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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点了点头。吩咐道:“老马,这件事情帮我记着,回去之后帮着楚郎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还有将明那边。问问是从哪里买回来的,寻根摸底的探究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出来。”
马公公立刻应了下来。
楚风见状,连忙冲着徽宗郑重施礼道谢。
徽宗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只笑道:“你与范家的关系似乎很不一样般,原来是在杭州城就已经互相熟悉了么?年纪轻轻的就做了范家的朝奉,到底是能力、眼光很好呢,还是互相熟识的关系呢?”
这话问的倒是浅白,楚风不免略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有多少才能,难道还能瞒得了贵人您的眼?的确是当时帮了些范家的小忙,范伯父那边见我在杭州城做过书画行的知客,索性就把我安排到了店中。朝奉什么的,肯定是够不上的。不过是牵强附会、赶鸭子上架罢了。”
“楚郎这话谦逊了,便凭着你画科考试时的那幅画,以及眼前的这一幅,便能够断定你的画功其实很是不俗的。”徽宗笑道。
整个画科考试的品评任用,都是徽宗本人完成的,这一点,楚风自然知晓。只是如今在徽宗面前,楚风摆出的是一副完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模样,所以这时候乍听说他看过自己画科考试时的画作,楚风便特意愣了愣。“不明就里”的看着徽宗。
徽宗见状,笑着解释:“不管怎么说,你也叫我一声贵人。我既然是贵人,总要有些特权不是?之前听说了你要参加画科考试的事情。我就朝宫里的熟人传了画,要了你的画作来看。呵,没想到你还会那等写意的笔法,这的确是很少见的东西。你的那幅画,不能说是极好,但的确不错。只是从中的确看出几分焦急来。构图的意境是有的,胸中格局足够了,但是笔法不够成熟……我把它定为……当然,我说的没有用,官家也是有眼光的人,之所以将你的这幅画定为第四,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味道的。”
徽宗差点把自己的身份说漏,连忙圆了回来。
楚风只当做没有听出来,点头认真道:“的确是多亏了官家,圆了我这个入画院的梦。当时在考场上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还以为只能四年之后再重新尝试了呢。”
徽宗微微一笑,眉目中显出淡淡的得意来,显然是十分满足于眼前的游戏的,于是又寻根究底的问道:“怎么想着考画院的?一般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脑子差不多的,都是想着正经八百的去走科举的路数。进士科嘛,毕竟那才是朝廷的命脉,画院、书院……你就不怕被人嗤笑为附庸之人,说成是专门给皇家拍马屁的家伙么?”
这就是明显的试探了,楚风挠了挠头,显出几分腼腆来,笑着回答:“贵人是想要听真的答案,还是假的?”
徽宗的性子轻佻,十分喜欢这等有趣的对话,于是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笑着问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楚风算是大概摸清了徽宗的喜好,这时候道:“假话的话,就是认为丹青为国术之本,投身其中是为了令其昌盛,入得画院是为了施展所长,大抵都是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至于真话嘛……嘿,其实就是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只喜欢作画。读书怕是读不明白了,也只能通过作画讨些生活。入画院嘛,除了讨生活之外,其实就是为了能够多看些名家的画作,一饱眼福罢了。当然……”说到这里,楚风嘿笑着挠了挠头,“我也听说官家本人曾经出手教授过一些人的,王希孟、顾采芥,如果能够得见天颜,甚至被官家指教一番,哪怕寥寥数语,也是好的。”
“这么说下来,你倒真是对丹青情有独钟了。”徽宗只觉得有趣,并不着急暴露自己的身份,“你这小子倒也有趣,所以最初在书画行做事情,难不成也是为了多看一些名家书画么?只是画院那等地方。据我所知,能够接触到的真正好书画实在有限。你刚刚入院,现在是……画学生的身份?”
“是的。”
徽宗点了点头:“若是真的想要****接触到名家书画,祗候都不行的。最起码要到待诏的位置上,才有这个资格。毕竟画院平日里是需要做摹本的,这个工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都是各位待诏在做。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画学生。且不说想要爬上祗候的位置需要多少年的光阴,关键的问题在于,当时官家给你的判定是‘审视待定’吧,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之后能够继续留在画院当中?”
楚风仔细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还是可以的。”
“哦?”徽宗挑眉,满目的笑意,“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楚风笑着道:“今日上午在画院的听风堂,我也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山水科其他三人的画作的。那位榜首楚才,那是真正的天才了。我是比不了的。但是剩下的那两位,我敢说,如果真的论纠起来,我应该不比他们差的。”
“你这岂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嘴上动一动又有什么用处?”徽宗冲着马公公一扬下巴,吩咐道,“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要瞧瞧咱们这位如今名动京师的楚郎君,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来在画院长久的呆下去。”
吩咐完毕后,徽宗又不免玩味一笑,对楚风道:“你好好画一幅让我瞧瞧。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份还是蛮好用的。如果你的画作当真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也会在官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若是不好的画……呵呵,恐怕这‘审视待定’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喽。”
这是明显要考自己的画技了。却又不明说,倒也有趣。
对此,楚风略微紧张之余也是有些许兴奋的。眼前的这一位,真真正正书画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而且,不单单是在如今这几十年间。甚至放眼几千年都可以搬着手指头数一数的人物。不能说无出其右,但绝对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楚风这样想着,心里也忍不住偷笑,自己真的是太兴奋了些,摩拳擦掌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了。
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作画,就像是在国家队领队面前展示技艺,又像是在南帝北丐面前施展拳脚。大概是千年一遇的事情了。
信心其实是有的,毕竟从小寒窗苦练了多少年,眼界、经验又摆在那里的,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也算是生而知之,从资料中看过不少徽宗的笔墨,院体画所真正青睐的那种画风、笔法,他是有些了解的。
如此,知己知彼,一击必中!
“敢问一句,可有什么命题么?”
笔墨拿了上来,楚风挽了挽袖子,磨墨。
“随意,”徽宗十分放松的坐着,用嘴接过李师师喂过来的葡萄,“画你最为拿手的东西。”
“是。”
楚风应了,开始在心中盘桓思索。
山水或者花鸟,自然还是要画他最为拿手的东西,之前画科考试的时候,因为一些际遇不得已作了大写意,虽然也在出奇出新上有了些意趣,但是这一次,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定然是要画工笔的了。
而且是最为细腻清贵的工笔,越有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的味道越好。还有徽宗本人的那些画作,《柳鸦图》、《池塘秋晚图》《翠竹双雀图》……这种事情就像是考试,尤其是作文考试。功底当然是重要的,但除此之外,命脉却在于如何抓住阅卷人的心理。这大概也就是《孙子兵法》里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
楚风攥了攥拳头,深呼吸,放松,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些画作,思付着,眼睛却又不免瞥见了自己面前的茶盏。
之前李师师分茶的景象再次浮现于脑海,楚风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声念了一句:“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唔?”徽宗隐约听到了什么,却没有听清,抬眼看了看楚风。
楚风笑着道:“敢问贵人一句,要是顺便再配上一首诗的话,能加分么?”
徽宗闻言也是一怔,旋即笑道:“那自然就要看你那诗做的好不好了。”
楚风颔首一笑,不再犹豫,将颜色调了,脑子里想着那一幅极为出名的《****椿果熟来禽图》,执笔画了起来。
丹青这种东西正是如此。对于一个画师来说,在一段时间之内,画技或许是固定的,可是构图、意境,却是随时会改变的东西。
这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打大BOSS,人物等级和装备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