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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说着满脸同情地拍了拍这男人的肩膀,继续道:“老夫这膝下本有两子,生活虽不富足却也是安安乐乐。谁道今遭竟是叫老朽白发人送黑发人,赤天焦土,老夫那两个孩子也具是被那场灭世之灾夺了性命……好好的一个家,现如今却只剩下我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而今啊,我只盼着活过一天且一天,早些死了,早些见我那两个儿子。罢了……来吧孩子,老东西这家里虽是没得什么大鱼大肉,给你煮上两个鸡蛋,多添一副碗筷还总算是可以的。”
这老人说着便重新柱起了拐杖踽踽前行,却是兀自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只待其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来,那身后的男子仍旧杵在原地,又哪曾动过半分?
还不待那老人开口,男人已是微笑道:“老人家,这若是如此便将那母鸡的两个娃儿煮了为我二人拿来果腹,你我……又与那些杀你孩儿的妖兽有何两样?”
“你这娃子!我好意留你果腹,你却要在这里七七八八地说些什么废话!”
男人的一番言语自是一下便激怒了眼前这位孤寡的可怜人,但见老人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两个鸡蛋而已,却叫你说的活像是老朽要杀了同村人家的两个孩子!我本有心将那伤心往事说与你听,叫你安心赶路,怎个叫你接着话茬反咬一口如此讥讽老朽!你大老远地跑来我们村里,就是为了欺负我这不中用的老头子吗?”
这老人说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已是稀稀疏疏地流下泪来。四旁村民一见同乡人好似遭人欺侮,自是顺手抄起身边可手的家伙一个个叫嚷着把那男人围将起来,嘴上骂骂咧咧,好不难听。
男人却是仍旧面色不改,淡淡地扫视众人一番,继续微笑道:“你们整日哭丧着自己的家眷孩儿被那兽军食尽,闹了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只是你等又可曾想过,为着果腹生存,你们一天又要破坏了多少牲畜的家庭?人命是命,莫不是鸡鸭鹅狗的命就活该被人玩弄吗?这道理却要怎么讲的?”
四下当真是被这男人的一番言语搅得一片嘈杂,议论之下无外乎说着男人是个疯子,再不然便是说他思虑如此之多干脆饿死自己算了之类。
那老人仗着众多的同乡人在为自己撑腰,却又继续道:“依你所说,鸡鸭鹅狗你哪个都不舍得吃掉,谷稻蔬果都是性命一条,那你便滚吧!我们村里没有你能吃的东西。”
那男人非但仍是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却又是抱起双臂看着其下众人淡淡道:“你们这里若是不能叫我果腹,我又何必走进来?”
四下之中已是有人举起手中的家伙,作势便要招呼到男人身上,“你快些滚吧!为了活命果腹,哪里有什么是非可讲,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疯子!滚吧!”
“男人”浑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轻声道:“你却是说在了点上,生存没有对错。你们吃了其它畜生是为了果腹活命……而我杀了你们,自然就不饿了!”
话音一落,但见这男人脚下未动却是平地顿生一股磅礴之力。
还不待众人反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数丈之内受着那股无匹罡风所累,转瞬之间烟尘四起墙倒屋塌,更有无数村民立时被那罡风撕碎、废墟掩埋。
此番盎然生机的一方村落在谈笑之间,已是被那男人变做了一片哭号深渊!
这人……没动半根手指便能毁了一个村庄?
不对――他不是人,他是妖!他是自在天所说的那一众逃脱天子制裁的兽军!
“是那妖兽残部!是那天杀的妖兽残部!快去报告自在天,快去中原报告自在天!”
四下哄乱之际,这男人竟然追也不追,只任那些残余的百姓四散而逃。而他自己竟是踏着满地血水,静静地坐在一处还算干净的废墟之上。信手撩了一把浑浊的血浆送到嘴里。
“呸!又臭又苦,这等垃圾的血水,简直就同那喂猪的脏水没什么两样!”
男子说着嫌弃地抹了抹嘴角,又是一望青天邪笑道:“看来……没了本座压在阵尾,你们反倒可以玩得更加无所顾忌,如今便只待着好戏开演了。蓝天白云?哼!你们这群小家伙,好个障眼之法!”
男人说话之间立时腥风拂面,恍惚之间再望那已是变作废墟的村庄之中……哪里还有这男人的半分身影!
