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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英年纪还小,礼数不太周全,还望殿下多多包涵。”一提起自己的孙女,裴岩不得不伤神,
“呵呵…。”萧墨琤低低地笑了一声,从丫头身上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裴岩,半洒脱半认真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裴岩闻言,眸光一动,立即俯身一拜:“殿下雅量高阔,裴岩感激涕零,殿下的恩德老夫铭记在心。”
有了萧墨琤的庇护,他便真的不担心兰英在京城有任何闪失了,与沐箫和的淡漠相比,他更感激九皇子的坦诚与包容。
不过,老谋深算的他何尝不知道萧墨琤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更明白自己刚刚这句承诺代表着什么。
萧墨琤心头一笑,想来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他萧墨琤绝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伤可不能白受,至少也得让裴岩今后在某些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
思罢,萧墨琤连忙温和道:“太傅年老功高,要多注意身体,我回京后定会向父皇说明缘由,不让他老人家太过动怒。”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裴岩再次恭敬地施了一礼,问道:“那殿下准备何时起身?”
“既然父皇心忧我的伤势,便尽早动身吧,虽然伤口还未愈合,但也不像先前那般疼痛了,约莫下午便可启程。”萧墨琤微微动了动肩头,淡淡回道,
“好的,老夫即刻去安排。”说罢裴岩便退了出去,只留下沐箫和与九皇子在屋内叙话。
沐箫和一改刚刚淡漠的神情,悠然一笑,便席地而坐,他瞅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萧墨琤,眼中却是闪着一丝赞赏的光芒。
不得不说萧墨琤真的很聪明,懂得在任何时候把握住有利局势为自己谋取利益、收服人心,刚刚他三言两语便让裴岩知晓:我不会让我父皇怪罪你的,你的孙女我也会照看好,放心吧,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不过我这么卖人情给你,希望你知道今后该怎么做。
沐箫和越想越是怀疑,这次的行刺是不是九皇子亲自所为?眼下他既得人心也能如愿让朝中局势发生变化,让国储之争再次浮于水面,只有这样,他萧墨琤才有机会步步为营,如今他虽然受伤在身,但除此之外却是获利最多的人。
瞧着沐箫和不善的眼神,萧墨琤终于收起了他的正经,嚷嚷道:“沐箫和,本殿下伤成这样,你不可怜我就算了,还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盯着我,你什么意思,还有,昨天本殿下伤痛难忍,所以下棋才输给你了,罚你进京途中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看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你还好意思说,伤成那样,昨日还要跟我下棋,输了你也活该。”沐箫和倒也毫不客气。虽说二人已十几年未见,但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还在,那份性情相投的情谊还是一直记着的。
但时过境迁,再说他俩性情相投可是不合时宜了,如今沐箫和越来越稳重,而萧墨琤一如既往地潇洒无羁。沐箫和瞅着他那股**劲也不得不摇头,连连感叹自己交友不慎。
是日,裴芾安排好行程后,便只身来到了裴岩的书房,不过此时的书房内,还有一人正哭啼啼地跟自己的阿翁道别。
这时,裴兰英正泪眼汪汪地望着裴岩,“阿翁,我只去玩几个月,年底一定回来,您老在家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孙女每月都会给您写信的。”说完便娇滴滴地倚在裴岩怀中哭起来。
裴岩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梢,微微一叹:“阿翁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我的亲孙女一辈子幸福快乐,只要你开开心心的,阿翁别无他求。”
裴芾看着他们爷俩依依不舍,又想着此去京城可能面临的困境,心头不免添了几分惆怅的情绪,尽管如此,裴芾依旧安慰道:“叔父务需过忧,裴氏一族根基颇稳,不会有太大影响的,侄儿也一定设法周全,至于兰英,毕竟这孩子这么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九皇子和沐世子都会护着她的。”
裴岩闻言擦干眼角的泪珠,怅然叹道:“英儿,快去收拾东西,午膳过后便出发吧!”
