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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简单地闪开了身子,示意藤田五郎去拿那柄刀。
“拿去吧。”他说。
“总觉得你能找到答案呢。”他又补充了一句,呵呵地笑了起来。
藤田五郎在外几乎奔波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他从前就认识的刀屋老板。
他之前就曾经在这家刀屋里替友人物色过刀,以此为契机和老板认识了。不过在“散发脱刀令”已经颁布的现在,那家刀屋原来的店铺地址已经改成了一家小酒馆。他不得不一路向邻居和街坊打听着以前那家刀屋老板的消息,最后找到了那个老板开设的新店铺。
刀屋经营不下去了,那个老板就在别处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铺子里也兼卖菜刀。这是“散发脱刀令”颁布之后,那些顿时生活无着的刀匠们不得不改行而生产的新品。
当藤田五郎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那位面相忠厚老实的老板看起来好像吓了一跳。
于是藤田五郎不得不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在下藤田五郎,现在警视厅供职。为了一柄与现在正在查办的案件有关的太刀,特意来请教您,还请不吝赐教。”
老板似乎顿时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品出了什么更深的含义,连连点头,结结巴巴地说“啊,藤田巡查吗欢迎欢迎,请里面坐”,一边把藤田五郎迎到了店铺里边,搬了张椅子请藤田五郎坐在柜台旁,如临大敌一般接过他手中的那柄无鞘的太刀,认认真真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很久,又拿手慢慢在刀刃的两侧都来回抚摸了几遍。
最后,他还谨慎地拿出一把尺子,量了量这柄刀的长度。然后,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坐在柜台旁边的年轻巡查。
“斋不,藤田君。”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的前任刀屋老板这样说道。
“其实您也应该心里有过一番猜测的吧对于这把刀的来历。”
藤田五郎沉默不语。
老板叹了一口气。
“镐造,庵栋,刀首部为猪首切先”老板用手指依次点着刀身、栋型和刀锋部位,慢慢说道。
“这是平安到镰仓时代流行的太刀特征。”
藤田五郎仍然沉默。
“刀茎大磨上,先栗尻,目钉孔一处刃文为直刃”老板继续慢慢数点着这把刀的其它特征。
“虽然没有额铭,但量得此刀长度约为二尺二寸七分”老板慢吞吞地说道。
藤田五郎的眼中倏然掠过一抹极亮的光芒。
老板说到这里却停下了,似乎踌躇了片刻,才说道“假如刀拵尚在的话,则可参照其纹样立刻作出断定不过,现在只能推断一下了”
“当然,不可能是正品。因为正品可是皇家御物啊。”
“不过做得如此精美的仿造品,也难得一见藤田君是怎么得到的呢。”
藤田五郎终于动了一下嘴唇,简单地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您也认为这是”
老板苦笑了一声。
“自从无法再开设刀屋以来,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如此高贵精美的刀啦。”
“仿造自粟田口吉光的最高杰作,一期一振的太刀啊。”
一抹亮得近乎眩目的光芒,突然自藤田五郎的眼中闪过。
“是吗粟田口吉光吗”他低声说道。
沉默了一瞬之后,他慢慢地继续说了下去。
“粟田口吉光是镰仓时代著名的刀匠,是制作短刀的名手”
“一期一振是他一生中唯一在铭的太刀,因此刀名叫做一期一振,也就是一生中仅有一把的珍品”
随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一段关于粟田口吉光和他的最高杰作“一期一振”的说明,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藤田五郎那双沉寂已久的眼中慢慢点燃了,且愈来愈明亮。
“这是巧合吗。”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帝都的街头,深夜里来去飞速、嗜血的杀人狂”
“在已经颁下散发脱刀令的现在,拿着一期一振的仿品,又将其随意丢弃在我面前的少年”
