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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毐渐。”
“窦金。”
忽然,孟尝君开口漫不经心地喊道。
门客之中被喊到名字的两人分别惊了一下,忙起身应“喏”。
其它人见主公说话,都停下争论,看着他。
只有陈白起低着头,无声地笑了。
看来他是懂了。
左,是席左,十二,乃顺序第十二人。
右,是席右,七,乃顺序第七人。
而方才应“喏”的两人,正是陈白起所指的两人。
孟尝君掸了掸袖袍,半垂眼眸,唇边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本公觉得你们方才的提议十分可行。”他掀开长睫,目光如质感般扫视了一下其它人:“你们暂且退下吧,只留这两人继续与本公探讨,哦,还有陈蓉。”
嗳?
这两人方才给出什么惊采绝伦的建议入了主公之耳?!其它人一阵茫然与愤懑。
如今这些食客的全部仇恨值都集中在孟尝君点明的两人身上,倒是一时忽略了陈白起也被点名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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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主公,我来替你逮刺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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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自寻死路,孟尝君表情不变,但神色却冷寂下来,他活动着关节,咯吱作响。
本不想这么快就解决掉这两人的,偏生他们不知死活……
而陈白起维持着原有动作,安静地低着头,像一座无生命的玉雕。
“看来不是随便蒙的……还真是两个细作……”孟尝君阴冷地笑了一声,一把抓着陈白起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地站起来:“你还真能够看得出来谁是细作,可本公却为什么始终信不了你呢?”
陈白起此刻却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她低声道:“小人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所以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哦~此话当真?”
“然。”
孟尝君盯注她一会儿,道:“去将先生请来。”
侍卫领命而出。
孟尝君放松了陈白起,两人便这样对立而站。
没一会儿,侍卫领着一个脸戴彩绘鬼兽面具之人,他高型高挑,身穿一件厚重严实的黑袍,行走时不疾不徐。
孟尝君显然对此人有几分敬重,见他来了,亲自上前相迎。
他作揖,并面带笑意,道:“又要劳烦先生了,此子据闻身中剧毒,不知道先生可能辨别真伪?”
陈白起听这话一怔。
又?
陈白起忽然想起之前雄殿内那偏厅幕帘后那道身影。
她目光带着探究在投向神秘鬼面人,之前判定姬妽给她的瓶子是毒药的人会是他吗?
如果是,那便槽了。
她根本就没有中毒,若眼下这人真懂毒,一探看,她岂不是暴露了?
陈白起垂下眼,眉心轻拧,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应策。
倘若中毒是谎言一事被孟尝君知道了,那么她接下来的行动估计会直接报废,甚至还会有性命危险!只怪当初为求孟尝君信任心切,便直接声称喝过那瓶毒药。
而那鬼面人听了孟尝君的话,便透过面具后那两只黑幽幽的洞看向陈白起。
陈白起没有抬头,整个人寂静得像木塑石雕,僵硬笔直。
孟尝君站在鬼面人身旁,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她中毒了。”鬼面人道。
他的声音像沙石摩擦着玻璃,十分沙哑粗砺,十分难听刺耳。
陈白起闻言,蓦地惊起双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那人却好像对她完全不感兴趣,只应了孟尝君的述请后,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而孟尝君早就习惯这鬼面人来去眼中无人之态,也不与他计较,反而心情很好地让侍卫护送他回去。
很明显,孟尝君对这个鬼面人十分信任,他说陈白起中毒了,他便不再怀疑她说了谎。
他回过头,看着陈白起,嘴角翘起,眼底忽寒乍暖,层层叠叠,像藏了许多难以窥见的诡谲。
“好,本公便留你在身边。午后本公需带兵进漕城大肆抓拿邪师暴徒,一路上你且好好地辨认,本公倒想看看刺客谁能跑得掉!”
系统:舞姬“一”任务进度已完成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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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主公,舞姬任务二发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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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魏腌这名字,腌,呵呵,这像是亲爹给取的名字吗?
