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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浪听到这三个字,全身愤怒的火焰瞬间熄灭了,身子像是被浸在十二月的冰水中一样的冷。
惜儿毁容了?
被杨晴天毁容了?
老天!他都做了什么!
罗伊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
云浪扶着医院的白墙才能站稳,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了手术室门口。
看到手术室亮着的红灯,云浪脑子嗡的一下,手脚哆嗦的差点没站稳。
他哆哆嗦嗦拿出一包烟出来,刚刚点燃,就有个护士跑过来阻止:“你这个人,怎么在医院抽烟呢?”
“陈惜儿是不是在里面?”云浪丢掉了烟,惨白着一张脸问。
那个护士点点头,然后说:“伤者情况很不好,烧伤面积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你不要在这里抽烟,会影响病人。”
说完就匆匆跑了。
云浪守在手术室门口,不住地默念,希望陈惜儿没事。
手术室灯终于灭了,白大褂上血迹斑斑的医生走了出来。
云浪屏住呼吸,听到医生清晰地说:“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的容貌再没有办法恢复了……”
云浪的心里有一面镜子,被人重重一击。
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是无数细碎的破裂声,延绵不绝。
他那美丽的惜儿,那么爱美的人儿,她怎么会毁容?
他又想起了杨晴天被警察带走时,脸上那种淡然释怀的表情。
她仿佛是在对他说,陈惜儿没了那张脸,再也没有办法诱惑你了。
云浪守在医院,一直都没有离开。
陈惜儿的父母因为悲伤过度,先后倒下。
而罗伊则不告而别,取消了婚礼,回了意大利。
陈惜儿的父母在骂着罗伊薄情的时候,云浪默默地守在陈惜儿的病床前。
他们看得出,云浪是真心爱陈惜儿的。
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也就由着他去了。
两天后,陈惜儿醒了。
她先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想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头部、上肢、整个上半身都缠着白色的纱布。
接着,回忆排山倒海,汹涌而至。
她想起了杨晴天,想起了她泼向自己的那瓶液体。
她开始慌张,全身痛得就像无数把刀子在割她的肉。
云浪发现她醒了,急忙问道:“惜儿,你觉得怎么样?”
陈惜儿咽了口口水,困难地说:“镜子……”
云浪的眸子闪过痛苦的表情,“这里没有镜子,你好好休息……”
“镜子……给我镜子!让我看看我的脸!”
陈惜儿锐利的声音颤抖得要命,那凄厉的声音就像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一样恐怖。
她开始乱动,云浪不得不按住她不停扭动的身体,输液的瓶子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医生匆忙赶到,不得不绑住不停挣扎的陈惜儿。
局面一片混乱,云浪慢慢退开,眼睁睁看着陈惜儿裹得像个木乃伊。
他心知肚明,在那堆白纱下面的躯体,是如何的恐怖绝伦。
“镜子!给我镜子!我要看我的脸!”
陈惜儿惊声尖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
医生面对情绪如此激动的她,不得不给她打了针镇定剂。
药物起效,陈惜儿昏了过去。
云浪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出了医院。
一个小时之后,他出现在了拘留所。
白色的衬衫发黄,扣子也掉了好几个,云浪下巴微青,双眼下面有黑黑的暗影,整个人都憔悴了。
面前沉默的这个穿着囚服的女人倒是一派淡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为什么?”云浪问。
杨晴天抬起头,一双眼睛不悔地看着他,“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杨晴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为了我,我真的承受不起!”
云浪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到肉里,钝钝的痛。
杨晴天的眼睛里一片纯净、坦然,“我从前以为求陈惜儿来爱你,你就会开心。
可惜不是,你只会越来越堕落。所以我明白了,没有了她,你才会真正的快乐。”
云浪深吸了口气,想骂她、想打她。
但是他动了动嘴皮,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手也根本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警察说了句时间到了,就把杨晴天带走了。
云浪独自坐在拘留室里,泪水汹涌流下。
楚阮在雨夜被几个黑衣人袭击之后,猜想到对方是想对厉家斩草除根所以才要对付她。
茫茫天地间,她竟无处可去。
她沿着山间小路,来到了一处断崖处。
云浪说,厉司承的车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楚阮将手中的一束白玫瑰,从山上扔了下去。
她这一生见惯了生死。
可这一次,她却不能像从前那样洒脱。
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心里默念着:厉司承,如果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看着我们的宝宝。
忽然,楚阮心生警兆,感觉背后有人靠近。
她想也不想的立刻回头,看到齐白走了过来。
“我听说你被袭击了。”齐白开口道。
楚阮淡淡地回答:“你这么快就知道消息,让我开始怀疑袭击我的人就是你。”
齐白狭长的桃花眼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应该知道,有人想要对你下手。”
………………………………
第2014章 她是厉司承的女人
楚阮不语。
齐白走到她的身边站定,淡淡地说:“整个岳市现在就只有我有能力可以保护你,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了。
楚阮,到我的身边来,厉司承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那晚楚阮遇到的几个人都是高手,如果不是她提前发现了他们,她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她肚子里还有宝宝,等到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她如何能再斗得过那些高手?
楚阮咬牙,为了宝宝,她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可以保护她安全的人。
她冷冷道:“我可以答应跟你走,但是你记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随时都可以离开。”
齐白勾唇,“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答应我。”
楚阮上了齐白的车,跟着齐白来到城郊一处别院。
“你就住在这里吧,没人敢来这里找你的麻烦。”齐白说。
楚阮走进了,齐白给她安排的一楼拐角的一个房间,“谢谢你,我想要休息了。”
“有什么需要就跟佣人说。”齐白说完,就绅士地走了出去。
楚阮走到窗边朝外看去,这栋别院看似普通,其实处处有暗卫。
齐白说得不假,住在这里很安全。
是夜,又有雨。
楚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道狰狞的白色闪电划过夜幕,整个天空都被照亮。
在轰鸣的雷声中,楚阮听到窗户发出极其轻微的“咯”的一声响动。
她心中一跳,知道肯定是有人在窗外发出了动静。
她屏住呼吸,不动声色。
打算等到对方翻进来后,准备动手的时候,再出其不意地制服对方。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楚阮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朝外看去。
外面大雨滂沱,漆黑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或许是自己太累了吧,才会产生幻听。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
吃完早饭之后,楚阮问佣人,“还有谁住在这里?”
佣人说:“还有先生。”
“先生呢?”
“在院子里。”
外面的草地上有着大雨之后潮湿的味道。
天空放了晴,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楚阮散步走到院子里,发现这里很大,老远就看到院子里立着的枪靶。
齐白坐在一把太阳伞下面,一旁有几个人正拿着枪对着靶子瞄准。
齐白看到了她,“到这里来坐。”
在打靶的几个人,一个是瘦高个,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还有几个一看就是会功夫的高手。
几人见到楚阮走了过来,纷纷面向齐白,带着疑惑。
齐白给他们介绍道:“她是楚阮,她现在开始住在这里。”
他指着那个瘦高个和带眼镜的男人说:“这是叶七和金助理。”
叫金助理的眼镜男,客客气气地说道:“楚小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