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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之际,陈白起舍资在“系统商城”中买了止痛‘药’,又用木板将伤‘腿’固定好,便这样一步一脚印尽量迤逦慢行。
樾麓山不愧是一块百年孕育人才的风水宝地,古木森森,风景秀美。
入樾麓书院有两条路,陈白起早就打探好了,一条路是直通樾麓山前‘门’,一条则绕至樾麓山后南‘门’。
陈白起朝左面而行,这是直通樾麓山前‘门’,她行至山半腰,便见前方一凉亭,她抹了一下额头的汗,便想去歇歇脚,却见亭中站着一人。
是一名皂角‘色’的士人服袍的青年人,他正眺目不远处的云海万里,墨绿苍翠,他双手‘交’合,晨风吹鼓起他的衣袍与发,令其在庄严之中带了几分仙风道骨,他此时正吹着古道悠扬的埙。
此时黎明的阵阵清风遮不住朝阳的帷幕,晨曦未谢,天便已大放光芒了,陈白起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只觉耀眼生辉。
一曲埙结束之后,他方转过身,从正面看,他容貌端正而素淡,但着与生俱来的泊然空旷气息。
他目光似水上下打量了陈白起一眼,便负手点了点头:“汝是来参加樾麓雅集?”
陈白起见过他后,便道:“然也。”
“可知要考检?”
陈白起微微一笑,一副无害单纯的模样:“已知。”
“方才此处刚经一燕国士子。”他盯着陈白起面目。
陈白起一时不知他其意,便不‘乱’搭腔,静候其音。
见陈白起谨慎不接话,张师笑了笑:“他即兴于樾麓对赋了一诗。”
张师看着陈白起,今是的她特地换上一身湖绿‘色’的葛袍,外罩半臂敞衣,戴漆纱小冠,少年一身得体服装令其俊美得似画中之人一般,虽说论样貌倒差几分燕国那位,但气度却是不相伯仲。
他从一旁石台上递过一份简牍给她。
陈白起恭敬接过,摊开一看,只见竹简上写着:“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陈白起读完,只觉妙诗一道。
“可觉好?”张师道。
陈白起颔首:“自是好。”
张师冷淡道:“汝既觉好,那汝若自觉比不得他,便自行下山离去吧。”
并非张师要刻意刁难于这名少年,而是樾麓雅集之中近三月早已挤入各种风流睿督名士,这少年最后一日才来,若非一位才华超凡出众之人,若非比不得,又何必上山跑这一趟,徒生空虚挫败之感?
陈白起一听此话,表情略怔了一下,接着她想,她既已迈出这一趟,哪怕是跪着她都要爬至这樾麓山巅。
陈白起目光紧紧锁于竹简字眼,心想,若要即兴赋一道超过它的,必难。
陈白起问道:“可与它水品相等,不知可否?”
张师一听只觉这少年既无知又好笑,这作品的等级,全在他心中评判,不一样的诗有人处可拿高品级有人却只能拿中品级,这与心‘性’与契合度有关,亦与赋诗的技巧与情景有关,这少年如何能肯定他的诗在他这里,必然是与这一首相等?
“且听听。”张师道。
陈白起便道:“那焕仙便献丑了,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
一开始张师听到“悠悠绿水傍林偎”时,便觉哪里不对劲了,在听了“日落观山四望回”时,便直接瞪眼,在听完整首诗后,只觉面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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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主公,山中先生忙着挖坑(2)
。
既然怎么答都是错,那便干脆不答了。
乐颐挑了挑眉,朝陈白起一笑,只是那笑尚绽不及眼底,便如昙‘花’一笑,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冷若冰霜:“自是因为不喜。”
这回答……着实任‘性’哪。
只是人家乃出题先生,自有任‘性’的资格。
陈白起道:“不知先生因何不喜?”
“自因你。”
“不知我有何错之?”
“你之错便是不该出现在今日、此处。”
“那若今日出现在此处的不是‘我’,不知,先生可会不喜?”
