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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要紧工作要紧她在心里默默地暗示自己。随手抓起水杯,“咕噜咕噜”一下子把整杯水倒进身体里,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冲干净,她执起笔挺直腰杆又开始画稿。以前钱是她工作的动力,现在倒不缺钱了,不过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督促着她,是一种征服自我的快感。有的人觉得生活平淡安逸足矣,而有的人只为信念不远万里骑行,有的人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征服珠峰。陈美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会无比骄傲,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展览会上会无比骄傲,她痴迷眷恋这种感觉。
夏季的一天特别长,天亮的早黑得的晚,陈美亚坐在办公室里一点也没时间观念,只知道背后的落地窗还透着阳光,办公室还不用开灯照明,全然不知这只是夏天的假象。等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低头看看手表才知道已经七点多了,想也没想就跑到茶水间去冲个泡面。拿起泡面的时候有点迟疑,昨天陆亦宏才跟她说不要吃泡面,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的话放心上,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乖乖听他的话,就是要任性,要明知故犯,要气他一下。陈美亚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真是幼稚得可以,说不定陆亦宏根本就没放心上呢
心安理得吃了个泡面之后又继续埋头工作,设计师都是孤独的,时常要静静守候着灵感的出现,设计师又都是幸福的,有比常人更加丰富多彩的想象世界。
涂涂画画又一天过去了,陆亦宏又要例行公事过来道别,末了他还对陈美亚说了一句:“昨天不是叫你别吃太多方便面了吗要是你真的没空可以叫我打包回来。”
陈美亚简直开心得捶胸顿足,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真好。她假装淘气地说:“好啊。就这么定了。客气话不要随便说,我会当真的。”事实上她认真得很,现在她才明白那两天许泽的态度,好多事笑笑就过去了,太认真互相都会尴尬的。
陆亦宏笑笑地离开了。陈美亚突然提起神来,今晚是她伟大计划实施的第一天,兴奋之余她还有点做贼心虚,虽然不偷不抢,可也不能光明正大,暗恋就是一件麻烦事。陆亦宏一转身陈美亚就开始收拾东西,过两分钟她也关灯离开了。
她没开车来所以不急着去停车场,到了楼下就找一个黑暗的角落等着,不一会就看见陆亦宏的车经过,然后打着右转向灯转上马路。确认陆亦宏看不见自己的时候,陈美亚便追着他跑。
他的车绝尘而去,她傻呵呵地在他扬起的灰尘里捕捉他的气息
风是轻柔的,路灯是温暖的,小草在微笑着,不知名的小昆虫唱着悦耳的歌曲为她加油鼓劲追逐的感觉真好即便是虚幻的,她只看到车尾微弱的灯光,而且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她不在意。那些无法再像是中成就的美好只要插上想象的翅膀便能如愿以偿她不是自欺欺人,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快乐
好久没有跑步了,虽然好累好累,又是满身大汗,可是真的好舒服,身心舒畅。晚上洗头的时候陈美亚终于发现这个发型唯一的优点,三两下就可以把头发吹干,然后她懒懒躺在床上。
“陆亦宏陆亦宏”她不自觉地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喜欢什么虽然相处了三个多月,可为何还是一无所知他每天都西装革履,一样的表情,不变的语调,这是真实的他抑或只是工作的一面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如此不了解他还是会爱上他千百年来无数哲学家前赴后继探寻爱这一伟大的命题,却从来没有确切的答案。有人说爱是缘分,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有人是爱是臭味相投,有共同话题能及时知晓对方的心意。对陈美亚而言,爱是莫名其妙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细细回想这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也不知一无所知至少知道他喜欢华尔兹。陈美亚立即翻身下床,赤脚在卧室的地板上舞动起来,向前一步,后退一步,转身她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活蹦乱跳,自得其乐。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陈美亚乐此不疲,这个秘密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第八天。
