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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确实喜欢拦了这些许愿篮子,山溪里只偶尔有篮子漂过来,没什么固定,她却总爱过来等等,盼盼,如果真有篮子漂过来就捞上来看看篮子里的求告笺,看看大家心里的愿望。王家媳妇想生儿子,李家姑娘愿嫁如意郎君,徐家书生盼金榜题名,刘家丫头求奶奶病愈。看了这些,仿佛是她和这些人促膝谈心一般,这也是她和山外的唯一联系。看完了求告笺,采一束小花儿放进篮中,顺便也帮着许愿人求一求河神,再把篮子原封不动的放回水中,两个人许愿总比一个人声音大的,花骨朵儿想。
“我都帮着他们祈求呢,还给河神献了花儿,喏,你瞧!”花骨朵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山溪上漂远了的竹篮子。
花骨朵儿自己也往溪流的方向看了看,却发现太阳已经西落,天已经半黑了,不禁大惊失色,赶紧拉了祝典胳膊就要跑,没几步,又想起自己捞上来的瓜果五谷,慌里慌张的用衣服兜了,重新拉起祝典又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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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陪你服药
祝典伤病,哪里能跑得动,看着花骨朵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只笑着扯住她:“慌张什么,难道有鬼?”
这句可是问到了花骨朵儿的痛处,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祝典:“朱大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桥姬么?会把咱们抓到水里杀了的。”
这几天的相处让花骨朵儿对祝典崇拜得五体投地,只觉得她的朱大哥上到天文,下至地理,天南海北,风物人情,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朱大哥怎么会不知道桥姬呢?
“什么桥姬,说来听听”,祝典饶有兴味。
花骨朵儿一边拉了祝典走,一边把村里人讲给她听的桥姬的故事讲给祝典听:“山外一个女子名唤桥姬,原为官家小姐,因痴爱一书生,不顾家人反对与书生私定终身,恩爱一时,后书生显达,他地为官,纳了数房妻妾,却未如约迎娶桥姬。桥姬恨书生负心,下了毒咒,便跳水自尽。如果晚上有男子在水边行走,桥姬就会出现,化身美貌女子,并把男子引到水中溺死,如果有女子经过,就会被强行拉入水中,折磨泄愤,死状甚惨。”
讲完又补了一句:“村里人从来都不许我靠近这桥姬泉的,说是桥姬现身必会把我生吞活剥,可我知道,鬼怪都是晚间出没,白天不敢,所以也时常到这里来,只是日落之前要回去的。”
祝典到凉州封地也有三年时间,凉州百姓信奉河神他是知道的,却从来没听说过桥姬的传说。这荒山深谷中医术高明、心思单纯的小丫头,这未曾亲睹但疑点重重的避世村寨,有太多不明之处。村中之人或是故意不让小丫头靠近这里,这山溪也确有蹊跷之处。祝典跟着花骨朵儿折回破庙,只暗里悄悄留了心。
虽得花骨朵儿日日悉心照顾,可祝典的寒毒却没有再大好转,冥寒掌毒是天下奇毒,阴氏一家靠这门功夫把冥寒宫经营成武林人人皆知的第一大宫,宫众三千余人,在大岓境内西南部地域威势尤为巨大。
花骨朵儿心急如焚,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医术薄浅。祝典是心思怎样玲珑剔透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小丫头的想法。
祝典并不想给花骨朵儿再添烦忧,只是自己这一去日长,必应楼上下想来已发现异常,不知师父知否,徒惹他老人家担心。
王城也不太平,六皇子虎视眈眈,大皇子又镇守北境,一时之间,无有制衡。
大岓麋散多年,强敌环饲,祝典十五岁即赴封地——大岓西南边境之地凉州。正所谓儿时多苦难,少年有大志,世人皆道凉州贫荒,且与西南诸国交界,多贼寇流民,非富贵太平之地,但这远离王城是非的凉州却是最适于藏锋于拙、韬光养晦的,三年苦心经营,西南国境倒也暂时无忧。只是北方匈奴虎视眈眈,屡屡越境侵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再者,王城那边若是久未收到消息,母后又要……思及此处,祝典心下一阵堵闷。
“朵儿,我这毒伤可有暂时缓就之法?让我能如常行动数日即可,在此耽搁已久,须得回去凉州报个平安。”
