论。
李世民听到传闻后,外表震怒心里慌乱。毕竟法雅和尚的卜术占象是有目共睹的。他过去还曾帮着自己大败王世充。
他下令将法雅和尚打入大牢,然后严刑逼问他那个预言的细节。法雅和尚宁愿受死也不说,因为他相信自己若是说了,在下三途轮回个几十次都不够抵罪的。
法雅和尚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张帛书。就是李承乾现在所见的这个。
上面提及了裴寂,李世民疑心裴寂知情,将他问罪入狱。结果发现他也不说。或者是真的不知或者是隐瞒细节,李世民一怒之下。找人杜撰了几个理由,将他打发回乡。
后来信阳有个善于算卦看相的狂士见到了裴寂,说他是天下之主的长相。话透过无数个人传到陛下耳朵里,不是原来的意思了。李世民觉得他有反心,就流放他去静州。
谁知裴寂本身是个招灾的。在静州没过上几个月舒心日子,就听静州太守带着一众山羌南蛮起义了。借兵平定静州以后,他被安置到了成都府。
“这张帛书上写道,他与祖父的关系很好,如果他能回京来,祖父的身体说不定就能好些了。”李承乾指了李淳风的帛书道。他早就看出,裴寂被贬的经过恐怕不是这三张帛书上的文字就能概括的,于是他巧妙地选了一个最不容易错的角度回答。
反正他的年纪还小,阿耶也不会要求自己考虑周全。
李世民的面色一下子凝固。原来这件事情在孩童的眼里,是这么简单的啊。答案是如此的直指本心,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理由。
“那么由你起草一个诏书吧。”他说着,将笔砚和卷轴推到了李承乾的眼前。
李承乾卷了卷袖子拾起朱笔,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接着沉寂下去了。
对面的人刷刷地写着什么,毫无停顿。李世民对他很满意,感觉早慧而且敏行的长子似乎能力又提高了一些。若不是他最近身体不好,今年二月就能完成冠礼,成为合格的储君了,现如今这冠礼还不知何时能成。
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禁叹了口气。
……
秦英和苏桓从棋室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午时。两个人结伴去饭堂吃完饭,就各自回后院的厢房休息去了。
她走到半路,就看簪花娘子静静坐在廊下发呆。
拍了一下簪花娘子的肩,秦英见她全无反应,感觉有些奇怪。昨天自己不是已经花了好些时间安慰她了吗?走的时候还看她微笑了一瞬间,今天怎么忽然沉闷起来了?心情还没调整过来吗?
心里的念头刹那间转了好几圈,秦英坐在簪花娘子旁边,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
秦英记得小时候自己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阿姊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后来她问阿姊为什么不给她讲个故事、或者做点好吃的哄自己。就听阿姊说道:触碰能够更有效地慰藉心灵。
“――你说李淳风他是怎样的人呢?”簪花娘子头也不偏,就知道是秦英过来了。
“有时他心思缜密、三思后行地让人觉得他是个孔门儒生,有时他放浪形骸、嬉皮笑脸地让人想要……”簪花娘子面色狰狞地磨后槽牙,“一只手捏死他。”
秦英了然地拉长语调笑道:“他今天又来翰林院找你?看你如此生气,他刚才是做了冒犯你的事情吗?”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