乌发攒白面,剑眉落冷眼――此人,正是那灾劫本尊!
距那村庄不足几里的方向,那灾劫又复坐回溪边耐心地冲洗起刚刚落在手上的鲜血,随后又是捧上一汪清冽的溪水送到嘴边漱了漱口。
只待其兀自抖了抖手上的水渍,缓缓地拭去唇边的清水过后,望着满眼的蓝天白云却是背起双手自顾淡淡道:“两位朋友,跟了本座几里的路……此番仍是不准备现身一见吗?”
话音未落,灾劫已然听到了一个女人淡淡的啜泣之声:“为什么?那些人明明……那些人明明对你毫无恶意……你为什么又要杀了他们!你为什么还在杀人?”
灾劫缓缓地转过头来,深深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是皱起眉来露出满脸的思索之色,转而恍然大悟地露出欢喜之情,笑得简直像个孩子。
“你是……你是当日龙城被本座放走的那个小丫头?你是玉儿?哈哈哈……山水有相逢,原来天都佑你不死!哈哈哈!”
玉儿反倒死死地盯着灾劫,眼里具是难以掩饰的失望,只见其颤动着双肩又复别过头去,哑声道:“多谢上神还能记得小女的名字。当日在皇城……在皇城我本以为你会放下屠刀改邪归正。可你为什么又要杀掉这么多无辜百姓,可笑……我还说你会是个好人……我真是天字一号的蠢蛋!”
“好?人?哈哈哈哈!”
灾劫再见这玉儿非但丝毫提不起心中的杀伐之意,更是万分庆幸当日皇城那场震古烁今的爆炸没能夺了这凡人性命。凡人……此番降世他的目的自是除尽世间一切凡人,而今大喜过望,他竟是全然忘记了两者的身份。
关乎那女人口中质问之词非但全然不提,更是其兴致勃勃地走到玉儿面前,宠溺地抬起手来伸向伊人的螓首,后者自是怨毒地瞪了他一眼,转而粗鲁地将他递出的那只手生生地打到一旁。
灾劫一脸不解地望了望玉儿,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而微笑道:“没关系的,你没事便好!只是……当日那场爆炸波及万里疆土,山岳亦可夷为平地,凭你区区凡人之躯怎可化险为夷?今遭又为何会突然跑到这里与我重遇的?呵呵……是哪路神仙救你性命,本座自当要好好打赏他一番!”
“话,可是你说的?”
那灾劫话音刚落,丛林之间已是缓步踱出一名男子。只听他那声线萧条苍老就好似是个活了百八十岁的老人,而待其行到光亮之中――满头银发面色惨白,印堂之处与双眼之中已是满满的死气环绕。
此番即便是长生崖一脉老少全数复活也绝必没人会认得出,林中走出来的这个较之死人全无二异的老人,便是当日那个玉树临风纵横江湖无人能敌的玉公子方杰!
只见那方杰好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出那片丛林,一见阳光全身上下更是稀稀疏疏地打着摆子。玉儿自是一脸关切地窜到方杰身旁,一把搀住了后者的臂弯。
方杰苦笑着对那玉儿摆了摆手,旋即冷冷地盯着灾劫又复嘶声道:“索性玉儿命不该绝,也索性我提前察觉到了那场爆炸的威力几何。正当我弃洞而逃之时,她刚好走到我洞口不远之处。你所谓的‘打赏’……可是当真?”
如今灾劫的一双眼睛已是全数放在玉儿身上,谁奈流水无意恋落花?那玉儿两手环抱着方杰的一条臂膀,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却偏偏不肯再看灾劫一眼。
而那灾劫的心头却也只觉得烦闷异常,在那玉儿面前偏偏无从发作,只得咬着牙冷声道了句:“是!”
方杰盯着面前这个一手将自己搅得家破人亡的魔头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继而冷笑道:“那便容易得多了!锦衣玉食,财贵权利我统统不要。我只要你赔给我长生一众百人,与我小七的一条命来!”
灾劫触电一般地把头转向方杰,瞪着眼睛沉声道:“方杰?”
“千魂练体,聚阴断阳,往生诀……”
方杰盯着艳阳稀稀疏疏地颤抖着躯体又复冷声道:“为了你,我已经过给了‘搜魂’二十年阳寿……如今即便成了鬼又能如何?只要能杀得了你,报得了仇……成妖成