陈白起在心中默默地吐嘈完后,本该清爽的心情却莫名有些低落。
这一切只因为,当她看着魏腌时,竟莫名地想到了……巨。
要说魏腌与巨他们两人其实长得并不太相似,但偏偏他们有时候的眼神又那样相似,永远那般执着而笨拙地注视着他们的主人。
魏腌于孟尝君,巨于她。
有时候回想起来,她挂得太突然了。
她什么都没有安排,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部下、她所牵挂的一切。
可能怎么办呢,如今她就像勉强“活”着,她已经不是“她”了……
她不知道巨现在怎么样了,又变成怎么样了。
他知不知道“她”死了……他回到族群生活是否因此感到快乐自在……
虽说这样想很卑鄙,甚至是自私的……可他们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一面吗?
与其它人,与她曾认识过的那些人,重新再相识一遍。
陈白起觉得心脏被揪得一痛一痛地,虽不至于痛不欲生,却也很影响心情,她如今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她并不想让这种软弱的情绪主宰她,所以她很快便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只将注意力放在目前要完成的任务上。
话说回来,孟尝君此次带领的这支国中部队不可谓不精良,估计以装备与军队素质能够算得上是齐国最大的底蕴了。
这五十骑射部队引进了秦国的弩,而非普通的那种弓箭,这种弩在远程消耗上绝对是一支生力军,跨下则是赵国的马,这种马非本地黄马能比拟,无论从脚力跟爆发力都是顶尖。
而走卒束发以巾,身穿竹甲,与骑射部队的胃甲不同,那是用铜片或者用刺猬甲编制而成的,他们身材大多较为健硕且年轻,下股鼓大于裤中,手中持盾,盾约人高的三分之一,盾上描有齐国特有的字体纹路。
此番出行,孟尝君像是出门郊游一样,半分危机都感受不到,他并没有披甲戴盗,一身常服冠履,衣上布满云形花纹,华美昳丽,衣袂飘逸,腰束绅带,左腰插了一卷云形饰物,依旧一派贵族游行之态。
他并没有骑马,而是站于战车上,车左站着孟尝君,车中站着魏腌,而车右则是陈白起,冯谖则骑马跟随。
其实这种站法是有规矩的,一车之首,称“车左”,又称“甲首”。右方甲士执戈(或矛),主击刺,并有为战车排除障碍之责,称“车右”,又称“参乘”,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
当然,这种规矩也并非一成不变的,另外还有“驷乘”,可以四个人一起乘坐,但孟尝君这战车明显容不下四人,并且车右安置陈白起也不妥当,她完全当不了。
可惜,她也做不了防守。
她没有驾车经验,根本驶不来这种原始战车,所以最终孟尝君将她安置在了车右,反正眼下也不是正规作战,就不去死守这规矩。
陈白起却仍有疑虑,她看着孟尝君:其实她觉得她不一定非得上战车啊,这站在战车上,敌人偷袭,岂不是就像一个个活靶子似的惹眼。
孟尝君却有充足的理由将她留在战车上:第一,他想乘战车,不想骑马;第二,因为他在战车上,她不在,万一路途中遇上刺客,她怎么在第一时间通报;第三,即使她伪装得再像一个男人,实则还是一个姑子,她不会骑马(也不会给她马骑),只能走路,她是愿意跟一群糙老爷儿们待在一起,还是愿意跟他留在战车上被马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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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主公,舞姬任务二发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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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漕城中的邪师仍旧在兴风作浪,让全城的百姓们一起自燃来对抗齐军,另外暴徒们则聚集结在东边,被军队包围住后不能够出城,他们便凶狠地掠夺周边百姓的粮食,简直可恶之极!
虽曾派兵围剿,可他们逃跑乃是一把好手,且他们中有挖地道的能人,常常东藏西躲,令人抓不着。
当然,这段日子以来,孟尝君一直也没有怎么尽心管过,眼下精骑甲锐从国中赶来了,而历来名声响当当的樾麓书院也来参战,他这才露面漕城,准备来刷一刷齐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