他顿了一下,放在柜台上的那只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她本来就很擅长这些啊化装成另外一个人什么的”
“以前,也曾经化装成男人的样子,这才加入了”
他及时在说出那个被禁止的名词之前停住了,目光闪动,像是陷入了某种埋藏得极深的回忆之中。
“还有,化装成那么普通的町人之女的样子,去到”
那张经历了无数战争和磨折,仍然年轻俊朗、不动如山的脸孔上,忽然浮起了一层类似于混合了困惑和难过的神色。
“可是,如果真的真的是她的话,为什么要”
他的视线落到刀柄上。那上面的暗色血迹浸透了深色的柄卷,在柄卷上形成不规则的纹样。
这把刀的主人,是都城中连续杀人事件的容疑者。必须将其逮捕到案才行
“为什么会变成了杀人狂”他低声喃喃道,困惑不解地盯着放在柜台上的那柄“一期一振”的精美仿造品。
狭小的店铺中采光不佳,阳光从被货架挡住一半的小窗户中斜斜射进屋内,落在柜台上,形成斑驳的暗影。
如同那一夜始终遮挡住她多半张脸的深黑夜影。
她的脸始终藏在暗影里,让他看不分明。
………………………………
519 517·【回归篇·斋藤线】·4
藤田五郎拿着那柄已经被鉴定为“一期一振”的高级仿制品的太刀,回到了警视厅。
一进门就听到西野警部的大吼声。
“藤田藤田那小子还没回来吗真是麻烦你们谁知道他去哪里了”
藤田五郎微微一怔; 紧走两步来到西野警部的面前; 微微一欠身行了个礼; 说道“失礼了。刚刚出门去找人鉴定这把”
他本来想说“这把容疑者留在现场的太刀”; 然而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改成了简单的解释“这把太刀的刀匠以及来历”。
西野警部显然是在他出门后从小早川那里接到了代为请假的汇报,闻言压下气点了点头; 整张脸绷得紧紧的; 对藤田五郎说了一声“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新任务”,就噔噔噔地迈着重重的步子; 泄愤似的把警视厅的木质地板踩得山响,一路回了自己那间狭小的私人办公室。
藤田五郎只好跟在他身后。
西野警部推门进了那间办公室; 然后开始砰地一声打开柜子; 费力地翻找着什么。
藤田五郎的眼中浮起了一丝疑惑之意,然而他仍然身姿笔挺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西野警部先开口。
西野警部气哼哼地在原地运了半天气; 才不甚情愿似的吐出几个字来。
“今晚; 有顶上临时布置下来的任务。”
他终于从柜子里拽出一条被压得皱皱巴巴的西式洋服上衣; 抖了几下; 看到那些褶皱并没有消失; 脸上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说是让我带两个人去参加什么华族家少爷的订婚宴; 其实是因为那家得罪了什么疯子; 对方扬言说要对他家唯一的继承人就是那个要订婚的阔少爷不利。本来嘛既然这家没报案; 这事也不归警视厅管;但是这家攀上了呃,听说是来自萨摩的大人物,所以某位大人亲自下令让我以宾客的名义带上几个人去参加订婚宴,嘛也不算是什么警戒的正式任务,不过得帮着盯盯场子,免得好好一场订婚宴发生什么流血事件,最后弄得不好收拾”
哦。藤田五郎心想。
所以还是去担任警戒。
和因为要去当警卫所以觉得稍微有些丢脸的西野警部不同,由于在新选组时期也不是担任过一次两次警戒的任务了,所以藤田五郎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丢面子的。
他沉默地等了一阵子,感觉西野警部不会再发泄什么怒气了,才静静问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应当注意些什么”
西野警部一窒,上下打量了藤田五郎一番,脸上又露出一副乌烟瘴气的表情来。
“你你穿警服去不行喂,我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
藤田五郎为难地思考了一下。
他以前作为新选组的一员,并不需要穿得光鲜亮丽地去参加什么宴会在他的经验里,那些让他出席的宴会,他多半也是身负重任而去,并不是作为什么单纯的宾客。但现在的世道当然已经不同了,要遵守很多完全陌生的、从西方学来的礼节之类的事情。所以,听起来一件正式的、不失礼的好衣服是必备的。然而糟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件衣服。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