裴兰英在他怀里腻歪了几番,最终娇声点头,擦了擦眼泪,退了下去。
直到那抹鲜红的裙角消失在门口,裴岩才收回视线,将苍老的目光投注在裴芾身上,严肃道:“怎么样?都已经安排好了吧?”边说他便扶着案几,坐了下来。
裴芾见状连忙上前帮扶着他,轻声回道:“都已安排妥当,我已见过倚云阁的夏口主事,他已答应沿途护送九皇子安全抵京。”说罢,自己便跪坐在裴岩身旁。
“好,只要殿下能安全到达建康,咱们的担子就轻了,这次倚云阁卖了人情给我们,今后多照顾点他们的买卖吧。”
“是,这倚云阁向来**于三国之外,专心做三国之间的转卖运输业务,从事南来北往的水路运输和物资转换,并还能帮助各国平准均输,有的时候,朝廷还需要跟他们做买卖呢。”裴芾一说起这个组织,倒是抑制不住佩服起来。
“这是他们的聪明之处,让各国需要他们,依赖他们,任何一国都不会开罪他们,以避免受制于任何一国,这样他们的买卖才能持久。”裴岩幽深的目光望向窗外,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只是纯粹的商人而已,如若涉及各**政事务,那可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倚云阁成立之时,便已送书直达各国朝廷,立下铁律:不做有违各国法令的事务。”
尽管如此,裴岩心中依旧有一丝暗暗的担忧,“你查过倚云阁来历吗?”裴岩侧头问道。
裴芾嘴角扯出一丝难得的暖笑,道:“查过了,倚云阁是十年前一群家破人亡的青年男子所立,他们大都是各国战乱后的孤儿,一心希望能扶弱济贫,听闻倚云阁各地的子弟要么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要么是离散的孤儿。”裴芾父母早亡,自小被叔父收养,自然对这些孤儿多有同情之心,心中对倚云阁更生敬佩之意。
“好,不管怎样,就算要操心也是朝廷的事,我一把老骨头了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裴岩微垂着头,长叹道,想来自己年老体迈,寿诞之日发生这样的事,心头更是生出了几层沧桑之情,
静默片刻,他又接着道:“眼下这事只在九皇子一念之间,如若他肯说情,那便无大碍,如若不行,裴氏将面临陛下失信,至少你这个武昌郡内史是保不了的。”裴岩眯着眼瞧着眼前这个自小就跟着自己的侄子,微微无奈。
“九殿下不是说会让陛下通融吗?何况此事虽然发生在裴家,可嫌疑最大的却是他袁氏呢!”一想起夏口的上游分别被袁氏兄弟控制,裴芾不免愤愤不平。
裴岩冷笑一声,抬头瞅着裴芾,心中不免觉得这个侄子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九殿下凭什么不计较?”裴岩撑着身子,薄怒道,“他肯帮我们,就意味着咱们将来得支持他,他保全了我们,我们也得护着他。你明白了吧!”
裴芾一听才知晓了其中的关节,可转瞬他又心急道:“可堂兄那边是支持太子的啊,这不是让我们为难么?”
比起裴芾的紧张,此时裴岩却是锊了锊胡子,森然一笑,道:“焉知不是好事呢?太子虽以嫡长子之尊位居东宫,但他胸无大略,论智谋、论才能他都不是这位九皇子的对手,如今六皇子那边咄咄逼人,如若将来太子不保,我们不是还有一个靠山?不管怎样,咱裴家都不会输。”裴岩瞳孔一缩,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深邃的笑无不沉淀着几十年的老谋深算,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当下裴芾心里明朗许多,嘴角露出笑容,佩服道:“还是叔父深谋远虑,堂兄明帮太子,我们暗地里支持九皇子,不管哪个上位,咱们裴家都是功臣!”
裴岩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收敛道:“这次你去京城也要小心行事,凡事多多配合裴蕴。”
“是,”裴芾应道,“京中我倒不担心,只是叔父一人在夏口,我不甚放心。”
九皇子在裴家遇刺,无论如何,裴芾必须进京请罪,只是,裴芾甚少离开裴岩,一时还不怎么放心裴岩孤身在家。
裴岩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朗笑道:“哈哈,你操什么心,明儿也长大了,这些年都是你带着他,如今该让他历练历练了,放心去吧!”裴岩挥了挥手,神色颇有些倦怠,说罢便倚在榻上歇息起来。而裴岩所说的明儿,正是裴芾的儿子裴明。
裴岩敲了敲额头,想了想也是,便微微行礼,退身出来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