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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娘一时怔怔地移不开眼,心下叹道:自己这客栈开了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但如此清贵高雅的男子还是头一回遇到,约摸着是位世家贵人。她遂连忙上前一再道谢:“多谢公子宽怀,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月白袍男子微微颔首,而竣青却接话道:“我们家公子姓沐。”
葛娘展眉轻笑道:“多谢沐公子,请各位随我来”,随即领他们到早已预定的雅间就食。
眼下客栈里已经坐满了人,喧声笑语,萦绕其间,只见一人说道:“我等准备前往夏口参加裴老太傅的七十寿宴,听闻裴太傅此次寿宴,宴请天下俊彦,上到达官士族,下到江湖豪杰,都可参加。”
“是呀,是呀,朝中的达官贵族几时把我们这些寒族百姓放在眼里,只有裴老太傅不避士庶!我等才有机会入太傅府为他老人家贺寿呢!来,为太傅的豪气干一杯!”
“干杯!”
又一人接话道:“听闻当今陛下为了体恤老太傅年老功高,特允许摆宴三天三夜!”
他话音一落,众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这时又一书生装扮的男子接话道:“其实呀,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太傅这次摆宴,一来是庆寿,二来呢,听闻太傅有一孙女,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到了待嫁之龄,想乘机为她择一佳婿。”
说完大家恍然大悟,起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葛娘心下才知其中原委,暗想此处应都是南来北往夏口的人士,巴陵已经热闹成这样,可见夏口应是俊彦聚集,热闹非凡了。
客栈敞间的声音早已传入雅间,雅间内的竣青便按捺不住了:“公子,不知这位裴小姐人怎么样,想来也应是知书达理,倘若…”
荀伯听闻脸色铁青,迅速打断竣青的话:“住嘴,你平常仗着公子宠你就无法无天,一点规矩都没有了。”竣青见荀伯的脸色难看,估摸着自己失言了,遂满脸通红,暗暗瞅了一眼公子,可公子依旧脸色如常,似什么都没听到。于是众人便安静地用膳,不再说话。
是夜,月明星稀,凉意阵阵,沐箫和凭栏远眺,他望着那无边的湖水和远处的青山发怔,从宁州一路北上已一月有余,虽说去夏口只为拜寿,而真正的目的地却是京城,但踏入夏口便已经踏入那政治漩涡中了。
已经十四年了,不知当初那儿时的玩伴已是何番模样?那废墟下的阴魂是否依旧孤苦无依?不知为何,一望这云泽湖的波澜便想起儿时那个明亮的笑容来,十多年来,每每想起那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的情景,心中依旧苦涩不堪。他伫立许久,待心中那抹烦闷的情绪消散后,才转身进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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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入夏口
第二日拂晓,荀伯便打点了一只客船,欲顺流而下前往夏口。一路上,竣青嬉闹不定,一会儿望着沿岸的风景叫绝,一会瞅着自家公子精妙的书法称赞;而无陵却始终望着君山的方向发呆;荀伯倒也不管他们,而是一心一意服侍着公子;沐箫和倒难得惬意,舞文弄墨之余,只管假寐。
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靠近夏口城楼的渡口,船只还未靠岸,箫和便被岸上的风景所吸引,只见渡口旁边耸立着一青绿小山,山上矗立着一座古朴城楼,想来应是为了军事防卫而设,若能登楼揽胜,想必一定是极目天舒,箫和心里暗道。
而此时,已有一着深紫衣的老者带着一行仆人等候在渡口,船一靠岸,这行人立马上去稳住船身,这名老者则上前问候:“世子一路辛苦了!”