天有不测之风云。晚上下班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陈美亚没开车来,平时随车携带的雨伞自然也没放在身边,这里是郊区想打车也难。一分钟内,她大脑迅速搜索各种回家的办法,显示出来的只有一个搜索结果走路。
走就走吧不就是淋雨而已红军长征、唐三藏取西经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嘛况且沿途没有没人没有妖魔鬼怪,最重要的是不过只有几公里的路程。
今天犹豫了一会竟连陆亦宏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实在有点小失望。幸好,这小雨并没有写想象中那么讨厌,所见之处都是纷飞的雨尘,密密麻麻如细线一样,陈美亚还故意仰着头享受着雨滴温柔的拍打,一滴一滴落在脸上还挺清凉挺舒服的。
“淅沥沥呀淅沥沥,哗啦啦呀哗啦啦”
雨势骤变,还伴随着一阵狂风,密密麻麻的雨点大有乘风破浪之势,铺天盖地而来。小时候看病医生总会鼓励我们说要勇敢,只要你强病魔就弱,你要你弱病魔就强。如今陈美亚的情况亦然,这狂风骤雨似乎要欺负她,于是她快步跑起来,想要跟它作斗争。
路上很快便有积水,她两只脚一踏一踏,溅起一路的水花。原来雨中奔跑的浪漫不亚于在繁星密布的苍穹底下谈情说爱。天际处出现一道蜿蜒盘旋的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惊雷。她来不及陶醉又再次加快脚步。安全要紧
身后驶来一辆车,陈美亚往人行道内侧靠近了一些,虽然全身都湿漉漉的,可还是怕被路上的车溅得全身都脏兮兮。跑着跑着,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车似乎在向她靠近,车头灯的光影在随着她的步伐移动。她回头,透过一层朦胧的玻璃,她看到陆亦宏。
为什么他在这他不是比自己早离开吗难道他拆穿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可能啊,回家又不同路,自己只是追着他跑了一会儿而已。说不定只是刚好遇见吧。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陈美亚只好怯怯走到车门前。
陆亦宏摇下窗,扭过头来,冷冷地抛出了一句,“上车。”他丝毫没有在雨天偶遇想要搭救她那种急切,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身子为她开门。
有一种冷淡是因为不在意,有一种冷淡是因为愤怒,在这下着滂沱大雨的黑夜里,陈美亚轻易读出陆亦宏的情绪,他愤怒了。不是她善于察眼观色,是他不屑于掩饰,他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愤怒了。
陈美亚走到车门前,拉着手把顿了一会,她不想进去。他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愤怒,凭什么给自己脸色看,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服从他的命令她爱他,可不等于不顾一切屈从于他,她也有思想有尊严有脾气。
天边又闪了一道惊雷,陈美亚依然一动不动,陆亦宏挪动身子替她开了门,“打雷了,快上车。”他的语气又重了点。
反正全身都湿透了也不在乎这一下下,陈美亚又倔着一会儿才慢吞吞上了车。两个人一句话未说,窗外的雨“噼噼啪啪”敲打着车窗,好像要将两个人吞噬了一样。陈美亚有点恐惧,平日在办公室里无论有什么事他都镇定自若,礼貌地微笑,礼貌地回应,一贯绅士,无可挑剔。可今日的他冷漠得不寻常,一言不发。可是他又为何愤怒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陈美亚想问他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刹住了车。先开口的人总是比较在乎的人,她倔强得很,可不愿处处讨好他,既然对方都是这样的态度,自己有何苦自作多情,自取其辱。这一次她也不再偷偷瞄他的表情揣测他的心思,只是直勾勾地望向前方。雨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全是灰蒙蒙的,感觉车子一头扎进迷雾之中,茫茫然不知要去向何方。
“哈次。”陈美亚一颤。车厢内的空调有点冷,她身上的水还在往下滴,已经在脚下聚集成一滩了,她不由得双手抱紧身体。
终于将车厢内的死寂戳破,陆亦宏虽然还是冷漠着,换作以前他肯定会说两句关心她的话,可现在没有,他没说话,没看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将空调的温度调高。
在红绿灯前停下的时候,陆亦宏把外套脱下递给了她,还是没说一句话。陈美亚也不管,只让衣服搁在大腿上,动也没动它。
“穿上。”陆亦宏冷冷地说。
“我不冷。”陈美亚死撑着,好像这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