如此一问一答,一温和相询,一冷声相答。
乐颐倒是讶异这少年竟会这样一问,他手按琴弦,根根分明的指尖轻拨弦丝,似在考虑这个假设,最终他抬起脸,摇头:“不喜。”
“那敢问先生,无论是我还是他人,于你不过一介陌生外人,但你之喜怒却一直依附于一个外人,不知,先生你之心,置于何处呢?”陈白起问道。
乐颐的脑子被陈白起一下给掰到十万八千里的歪理还整短路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吾何时……”
陈白起又道:“常言道,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方可处事深远与有豁达‘胸’襟,而这样的心境方可平静,敢问先生现下可算平静?”
乐颐一下哑口,特别是被“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这样绝妙的字句被她用这样稀疏平淡的语气道出,只觉气闷又讶异,他最终,只能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你……”
“倘若先生不平静,便意味着先生无法秉持公平之心来对待考生,既是如此,你之不喜,我可否不在意?”
这种奇葩结论如何得来的?!乐颐直接目瞪口呆:“尔之话完全荒谬!”
陈白起并不被他的怒叱而变‘色’,只是平静陈述道:“先生你动怒了。”
乐颐瞪着陈白起,简直一时哭笑不得。
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啊,以往的考生都是被他几句话撩拨气得红脸跳脚,可今日偏让他遇上一个能将他给反气得半死的!
乐颐冷嗤一笑:“罢了,汝自当了得,句句有理。你且走吧,且让吾这等方才崴伤脚的伤者便这样躺在这处冷寒挨冻吧,看今日是否还会有考生人品上佳驮吾回书院。”
乐颐心中冷笑地想,这关考的便是士子的人品,他若想通过,便必然要被折腾的。
而陈白起一听他这话,便知道这一局真正要为难她的“考题”来了。
可问题是,这陈焕仙的身躯本就瘦弱单薄,再加上她此时‘腿’上有伤,哪里能背得动人,这一路上山道路崎岖,自己走上去尚且吃力。
可问题是,如果她拒绝,岂非给了他借口撵赶她下山?
陈白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便小心地打量观察这位似白鹤一般孤傲又素洁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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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主公,我混出名堂便找你(1)
。”陈白起亦是累得气喘吁吁,但她两眸乌黑专注入神,却一定是要再伸手去抱他。
这可把乐颐气得是七孔冒油,心中咬牙切齿。
他在世活了将近二十余载,却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如此讲不通的‘棒’槌!
乐颐几近崩溃地吼道:“吾‘腿’脚无事――”
陈白起顿了一下,就在乐颐刚准备松一口气时,陈白起却“一副先生你别骗我了,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便准备继续拽扯他起来。
乐颐真快被她如此坚持不懈的‘精’神给“感动”哭了:“你这傻子,你走你走――吾放你上山,你快走啊!”
陈白起眨了眨眼睛,被喷了一脸口不,她直起身子。
目光狐疑地在乐颐的脚上溜一转,直惊得乐颐忙着缩‘腿’,却又醒起一事,他忙抻了抻‘腿’,示意无事,道:“吾自会上山,毋须尔多事!速离,速去!”
如此这般,乐颐却是在从未想过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下,才能将陈白起给打发掉了。
但没隔多久,乐颐被陈白起搅得‘乱’糟糟的脑袋突然一下恢复了正常,他想起前后之事,突地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琴弦上,随即一道尖锐刺耳之声划破空气,惊得一旁白鹤倏地伸长了脖子,慌张凌‘乱’地扑楞着优雅颀长的翅膀。
好啊,这小儿竟敢算计于他!
他这一关靠的是“品”,但如她这般“人品”“好”成这样,连一向爱玩‘弄’人的乐颐都不知不觉地落了陷阱,他一时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怄了!
并且,他还将她放走了!
这小儿下次若再让他遇见,且看他如何收拾她!
刚才一番“折腾”,陈白起身体本就不强健,自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