箫和微微一笑:“怎敢让明叔亲自来接,多年未见,明叔依旧健朗。”
明叔心头一热,眼中淌着几丝湿润,拜道:“倒是世子风采绝伦,令老夫不敢仰望,世子请上车吧!”说罢,微微侧身,领着他前行,箫和舒朗一笑便跟着明叔登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沐箫和一行人到达府邸,那时华灯初上,府中之人听到车马喧嚣声,便立马迎了出来,
“世子到了,世子到了,快出来迎接!”府中有不少丫头男仆都是第一次见到世子,竟是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箫和下车后自然而然的抬了下头,府邸上的“靖南侯府”四字霎时印入眼帘,他瞳孔募的一缩,鼻头微酸,尔后他淡然一笑将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忧伤掩去,他看着一众跪迎的府中男女,温和道:“大家都起来吧!”随即踏入这阔别多年的府舍。
靖南侯是当今大桓唯一的一品侯爷,此府邸是宁州靖南侯在夏口郡的府舍,宁州至京城建康路途遥远,而夏口处在水陆交通要道,既是江防的军事重镇也是商旅往来的便携之地,因此陛下当年曾下旨特许靖南侯在夏口建府,以方便来往。
沐箫和年少时曾在夏口居住过一段时间,也正是在那时,他跟随掌荆襄军政大权的裴太傅和云凌波学习为帅用兵之道。
府中除了明叔及其家眷之外,大多人是初次见到沐箫和,于是他们纷纷小心翼翼地一旁打量着,更有甚者早闻世子风采斐然,竟是争抢着在门口张望,当明叔见到那露出的两排小脑袋时,眉头一凝,迅速投去凌厉的一计目光,众人这才伸了伸舌头,嬉笑着退了下去。
厅内的席上只有箫和与明叔在用膳,荀伯等人则聚在另一席。
明叔倒未吃些什么,而是看着箫和用膳,虽然每隔三年他都会去一趟宁州,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见着他,已时隔八年未见到眼前的男子了,他怔怔望着这位温文尔雅的世子,心里感慨不已,如今的世子已经不是当年初见的少年了,他英姿挺拔,谦虚平和,尽管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锋芒,却不敢在他面前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箫和膳后,明叔一边给他递上茶水一边说道:“世子,太傅此次大寿排场非常大,裴太傅虽退隐夏口多年,但凭他的威望以及朝中裴相的遥相呼应,他虽无实职,却是夏口郡的主人,当年太傅东征西讨时,曾结识很多江湖豪侠,所以,这次大寿不但有朝中显贵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到场庆贺。”
箫和轻轻应了一声,抿了一口茶,面色似十分不在意,他放下茶杯,让半个身子斜靠着身后的凭几,并不答话。
“太傅府还放出消息,欲借此次寿宴认识一些青年才俊,太傅欲为其独生孙女择一佳婿,且不限门第出身。”明叔暗暗打量着沐箫和的神色,轻声道。
明叔见箫和依旧没有抬下眼皮,可见这些他都已知晓,最后他面色一敛,靠近箫和,低声说道:“世子,朝中裴相、苏相、谢相还有荆州的袁将军都已派人前来贺寿,老夫揣测他们是不想裴小姐婚姻失类,此外,今上派了最为宠爱的九皇子前来贺寿。太子和其他王爷也都送来贺礼。”
箫和听到“九皇子”时,剑眉一抬,眼露微光,心中忽的浮现起幼时带着九皇子游山玩水的嬉戏场景,眼色随即黯然。
“随他们去闹吧,看热闹已经看了十几年了,不妨继续看下去。”沐箫和沉默了一会,淡淡道。
“是,老夫已经准备好寿礼,稍后请世子过目。”
不料沐箫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已从宁州带来一件礼物,相信裴太傅一定喜欢。”他语气颇有些冷淡,幽深的眼底射出一道坚毅的光芒。
明叔愣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沐箫和眼眸低垂,神色疲惫道。
明叔于是立即让人领着他去主屋休息。而自己则又处理些府内事宜去了。
景熙十四年四月十七日,整个夏口城仿佛笼罩在节日的氛围中,春尾的骄阳如婉约的少女带着些爽利,夏口城的集市里早已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公子,公子,您慢点,小的跟不上了!”一名男子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喊,心里却是急的不行,主子一再嘱咐他照顾好公子,不得有任何闪失,可这位爷倒好,一溜烟就不见了,眼下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奈何得了他了。
要是平常他也不着急,但今晚便是裴太傅的寿宴,可不能耽误,所有他已经有些着急了,不过急归急,他也不是全然没办法,因为他知道他的主子此刻应该在什么地方。他边走边暗道:谁叫公子改不了寻花问柳的嗜好呢。
于是他拉住一个人便问:“请问,夏口城内最热闹的地方在哪?”
“晚晴楼!”行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屑的眼光似是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