花骨朵儿一听着急了,“寒毒凶险,你走几步路都要喘,还想回去凉州?别说还没得出谷之法,就算寻得路径,你看看这四周,不是高山就是激流,你又不会功夫,可怎么回得去呢?”花骨朵儿一脸埋怨的说。
不过一说到功夫,花骨朵儿突然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小时候娘教的功法口诀,说是对身体极好的,她小时候每日晨昏运行几个周天,无不通身畅快,神思清明,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娘便不许她再练了,当时年龄尚幼,慢慢也就忘了这回事。况且内功可以强身,朱大哥自己也可以时时练习,好过她每日只一小会儿功夫帮他运功调理。
花骨朵儿想着想着就眉飞色舞的凑到祝典身旁,“朱大哥,你不喜被困在这荒村野岭,我便教你一套内功心法,对身体大有好处,你可得勤加练习,练成之后,你要出谷,再无人拦你。”
咦,明明想到了好法子,朱大哥的毒伤有了希望,这多好的事儿,怎么讲出来就变了味道……说完之后花骨朵儿悻悻的想。
祝典倒是有些意外,三年前,他拜于师父门下,本也希望能继承衣钵,学一身武艺,自己身途艰险,有此一技在身,更多了些胜算。可师父其他无不都倾囊相授,唯独不传授他武功。
祝典虽不练武却懂武,花骨朵儿日日运功给他调理,他自是知道这小丫头武功不弱,但都是些平常的内功心法,自保有余,距离高手之列却尚远。寻常功夫怎么可能抵御这冥寒掌毒,不过是枉费心力罢了。可祝典修养城府极高,只是笑而不语。
这门口诀对于花骨朵儿来说,和娘给的梅花锦帕一样,是终身不能丢、不敢忘的,那是和娘有关的全部记忆。
“中脉按右手螺旋定则……变相克为相生,生之为生,生中有克,克之为克,克中有用……”
花骨朵儿把心法口诀一句一句念给祝典听,回忆着娘当年的话,又细细讲了一遍。
祝典却越听心下越奇,这口诀所述的运功行气之法无不既精且巧,绝对是精妙上乘的武功心法。
昔日在必应楼,武学典籍丰富,他若想背着师父学得一二也无不可,但祝典何等骄傲心性,既已拜在必应楼门下,自是只能习必应楼的武功,师父不许,他也绝不去动旁门左道的心思。
如今,事有未尽,心愿未了,而自己却性命攸关,被困深谷,这内功心法眼下是出谷的唯一希望。祝典尊师却不愚执,知这心法精妙上乘,便即按花骨朵儿所言气运全身。
“开饭喽,开饭喽!”花骨朵儿人还在破庙外间忙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召唤上了。
花骨朵儿对祝典的吃食格外上心,山溪里截留下来的贡品、上山的野味,林中的时蔬,日日花样翻新。祝典最爱那煮芋头花和花骨朵儿特制的紫娟茶,花骨朵儿自己还是只对她的烤红薯情有独钟。
气回丹田,祝典收了功,见花骨朵儿捧着吃食进到破庙里间,进来后先把给祝典熬药的药罐里余下的药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祝典只知道古时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难道懂医的人都喜欢以身试药么,即便如此,也不用天天陪着他喝吧,草药之苦,又非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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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林中人声
伺候祝典用了饭,花骨朵儿这次没像往日一样急匆匆赶着回去,而是在破庙门口用碎石子儿打起了蝉虫,一只又一只,不一会儿,树下地上就被她打掉了厚厚一层。
“万物皆有灵,这些蝉虫如何招惹你了,无故取人家性命。”祝典出言,指责的意味颇浓。
“朱大哥……”花骨朵儿小脸儿涨得红红的,“我钱伯伯要我打一千只蝉虫来练手上准头儿,钱伯伯他要查的……”
没人正经教过花骨朵儿知书识礼,大道理她不懂得,不过如果她自己可以做主,她确实也不会打死那么多只蝉虫,她在这大山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一虫一物,和她就像是一体。
“以后再不会了……”花骨朵儿声音轻轻的怯怯的,眼睛里一片雾蒙蒙,马上就要掉出泪来。
听朱大哥的意思,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极不应该的事,自己也是蠢笨,怎么什么都不晓得,只道钱伯伯的话违抗不得,不然又要挨罚。
那蝉儿鸣鸣啾啾,每日给她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